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嘀嘀咕咕念什么经呢?”他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把她的小脸翻过去。梁初音一阵战栗,因为他在她耳廓里打了个转,她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好像陷入了沼泽。
湿泞难受,浑身闷热,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渴望着,呼之欲出。
她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要欺负我啦……”
南靳宇低头,发现她眼眶都有些红,不逗弄她了,把她捞进怀里,从侧面压过去。
梁初音哼了会儿,又是一身的汗。
第二天起早去动物园,她设了不到七点的闹钟。但因为晚上太累了,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快8点的时候,南靳宇过来敲门喊她:“日上三竿了。”
梁初音挣扎了好久,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站在门口,已经换好了衣服。那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也挂了起来,正垂在一旁的实木衣架上。
梁初音盯着那睡衣看了会儿,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他昨晚穿着这件睡衣的模样,心里不自禁一阵荡漾。
回头,发现他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忙收了满脑子的旖旎,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腰酸背痛啊。这是我的问题吗?这能怪我吗?”
南靳宇笑,问她:“是你在运动吗?你只是趴在那边而已。”
梁初音:“……”
她气愤地去了更衣室,洗漱出来时,南靳宇已经在餐桌上看报纸了,头发还有些湿,软软地垂下。
这样看,要比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更亲切、更随和。
她忍不住想抱抱他,或者,坐在他腿上腻歪一下。心里这么想,也这么坐了,过去就勾住他的脖子。
南靳宇放下报纸,轻易圈住她的腰身:“别闹,大早上的。”
“就闹!”她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欠身从桌上捞了根黄瓜,小嘴整个前端包住,含了会儿,眼神戏谑地望着他。一双水汪汪的雾眸,迷离、妩媚,天生的勾魂眼。
南靳宇感觉自己有抬头的趋势,拍了下她的屁股:“别闹了,下去。”
梁初音往下一摸,在他抽她前,飞快跑开。
吃完早饭出门,已经晚了。好在司机对这边的路况熟悉,绕了近道,不到两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梁初音下车,对南靳宇说:“该给老梁加薪了。”
老梁笑这转方向盘,在半开的车窗里受宠若惊道:“梁小姐抬举了。”
车子开远了,南靳宇才摸一下她的脑袋,说:“你是在暗示我该给你零花钱了吗?”
“呸!我用得着你养吗?!我升职后薪水可高多了!”
“多少啊?”他弯腰,一副有兴趣的样子。
梁初音脸红,目光别开:“不告诉你!”
那点儿小钱,哪够他看的?只是跟她自己过去相比,高了不少。她觉得这一年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走吧。”南靳宇牵住她,过去检票。
票是他一早就买好的,梁初音就在后面等着,一切都由他安排。进了园区,他又去买了水和小背包。
——因为自己的东西除了手机都不能带进来。
而园区里面,一个背包要300大洋。
“黑!”梁初音愤愤不平道,“真是太黑了!变着法子薅羊毛呢!”
“这是一种经商手段,没有什么黑不黑的。你见哪个园区不这么干的?机场内的食物,肯定比外面贵。”
“你是资本家,当然站在资本家的角度来说了!”
“我是就事论事。”
她横他一眼,他忽略,当没看见。
梁初音是第一次来动物园,没有经验,出门时穿的还是高跟鞋。这动物园又是环山而建的,从山脚往上盘,途径一个个不同区域,才能看到不同动物。
梁初音走了没几分钟脚就疼得不行了。
南靳宇把她扶到一边,蹲下来帮她脱下鞋子,查看。
梁初音看到脚背上起了一颗水泡,嚷嚷起来:“都起水泡了!好疼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出门穿运动鞋的吗?”南靳宇憋着笑。
“我脚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她不干了,“走开,不用你扶!”
南靳宇起身,把她扶到一边的座椅里:“你别动,我给你挤破,一会儿叫辆车吧。”
“这边有车?”
“这么大的动物园,不可能没有。”在她的嚎叫中,南靳宇帮她挤破了水泡,然后抱去了山脚下的医务室。
“还疼吗?”包扎好,他问她。
梁初音点头如捣蒜,娇滴滴道:“可疼了——”
旁边有两个舔着棒冰的女生,原本正陪着朋友等着买胃药,听到这话,不由投来鄙视的目光。
眼神一落到南靳宇身上,顿时都直了。
眼珠子都不能转了。
两人对视一眼,推搡着跑过来,跟他要微信。南靳宇神色如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搭讪,有礼貌地拒绝。两人遗憾地离开,临走前还往这边不住看。
梁初音道:“桃花真不少。”
他拍了一下她脑袋:“不是脚疼吗?还贫嘴。”
“现在不疼了!”
