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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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便感到那爪子无意识地抓了抓,在指尖留下微麻。

魏尹收回手,站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偶不仅身体残缺,浑身脏兮兮的,便是仅剩的那部分,似乎也遭受过重创,有过修补的痕迹。

显而易见,对方这段时间过得相当艰难。

魏尹又站了一会儿,便将盖子盖上,重新锁了起来。

接着他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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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弛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光线很暗。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记不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随后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从垫子上起身,他扒在盒子壁上往外瞧,没有看到人影,便赶紧呼唤阿念。

随后他便听到不远处柜子中传来了急促的砰砰声。

听到声音,闻弛忍不住笑了笑,看来阿念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就着这样的距离,闻弛先给阿念重新聚了一次灵,随后他就想要让对方破壁而出。

可奇怪的是,无论阿念在那个瓶子里面怎么撞,他都没有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等到后来,闻弛都不得不吩咐阿念直接往柜门外撞,借助柜门甚至是地面的力量将玻璃瓶砸碎。

但柜门确实被撞开了,瓶子也掉下来了,可是瓶子依旧完好无损。

阿念着急地想要靠近闻弛,最后竟像个小仓鼠似的借助在瓶子中奔跑的力量,让瓶子滚动起来。

可是这方向很不好把握。

于是闻弛只能透过藤盒的细缝,看着那个小瓶子在房间中左冲右撞,将房内的摆设、暑假上的书和器具等都撞了下来,把整个房间都弄得乱七八糟。

配合着想象中阿念满头大汗的模样,闻弛不禁觉得既着急又好笑。

可这时,门却忽然被人推开,闻弛听到声音身体便是一僵。

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魏尹似乎并不惊讶。

闻弛赶紧安抚住阿念,让它滚进角落里不要动,自己又扒拉着往外看。

魏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阿念,随后捡起瓶子重新将它锁回了另一个柜子里。

闻弛见阿念无事,心中稍定。但是想到逃出去的机会又没了,他便丧气地重新躺回垫子。

不想魏尹竟打开了盒子。

闻弛躺在那里都懒得起来,只用一直眼睛狠狠瞪视着魏尹,却见对方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盒子里,然后便又重新锁了盒子。

闻弛转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那个袋子。

这人不会真的打算拿这个盒子来装杂物了吧?

闻弛心中十分不满地嘀咕着。

怎么说这也得是个高级囚牢啊,不然也太瞧不起他了吧!

虽然是这么想着,闻弛依旧抵御不了心中的好奇,爬过去完全没有观念地打开那个袋子,随后从中摸出了两颗黑乎乎的东西。

闻弛愣了愣,摸着那两颗东西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将其中一颗捧了出来,又将另外一个重新装好。

魏尹竟然给他送来了两颗阴灵珠。

即便没有办法将它放入自己的身体,捧在怀里他也能够感受到从这颗珠子中,持续散发出来的那股温暖的力量。

这让他感觉好受多了,疼痛明显减少了许多。

现在他像是一个久病的人,忽然消除了所有的沉珂,身体一下子痊愈了,身体轻松得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这种舒适感让闻弛忍不住搂着这个珠子重新睡了起来。

第二天,闻弛是在温暖的晨光中清醒过来的。他睁开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怀中便有一样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吃饱喝足的闻弛,暂时懒得去管那颗阴灵珠,却是沐浴在阳光中,开始沉思之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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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这段时间常小岁却是有些蔫蔫的。

之前陛下出宫出意外受了点伤,幸而最后转危为安无甚大事。

而他的小主子也在陛下转醒之后,立马派人去从宫外接了回来。

并且从那之后,陛下对小主子的宠爱更胜于从前。几乎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宫中但凡是个喘气的,那都知道现在在宫里,谁才是说话最好使的那个。

宫内的赏赐,宫外的进贡,如流水般地送入永乾殿,小主子身边所有人的地位水涨船高,现在就连他的师父师兄,对他态度都和气不少。

可是常小岁心中,不知为何就有那么一丝不安。

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但好像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每天太阳射入永乾殿的角度跟以前不一样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口味有了些不同,亦或是天气有些转冷了——小主子也有那些不一样。

现在小主子睡觉的时间长了,只要不在陛下面前,他一般就趴在那里睡觉,再也不玩那些以前特别热衷的做人偶游戏,也不爱逗他们玩了。

小主子以前还喜欢时不时关在屋子里做些什么,但现在他更喜欢黏着陛下。尤其宫中年底宫宴多,陛下偶尔参加宫宴,见那些美人的时候,小主子定会黏着陛下不放。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但现在这样的事频率似乎高了很多。

