沈弃冷笑道:“你这是在责问你自己?”
林寒见就是他身边的人。
一旁的丁元施很会找时机,见缝插针地走上前来,替沈弃批了件银狐裘,林寒见则抓紧机会,赶紧去替沈弃系好带子,还替他理了理。
沈弃总算没再不耐烦地挥斥人滚。
他的两只手就那么搭在林寒见的脖颈边,不知情地看了还以为是要当场掐死林寒见。
“阁主。”
林寒见把声线放软了些,会产生一种示弱担忧的错觉,她再度牵起沈弃的手,仍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替他暖手,“我们到屋里去吧,外面太冷了。”
沈弃随手扔了那把排在当时兵器谱上暗器第一的玉骨扇,到底还是肯迈步走了。
临进屋前,林寒见不动声色地对丁元施使了个眼色,丁元施颔首。
那位沈弃说了要杀的糕点师,到底是没有杀的,这事也不算瞒着沈弃,而是拖后了几天,等沈弃这次的火气消了,再由林寒见告诉他。
“你倒是护着那个厨子。”
沈弃听了,又开始不高兴,避开林寒见为他按摩晴明穴的手,脑袋一歪,就躺在了她的腿上,闭着眼恍若梦呓,“诚然你以为能做好的这一个,做的也非常难吃。”
林寒见习以为常,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脑袋,为他调整一个更好的睡姿,指尖再度碰到他的脆弱穴位,他没有半点不适的反应:“我也只是以为他能讨阁主的欢心,既然不能,就换了吧。”
沈弃的宅子里几乎什么都是最好的,仅仅是他养得金尊玉贵,挑剔得毫无道理,这种情况只管顺着他的心意就是了。大多时候都像个脾气任性的怪小孩,但翙阁这一手家业,并不是谁都能撑得起。
面对外人与正事,沈弃拿出的架势险些都把林寒见唬过去。
他那副怪异到十分不讨喜、又脆弱无力的样子,终究只在极少数的几个人面前展现过。
林寒见与丁元施,已经差不多是全部。
毕竟上任的老阁主已经逝世多年。
林寒见是见到他不同模样次数最多的人。
沈弃有时会教林寒见处理一些事。
起初,是他嚷嚷着头疼,让林寒见过来陪他靠着。看着那成堆的纸张书简没多久,沈弃就甩了笔:“你帮我写,我懒得动。”
真的懒。
翙阁之主竟然能懒得动笔,令人叹为观止。
林寒见意欲推托:“阁主,这都是需要您亲自过目的重要事情,由我来看恐怕……”
沈弃:“让你写你就写。”
林寒见无话可说。
开始确实只是写,后来沈弃偶尔会和她讨论一下那上面写的东西,以毒舌与轻蔑居多:
“你看看,这样的事也值得来报给我听,亏损不想着法子改变,拿钱填窟窿实在是蠢得要死。”
“这封合作信你可看出什么来了?这里面句句话都藏着陷阱,你警醒着些,看能否找出来?”
“你觉得,这桩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先是说他的下属以及对手有多么愚蠢,逐渐转变为,询问她对这些事有什么意见。
沈弃似乎很喜欢看见她愕然又无措的样子,每每她被难倒,沈弃都能难得地笑几声,再依偎着她,一点一点地把事情拆分给她听。
沈弃是个聪明人。
他的聪明与心术确实远超林寒见这个和平时代的人,很多时候他纵然可以用心险恶,也是无数陷阱中的一盏明灯。
林寒见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
翙阁中隐约有传闻,说沈弃意欲培养林寒见为下一任翙阁之主。
沈弃听了,笑一笑,问身旁的林寒见:“你觉得这提议如何?”
林寒见恭敬地道:“不如何,都是些无稽之谈。”
“确实。”
沈弃拨弄着自己的袖口,垂着眼,意味不明地说,“我虽身子不好,数十载内也是死不了的,这样早早地培养继承人,岂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
林寒见惶恐地拜下去:“阁主何必说这样的话!”
沈弃却拦了她屈身的动作:“好了,我可受不起你的拜礼了。”
这话让林寒见更不安。
听上去像是说:现在你牛逼得很,都有说你是继承人的了,我是受不起你的拜礼了。
可沈弃看上去心情又不坏。
林寒见自以为过了渐入佳境的阶段,没想到还会出现如此难以揣测的状况。她只好去问丁先生。
丁元施听了她的话,一反常态地笑起来:“林姑娘,照我说,你是阁主身边最机灵的人,不想身在山中,反被迷惑啊。”
“??”
林寒见还是不明白,“丁先生,您能否说得直白些?”
