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教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了保安的意见，掏出手机叫辆车。</p>
保安也是个健谈的性子，问道：“这么晚了去医院，可是身体不舒服啊？”</p>
夏教授摆摆手，“不是不是，去看个人。”</p>
“可是看人，明天去也行啊。”保安有些不解，什么人这么重要，非得要今晚就去看？</p>
夏教授哎了声，“这人啊，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p>
保安自动脑补了一个夏教授的好友身受重伤，现在在医院危在旦夕，夏教授失去见他最后一面的，这么想来，保安有了几分叹息，“这人啊，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您老啊，大可放心。”</p>
“哎，说什么呢，去去去。”</p>
保安一愣，难道，说错话了？</p>
“外公。”夏教授转过身来，听着后面的叫声，脚下一顿，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带了上去，惊讶道：“唐橘？”</p>
“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去啊？”唐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身旁还站着外婆。</p>
“外婆您怎么也跟着瞎闹啊，都十二点多了。”</p>
夏夫人摇了摇头，“不是，是去医院看一个人。”</p>
“看谁？”</p>
“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管了，注意安全，先回去休息。”外公催促道。</p>
唐橘拒绝，“我跟你们一块去。”</p>
“回去睡觉，别瞎凑热闹。”</p>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而车来了的时候，唐橘还是第一时间坐了上去，和周舟一起的。</p>
周舟坐在副驾上，回头问，“我们去看谁啊？”</p>
夏教授支支吾吾地，也没有正面回答。</p>
唐橘扭头看着夏教授，“外公去看谁啊？”</p>
夏教授抿着唇，看着窗外，“去了就知道了。”</p>
——</p>
博衍刚输完血，整个人瘫坐在手术室的外面，一些知道情况的护士都准备好了夜宵，打包好了送来手术室。</p>
博衍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有脱下，穿在身上勒得慌，但是又不太乐意动弹，护士只好扶着他站起来，替他脱下来。</p>
“博教授，您吃点东西吧，输血一次性不能输这么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p>
“嗯。”</p>
不是不知道，而是想多输一点，等到血库调血过来，因为他知道他那几百毫升，是远远不够的。</p>
博衍闭着双眸，护士递到嘴边的饺子，他也是淡淡地摇头，没有任何的食欲。</p>
“博教授，要不喝点葡萄糖？”</p>
“来点水就好。”</p>
渴得慌。</p>
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主任推着博榮出来，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博衍皱着眉头，努力地站起来，看着这个十多年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p>
一个称为父亲的男人。</p>
博榮双眸紧闭，呼吸脆弱极了，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呼吸不了一样，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p>
等到他出去之后，容楚身边站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看了眼博衍，公事公办道：“博先生，我们需要做一些笔录，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p>
博衍有些烦躁地捏住眉心，随后挣开了护士的搀扶，“到我办公室。”</p>
身后的几个人紧紧跟了上去。</p>
夏教授来的时候，手术室外面，还剩下容楚。</p>
没有人去在意容楚做了什么，也没有人去关心她，更没有人带着她去icu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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