以前小主子有时自己一人睡,有时心情好了找陛下睡,有时心情不好了,陛下找他睡。心情再不好点,就是陛下主动找来,他也不乐意跟陛下睡。

可是现在,小主子似乎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天天与陛下睡在一起。

陛下还说小主子定是被那次事情吓到了,还十分心疼,以前还会在小主子想要什么的时候,逗逗小主子总要它再做点什么才给。

现在却是对小主子有求必应。

更古怪的是,小主子竟然开始亲近宓妃了。

于是随之而来的是,宓妃来永乾殿的频率高了不少。

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小主子还会拉着宓妃与陛下一起玩,或者让陛下与宓妃一起看着他玩。

简直跟之前还有小吉在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常小岁越想,汗毛就全都竖了起来。

但好几次他开口想与师父说些什么,看着殿中其他人一副与往常全无二致,尤其陛下似乎越发宠爱主子的样子,常小岁便又将话咽回了肚子。

只是他心中惴惴,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人却逐渐消瘦起来。

他于是便不太爱往主子面前钻了,宫中自然有其他会钻营的,很快他的位置便逐渐被取代了。

他便经常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只看他们一个个争抢着上前伺候现在的小主子。

这天,他有些百无聊赖地在宫中晃荡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魏都督的院子前。

他与魏都督尹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之前魏都督几次对小主子释放善意,两人多少有了点交情。

想到这段时间宫中其他人都忙了起来,魏都督倒依旧与之前差不多。

于是常小岁鬼使神差地敲响了魏尹的院门。

常小岁的到来,倒是让魏尹有些吃惊。

他给他沏了杯茶,又让人送来了些糕点来。而装着闻弛的那个盒子,便明晃晃地摆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都督这段时间不忙哦?”常小岁捧着茶喝了一口,尴尬地挑起话题。

魏尹笑了笑,“都是些原来的差事,做惯了的。”

常小岁点了点头,又沉默了。

反倒是魏尹给他添了些茶,“这段时日很少在永乾殿中见到你,是又别的事在忙吗?”

常小岁摇了摇头,“小莲子能干,替我分担了不少,我正好也落得轻松些。”

魏尹点头,右抬手将窗户的帘子拉了拉,正好让桌上的藤盒有一半照露在阳光中,另一半藏在阴影里,似乎是怕盒子里的有什么东西被晒坏了一样。

常小岁看了一眼,并没有问什么,只说道:“我倒没事,小主子最近似乎睡得不太好。”

魏尹看了他一眼,才问到:“怎么了?”

常小岁却像是随便聊天的样子,扯嘴笑了笑,“大概又是哪里不高兴了。”

魏尹也配合着笑了。

常小岁的脸上的笑容没能挂上许久,很快就落了下来,“小主子似乎是做噩梦了,陛下有些着急,还找了吕令主来看。只是吕令主并不懂得阴灵之道——”

魏尹点点头,这事他是知道的,吕令主还是他派人去请来的。

“所以最近宓妃来得便多了,虽然宓妃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小主子在她身边,却似乎还勉强能够睡个整觉。”

顿了顿,常小岁状似无意地又说了句:

“只是以前,小主子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睡的。”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眼魏尹,便闭紧了嘴巴再没说过一个字。

好一会儿,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便将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又朝魏尹笑了笑,便出门离开了。

期间闻弛全程安静地听着。

他一开始有想过闹出点动静,好向常小岁求救。

可是随即他又想到,这里是魏尹的地盘,对方既然能够如此放心大胆地将他放在这里,便就不会怕他做出什么小动作来。

他要真闹出点什么事,让常小岁发现了什么,指不定还会给对方带来危险。

再说,在经历过魏尹这事之后,他已经失去了对其他人的信任。

可是现在看常小岁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以及对方口中说的那些似乎没头没尾、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闻弛坐在那里静心想了很久,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难过。

他没有想到,假人偶这么多问题,狗皇帝没看出来,却是这个孩子率先看出了问题,甚至还隐晦地想要透露给之前对闻弛似乎对十分有善意的魏尹。

只是对方跟当初的自己一样看走了眼,信任错了人。

闻弛起身,巴拉在盒壁上看向魏尹。

对方现在立场模糊,他怕他会对常小岁出手。

魏尹如他所愿地打开了盒子,却依旧沉默地看着他,之前面对常小岁时脸上的和气笑容也消失无踪。

闻弛想要替常小岁向魏尹求情,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魏尹却率先出声:“他很聪明,也很忠心。“