他笑,撑着凳子蹲下来,蹲在她面前,两人平视。他说:“那一会儿还去逛吗?”
“逛啊,怎么不逛?那不是浪费门票吗?”
“行。”他打算起身。
“不过,为了不恶化伤势,不给你增加额外的麻烦,我觉得你背我会比较好。”她小声逼逼。
第051章着迷
在坐车和被南靳宇背之间,梁初音毅然选择了被南靳宇背。她的理由也很简单:“那种车那么小,坐在上面的很多都是小孩子,还开那么慢,我才不要坐呢!”
“你就是想让我背你吧?”
“那你愿不愿意背?”
他笑而不语,在她面前弯下了腰,宽阔的背脊看上去坚实又可靠。梁初音心里忽然有种踏实的感觉,张开双臂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别摔了我啊,小心一点。”
“矫情。”他笑。
梁初音踢蹬了一下双腿,以示抗议。
南靳宇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别乱动,不然把你丢下去。”
梁初音哼一声,却安分多了,乖乖趴在他背上。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在山里迷了路,手机快没电了,第一时间打给了他。当时她都快哭出来了,是他安抚她的情绪,又按她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她。
因为她脚扭了,他就背她下山。
当时山上还有蛇,她都吓哭了,是他把衣服缠在枯木上,点燃火把驱走了蛇,又把她背了回去。
梁初音第一次没有跟他拌嘴。
回去,他攥着她的手腕问她,你还敢不敢一个人去山上了?目光如炬,手里力道极大。
她都快被他吓哭了,嗫嚅着说,再也不敢了。
他放开她。
梁初音低头就看到他衣服破了,衬衫上沾了血,好像是被枯枝划伤的。可是,他路上一声都没吭。
她在看看自己的手,一点点磨伤,只渗出一丢丢血,她嚷嚷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忽然,她有点羞愧。
“想什么?”南靳宇察觉到她的安静,问道。
梁初音回神,却也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呀?”
南靳宇说:“你只有想事情和睡觉的时候,是安静的。”
梁初音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又走了会儿,她良心发现,问他:“你累不累啊?累的话,要不放下我休息一下?”
“还好,不是很累。”
梁初音伸手摆过他半张脸,认真地瞅。太阳底下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是真的英俊,俊得无懈可击。
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清冷温润,玉一样的气质,可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你时,气场又很强大,直压得人难以喘息。她看着看着,忽然亲了他一口,发出“吧唧”一声,糊了他满脸口水。
她耀武扬威地说:“盖章了!以后不许看别的姑娘,知道吗?”
南靳宇敛着笑,笑意清浅。
梁初音觉得他不够严肃:“我是说认真的!”
他唇边的笑意却有加深的趋势。
梁初音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南靳宇先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讲,其实我学过苗疆蛊术,你要是敢背叛我,以后我就在你身上下蛊,让你肠穿肚烂!”
南靳宇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哪。初音,我对你那么好,你忍心吗?”
他回头笑望她。
这个人笑起来时,是真的要命,有种春天忽然到来,第一缕阳光穿透清晨窗户的明媚感。
梁初音捧住怦怦乱跳的小心脏,面上扳正:“谁跟你开玩笑!”
到了大象观赏区域,南靳宇扶着她在休息区坐下:“饿不饿?我去帮你买点东西?”
梁初音往旁边看了眼,店铺旁边还有小摊贩,摆在一颗槐树下,周围围满了人。她再看看他——这人一看就不是喜欢挤着去排队的人,也不像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她摇摇头:“算了吧,我不饿。”
下一秒,肚子“咕咕咕咕”叫起来。
梁初音下意识按住肚子:“……”
南靳宇笑着站起身:“等我一下。”
梁初音眼睁睁看着他穿过人群,去了卖东西的地方排队。那边有好几个在排队的姑娘看他,自动让开了一点位置,又挨近一些,像是不敢靠近又非常想靠近的样子。
梁初音撇撇嘴。
这个男人,这皮相,到哪儿都这么招桃花。
南靳宇很快就回来了,买了点豆腐,装在那种塑料小盒子里。梁初音拿叉子叉一块来吃:“好吃!”
“我发现了,你特别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他笑道。
“什么嘛!”梁初音瞪他,“你呢,你不饿吗?”
