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顾着看手机的藻月抬头, 望了望旁边也没别人,确定这话是在对她说的后,还没反应过来的藻月下意识感觉奇怪的反问道, “啊?什么?”
鼬:“……”
而看着对方那整一苦大仇深的木然模样,藻月不禁表情变得纠结起来, 对方突兀抛出一句似乎没头没脑的问话后, 结果现在却又不再多说。
让她差点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只得是努力回想一下与对方有关的事。
然后这么一回想,藻月就发现相处过程的实在贫瘠,虽说她接触到这组织里全体成员的也有一个多月,但与对方除了好像见面打声招呼外, 除此以外的平时就几乎完全没交集。
藻月原本以为是不是自己做了啥不小心把人给坑了,但想想看,发现自己和对方实际平时根本连聊都没聊过几句啊。
这么一来藻月开始陷入迷惑了。
啊不对, 等等……难道是关于她老父亲的那些事了??
藻月知道内陆这边有关她身世啊那些, 一直都充满着各种神奇的阴谋论。
反正真相解释起来太麻烦加上当前也不便透露,内陆那边既然都自圆其说了, 所以就任由他们自由猜想,藻月也懒得另外想理由怎么去圆谎。
只不过现在对方似乎是想要得知真相细节, 藻月就开始有点犯难了。
按照内陆这边的主流推断,她老父亲诈死后多年来潜伏在水之国, 隐姓埋名暗中重新组建势力,准备假以时日东山再起。
emmmm……其实从整体上看, 这个说法也好像没什么毛病。
只是有些地方被夸大了,譬如她成了水影这事纯粹是临时起意。
而在外人眼中, 却被脑补成除了明面上的武装政变外, 背后还隐藏着一段腥风血雨的较量。
不错, 内陆那边流传着一种说法,宇智波斑在水之国内这么多年一直没走漏风声,是因为和三代水影达成协议,因此水影同意让其和追随者留在水之国内,并帮忙进行掩饰,不料却养虎为患。在三代水影退位并且去世后,也许是四代水影窥视写轮眼在先,又或者是在水之国的宇智波原本就计划着这么一天,总之四代水影被控制,变成了给宇智波斑继承者光明正大上位成为五代水影,并且刷声望的踏脚石。
反正当初藻月听到这个猜测时,都挺惊叹他们的脑洞,果然人民群众都是天生的创作者啊,看看这想象力,愣是把其实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给额外添加各种曲折离奇的剧情。
然而此时她纠结的就是,啊这……和他们脑补到的内容相比,真相反而太简单甚至平淡,会不会说出来后对方反而不信啊。
藻月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正苦思冥想纠结该怎么回复的样子,给人感觉好像在酝酿着什么,以至看上去显得严肃端正,然后也给此时面前的人带来某种误导。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鼬,此时又飘出一句,“为什么你可以坚信所选择的这个未来是正确的,明明这是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道路。”
明明那是一个充满未知数的未来,可是走在这样一条看不清前景的路上,对方却没有半点彷徨与恐惧。
原来只是想问这个啊,藻月稍稍一愣后,就说道:“这个啊……我以前好像也曾经和别人说过类似的话题,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类拥有梦想。动物不知道思考,它们只是按照本能生存,这些本能源于经验,它们以为只要在特定条件下,以前发生过的事就会再次发生。然而人却能从经验中发现并且总结出事物规律,然后先一步的预见到未来,因此产生出试图去打破命运桎梏的梦想。虽然很多时候,大部分梦想听起来不切实际,但正因如此,人类这种生物才会充满意外性。”
然后藻月指出:“如果只知道依照经验墨守成规去生存的话,人又和一般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鼬那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出现一点细微的变化。
当然了,梦想有大有小,在藻月看来它们没有高低之分,但如果要问她为什么敢尝试引导革命……毕竟改朝换代这种事本身就有很大封印,即便有前人经验可以作为参考,可是地区的具体情况不同,也不能完全照搬。而这些细节上的不同,往往有可能让人以为万无一失的改革遭遇滑铁卢。一旦失败的话,她就将成为千古罪人了。
虽然固然有着来自宇宙外部危机的原因,但事实上……藻月清楚用空想树把虚幻作品转变成真正现实,去填补所在宇宙空白这项工程,实现起来概率很低。
即便如此,在她长大后能够独自闯荡时,藻月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能否回到出生地,想展开这场行动。
可能是因为不想让老父亲意识到月之眼是场欺诈后,陡然间愿望落空以怅然的形式而不得不接受命运。
也可能是……当年罗格镇的行刑现场上,如同所有当时在广场上的人一样,为罗杰临刑前的笑容所触动。
对她来说仅仅只是觉得想要这么做而已,不想今后的人生中会反复出现“如果当初”这样的念头。
反正总得试一试吧。
藻月短暂的陷入到回想里,因此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目光中夹带着一份复杂微妙的情绪,正在重新审视着她。
等藻月再次回过神来时,大概想着反正刚好都已经说开了头,就顺便说起:“在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然后他和我提出一个问题:你觉得人什么时候会死呢?”
鼬下意识思考这个问题。
但藻月不等对方做出答复,就直接自言自语的公布了答案:“是咽气的一刻、还是心跳停止的瞬间,又或者是下葬之时……这些都不是,是直到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换句通俗点话来说,大概就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鼬似乎出现瞬间的定格。
“而且我以前一直在想个问题啊,人死后就真的是死了吗?其实对于有灵魂、黄泉概念的世界而言,生与死的界限并不是真正按照所谓身死来划分的吧。”然后藻月又提到自己的生死观见解,“所谓身死只是相当于失去在现世活动的权力而已,但不代表生前的遗憾就能得到解决,如果抱着死后就能与生前一切切割,从此现世的一切就与我无关,把获得安宁寄托在死后世界上,这样的想法本质上是对现实问题的逃避。”
“……”鼬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好像有许多话涌了上来想要说出,但却又最终卡住。
最后,藻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如果说我为什么笃定那样的未来,因为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会追求着对世界的解答。世代的传承、时代的变迁、只要人们不放弃对世界的解答,一切都不会停止的。我此时做的,不过是遵从内心的呼唤,去寻找自己对世界的解答,然后向这个世界交出自己的一份答卷,在死的时候可以露出毫无遗憾的衷心笑容而已。”
在这一刻,鼬真正意识到她和所有人的不同之处。那份心境上的洒脱自由,是忍者几乎不曾有人拥有过的东西,也正是她身上最引人向往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是一个很难让人把她视为敌人的人,鼬对此百感交集。
而这时藻月感知小伙伴的气息出现在附近,于是便从建筑物里出来,然后就见到舍人在外面空地上。
藻月顿时高高兴兴的过去打招呼,顺便问道:“你怎么过来啦!”
“嗯……”舍人看起来腼腆的应了声,然后说,“刚才有两个据说从异世界来的人,我觉得还是过来通知一下你比较好。”
藻月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哦哦,是迦勒底的人吗?”
前段时间和梅林网上聊天的时候,对方告诉她迦勒底开始展开行动去拯救所在宇宙,可能过几天会有本次行动的人选代表过来。
至于此时的月球上。
一名橘色头发的少女正与她的银发学妹吐槽:“明明我这里有奈奈的联系方式,直接发个信息就好了,为什么他还要跑下去,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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