丁元施想了想,道:“这会儿我便不说得那么清楚,还是要由阁主亲自告诉你才好。”
林寒见:“……打扰了。”
丁元施望着林寒见离开,笑得眼角笑纹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高兴:翙阁不同于尘世,上代阁主便规定了,阁主夫人与阁主平起平坐,不必行尘世虚礼,共享翙阁荣华。
这唯一能让阁主受不起拜礼的,除了父母,就只有妻子了。
丁元施猜测,用不了多久,阁主就要表现得更加明显了。
这之后,沈弃在凤凰台大出风头,他本人爱享受,但不喜欢时时拿银子打水漂以示天下人,很没意思,只有丁元施知道,是林寒见无意间说了一句,“那料子真好看。”
沈弃像是得了什么乐趣,什么都都要问一问林寒见,这喜不喜欢,那能不能看得过眼。
林寒见作为下属,当然是都说好,免得不慎踩了沈弃的哪道雷。
这一年,沈弃将凤凰台所有的东西全部买下来,有人想要试着争一争,一听是沈弃,当即作罢:“世间众多蠢事,其中一件便是与翙阁比较财力。”
除此之外,沈弃还在收集做凤冠的材料。
一整套的嫁衣,从头到脚,样样用料不俗,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好的,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珍稀的材料。
这一切,丁元施都在帮着操办。
某次,他大胆地询问沈弃:“不知……阁主想要何时,正式地与林姑娘说这件事?”
沈弃打小就很有主见,十岁就开始掌翙阁事,当下却磨蹭了半晌,才道:“丁叔,你说,我该何时同她说比较合适?”
丁元施直觉得身在梦中,待回了神,沈弃早已离开,不和他讨论这件事了。
阁主讨厌的事有太多,被人看到软弱、踌躇之处也是其中一条。
但他这样百般地不耐烦,却很用心地喜欢了林姑娘。
丁元施几乎要看到沈弃满是欢欣的高兴日子来临,变故在那之前率先到来。
林寒见反了。
她被沈弃一手培养,又跟随沈弃已久,沈弃对她的信任重用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
甚至,沈弃还分了部分权力给她。
林寒见扰乱了翙阁的情报网,数个生意被她强行切断不说,还由翙阁自己的人两边对垒,成功喂起了另一家打着尘世皇家旗号的商户。
翙阁多年来没有出现这样混乱的状况,林寒见趁势带走了部分秘辛,联手数家反击翙阁,瞄准了翙阁在西北境的薄弱之地,直接垄断了本土买卖,将翙阁驱逐下神位。
那几日,翙阁上下全员胆战心惊,丁元施小心地陪在沈弃左右,生怕他像林寒见消失那次,做出过激的反应。
沈弃一件件地看着林寒见做的事,盯着整理上来的损失单子看了许久,点了点头,因太久没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前几个字都变了调:“很不错,但还是势单力薄。”
丁元施突然宁愿他发火了。
沈弃将那长长的单子扔进琉璃盏中,火势骤起,他不避不闪,眼瞳映着火光,满是交错纠结、不断叫嚣暴涨的复杂情绪:“去发通缉令,将人捉回来。”
丁元施额间冷汗不断,声音都发抖了:“是。”
沈弃伸手去碰那窜高的火苗,丁元施大惊失色:“阁主——”
“闭嘴!”
沈弃陡然发难,竟然徒手抓着这正在燃烧的事物,直接甩了出来,砸到了书架上,屋内火势顿时蔓延扩大。
“阁、阁主!”
丁元施急得话都不会说了,心中的恐惧前所未有,“就算再生气,您还得保重身子,去亲自问一问林姑——那个叛徒,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您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
沈弃站在火中,对四周的火势无动于衷,烟尘弄得他被迫咳嗽,掌中被火灼烧的疼痛尖锐,他怪异一笑,眼中的诡谲肆意疯长:“我也很想知道,她离我这样近,一刀捅死我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
云萱睁大眼睛望着林寒见:“什么不一定?”
林寒见回神,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只是猜测,觉得要戴面具肯定有什么隐情……大概,沈阁主觉得自己的那半边脸不怎么好看呢?”
“对哦,也有这个可能。”
云萱点了点头,小姑娘的性子,说着话转眼又抛到脑袋,她拉着林寒见往凌遥峰下走,“不管这些了,我们吃好吃的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的预收
我靠超能力气死老板 by 郁礼
那语的人生好似蹦极。
大学前白富美,大学后家道中落,靠脸成为十八线小明星混饭吃,老板还是她少女时期肆意欺负的保姆儿子。
当事人那某:我懂,我拿的是男频文不识泰山女配剧本。
就在那语快要被老板的针对报复气死时,她拥有了钞能力系统,中了数亿彩票,一夜暴富了。
那语: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气死老板前我是不可能辞职的。
准点上下班,加班我不干。老板吃饭我转桌,老板讲话我唱歌,老板生气我鼓掌,老板画饼我戳破!
嘿,老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俨:我看你是想上天。
那语立刻请假花上千万定了太空旅行。
江俨:…………
*
自从那语放飞自我,走上气死老板的路,她就翻红了。
黑粉:她就是艹白富美人设!这么有钱怎么不去住汤臣一品。
几天后那语在微博上po了一张新房照。
配文:谢邀,已买,就是嫌楼盘老了点。
那语:在下平平无奇,只是拥有区区钞能力。:)
本文又名:《我怎么知道我家帮佣拿的是霸总甜心带球跑剧本》、《我怎么知道我家帮佣的儿子拿的是豪门爸爸找到我了的剧本》、《别问,问就是悔不当初》、《不,不悔,作精复活》和《哈哈哈哈哈老娘又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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