闻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的半边嘴巴没了,原本模糊的说话声音更是含糊不清。

但是魏尹听懂了。

“是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他重复了一遍闻弛的话。

闻弛抬眼看着他,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从未仔细的观察过这个男人。

他还很年轻,闻弛觉得他最多就二十出点头,五官也十分锋锐。可能因为手下带着一支军队,即便有生理上的缺陷,他的气质依旧透露出冷硬来。

只是在人前他时常面带笑容,才将这种冷硬柔和了不少。

而现在,他将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释放了出来。

闻弛忍不住想要咽口口水。这感觉有点像绑匪在肉票面前摘下了面具,压根就没打算让肉票活着回去。

可是紧接着,对面的男人却再次主动开口:“可惜还是少了点谨慎,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

闻弛心中一跳。

却听对方接着说道:“掖庭对他来说会更合适,有常安和常明在,在那里没人敢动他。”

闻弛愣了愣,想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应该是不打算灭口的意思。

他放松下来,靠在墙壁上,却见魏尹看了他一眼。

闻弛一时没咀嚼出这个眼神的意味,只能茫然与他对视,一时空气中充满了股尴尬的味道。

幸好对方很快便低下头,重新看起了手中的书。

随后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时光,安静得闻弛都打瞌睡了。就在这时,魏尹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随后他走到一旁的屏风后,似乎是想去换衣裳。

闻弛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跑了,想也没想抓紧时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单手一撑从盒子中跃了出来,随后迅速爬向窗口。

眼见着就能翻过窗户,奔向自由的彼岸,忽然“砰”地一声,闻弛像是撞在了一面坚硬的墙上,被狠狠弹了回来,“啪叽”一声被拍在了桌面上。

他晕头转向地起身,发现屏风后的男人早已重新回到茶几前看着他。

闻弛用爪子摸了摸半个脑袋,一时又有些尴尬。

他正想狡辩下,却见对方大手忽然朝他伸了过来。闻弛身体一僵,心中不由生出恐惧来。

此时昏黄的烛光照射在魏尹背后,将他漆黑的影子投射在了闻弛的身上。

被笼罩在对方阴影中的闻弛,看不清对方此时的表情。

却总觉得他那骨子里的东西有些可怕,似乎随时会喷涌出来,将他燃烧殆尽。

只是意外地,面前的男人仅仅只是将他重新又放回了垫子,甚至还开口向他解释:“我这院里没有伺候的人,就弄了点守门的东西。”

说完,他又看了闻弛一眼,随后又转身回到屏风后。

闻弛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到底是松了口气。

此时他才有心情回忆,对方刚刚从屏风后出来时,似乎好像——前襟是松开的。

这么想着,他脑海里便回忆起了对方那隐隐胸肌——那流畅的线条,那饱满富有弹性的□□,实在是让闻弛——

嫉妒。

尤其现在他不仅成了个草扎的娃娃,还只剩了半个脑袋和一只手,跟对方那完美的躯体压根没法比。

不仅在□□上,现在面对魏尹时,闻弛总觉得在精神上也被对方死死压制着。更别提在能力上,一个是卖萌献丑的人偶,一个是手握重兵、位比阁老的权臣。

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实在令人感到丧气。

闻弛沮丧地重新缩回了盒子里,默默舔舐自己受伤的自尊心。

而另一边,永乾殿里。

铃铛正与长庆宫中带来的其他宫人们一起,坐在永乾殿偏殿的一个小阁子里。

平日里他们就时常在这里等宓妃,随后接上他们的主子一起回去。

只是今日,宓妃回来得似乎格外晚。

都已月上中天了,铃铛忍不住走到门口朝外看。永乾殿伺候的小宫人们见状,赶紧殷勤地进来换上新的茶水和点心。

铃铛客气地朝他们笑笑,又往他们手中塞了碎银子。

可是如今宓妃不同往日了,这银子他们可不敢收。

听说陛下对宓妃宠爱日盛,前几日甚至下达了分封宓妃父亲与师父的圣旨。

这样的盛宠,以前从未有过。

就是皇后娘娘,那也只有国丈一人得过一个国公的爵位。

小宫人们赶紧将银子塞回铃铛手中,恭敬行礼后才又悄悄退下。

却也阻了铃铛打算开口探听的意图。

铃铛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焦灼又有些期盼。

就在这时,长庆宫中的一个小太监忽然狠狠扯了扯铃铛的袖子。

铃铛被扯得一趔趄,却来不及撒火,就见那小太监一脸兴奋的指着门外让她看。

铃铛抬头看过去,却见原本灯火通明的永乾殿里,宫灯正一盏一盏地熄灯。

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狂喜。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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