“我还好。”他微敞着长腿,坐在她身边的空位置上。过了会儿,手机上收到短信,他拿出来看了看。
眉头微锁。
梁初音自己叉豆腐块吃,小心翼翼:“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公司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的,或者我自己呆在这儿也行……”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呢?”他飞快把屏幕往下拉,道,“没什么,isc实验中心的车间出了点问题,挖掘机不小心砸到房子了。”
梁初音吓了一跳:“有没有人受伤?”
“那倒没有。”他看完,把手机关了站起来,“我得赶回去一趟,你……”
“我跟你一起去吧,isc的项目我也在跟。”情急中,她站起来,都忘了自己脚上有水泡的事情。
踩到了伤处,瞬间龇牙咧嘴。
南靳宇笑出来。
梁初音:“……”还有没有同理心了?!
……
事情不大,没人受伤,两人去了趟就回去了。其实事情,不用他亲力亲为,不过,他心里不大放心。
而且,梁初音脚受伤,这动物园也是逛不下去了。
回去后,他又给她上了一遍药。见她恹恹的,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他宽慰她:“动物园也没什么好玩的,又脏又臭,想看网上搜搜视频也能看。下次,我带你去巴黎,看香水盏、车展、时装周,有很多名模的。”
“真的吗?xx、ll也会去吗?我可以和他们合影吗?”她满脸希冀。
“当然,你想让他们陪你吃饭喝酒都可以。”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因为腿受伤,晚饭他们是在家里吃的。
新来的厨师厨艺不错,以前是专门做法国餐的。梁初音也是第一次吃这种风味的菜式,还有蜗牛。
下嘴前,她犹豫了很久,见对面人吃得一脸平静,也尝试着吃了两口。结果,眼睛就亮了。
好像……还挺不错的啊。
“尝尝这个。”南靳宇往她嘴里舀了一勺蘑菇汤,“好吃吗?”
梁初音重重点头,吃完又有些惆怅地看着满桌东西:“这么一桌菜,很贵很贵吧。这吃的哪里是典型呀,吃的是人民币呀,红彤彤的人民币!”
南靳宇笑:“快吃吧,吃完出去走一走。”
“我腿受伤了!”她理直气壮。
南靳宇:“刚刚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脚起水泡的话,按常理说,半天就好了。”
梁初音不服气:“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南靳宇笑了笑:“嗯,你是娇花,是名贵品种,花中之霸,格外娇贵,不一样,不一样。”
梁初音:“……”
吃完饭后,他们还是没有出去,只是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南靳宇撑在围栏上往远处眺望,梁初音在他身后荡秋千,不时踢蹬一下双腿,心情惬意。
“小时候就觉得你想的事情多,比一般人要深沉。你们这种大佬,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赚钱啊?”梁初音忽然道。
南靳宇不由好笑,侧转过身来:“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古板。”
梁初音眸子晶亮,望着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听谢庭说,你以前会骑机车,还参加过塞车,拿过第一名,是吗?”
“谢庭还跟你讲这些?”
“嗯。”她盯着他,非要得个答案,“是不是?”
他并不否认,点一下头,不该谦逊时也并不谦逊,大方承认:“还可以。”
“可以带我吗?我想体验一下飞的感觉。”
“你不怕?”他挑眉,居高临下看她。
梁初音觉得他有点看扁自己了,昂起胸膛:“怎么会怕?我坐山车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南靳宇道。
“就说你带不带嘛?”她有撒泼的架势。
“带带带。”他笑了笑,复又望向远处。晚间的山风徐徐吹过,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哪怕在夜色下也是光彩熠熠。
梁初音眼也不眨——舍不得眨,有点着迷了。少女怀春的感觉,想必就是这样吧?
她觉得他好迷人,想一直一直这样望着他。
她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从小到大看到现在的人哪——可是,虽然如此,这个人露给她的,始终只有冰山一角。他像一个谜,想迷宫,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然后,情不自禁地陷入那双隽永沉静的黑眼睛里。甘愿沉沦,被擒拿,被俘获。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踮起脚尖,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南靳宇无奈:“梁初音。”
她嗤之以鼻:“怎么说话的?!什么梁初音?梁初音是谁啊?再问你一遍,魔镜魔镜,我到底是谁?”
南靳宇压着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是举世无双、倾国倾城、富可敌国的‘曼城公主’梁初音。”
“宾果,答对!”她放开他,趴在他肩头贼兮兮望过去,“想要什么奖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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