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吃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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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眨眼:“两颗。”

沈画:“这么乖?”

他喜欢甜食,上次给他买的那一盒糖果,少说也有上百颗,买回来她给藏他被窝里了,是个惊喜。

但之后,沈画就再没见过那盒糖,只见到垃圾桶里有糖纸。

三天后,沈画终于憋不住问他糖呢。

他说送他就是他的了。

对,送了就是他的,可是糖呢?

在她威逼之下,他终于把糖盒拿出来,里面竟然就只剩下一颗!

上百颗糖啊。

沈画都被惊到了。

关键是这人吃太多怕她发现,偷偷地把大部分糖纸都给拿出去丢了,家里的垃圾桶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糖纸。

沈画那时候才明白顾深说的霍延爱吃甜是什么意思。

这何止是爱吃!

之前那么长时间没有味觉,沈画也从来没觉得他对糖有什么执着,现在想来是挺心疼的。可吃这么多糖,真的不行!

沈画非常严肃地跟他谈了一次,制定一个规矩,糖果她来买,就按照她买的那种大小,每天两颗糖,如果非常非常想的时候,最多可以多吃一颗。

但一周绝对不能超过18颗糖。

沈画严肃起来也是很吓人的,某人乖巧答应。

这次他要出差挺久,沈画就按照一个月的量给他买了糖果,让他定量吃。

“真的只吃了两颗?”沈画问。

霍延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画画,答应了的我不会骗你的。”

沈画点点头,她轻笑一声:“所以跟糖比起来,还是我的魅力更大咯?”

霍延非常认真地说:“嗯。”

沈画顿时搬起脸:“进宝同学,你还真把我跟糖果比?你拿女朋友跟糖果比?你很行啊,那怎么不找个糖果当你女朋友?”

霍延懵了一瞬,随即就委屈得不行:“画画。”

沈画本来就是逗他,见他急了就忍不住笑:“是你自己拿我跟糖果比的呀。”

霍延一脸怨念地看她:“画画,再给我寄点糖果来好不好?”

沈画一愣,眉头顿时拧起:“怎么了?”

霍延:“带来的糖我原本都分好了的,一天两颗,口味我都搭配好的。可前天去村子,有个小朋友看见我吃糖,眼巴巴地看着……我就给他了,然后都来跟我要……今天又下去的时候,就把糖都带过去给他们了。”

沈画:“……”

霍延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塑料吸管一样的棒棒,高兴地展示给沈画看:“这是他们回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里面是糖,我第一次见,还没吃过呢。”

沈画一看,这东西她认识啊,就是吸管糖,很细的塑料吸管,里面是色素染出来的糖,小时候一毛钱一包,一包里能有好几根呢。

“别吃。”沈画连忙说,“这都色素染的……你要好奇的话,尝尝也行,但不准再吃第二根!”

霍延:“哦。”

沈画:“糖果全都分给小孩儿们了?”

“嗯。”

沈画叹气:“行,我明天门诊太忙,明晚再去给你挑糖,我多寄一点,你把你那份留着,剩下的分给那些孩子。”

“好。”

时间飞快。

一转眼,就到了春节。

弟弟沈直没有从西班牙回国,原本打算是在圣诞节前后回国的,但沈直说青训营的假期比较短,其他国内过去的队友也都不回国,他也想留下好好巩固一下语言方面,也为在当地上高中做些准备,就没回来。

国内的春节,国外五大联赛下半程早就开赛,青训的也是一样,在只有圣诞节到新年的那一周假期,之后就会立刻开始训练。

就一周的时间,来回在飞机上就要三天,沈直就不想折腾了。

农历春节,沈直更回不来。

沈画最后一次门诊是年二十八,今年春节农历二十九晚上就是除夕了,没有三十。

今天看完门诊,看病人们的情况进行收治,她要到明天下去才能回老家过春节,弟弟不回家,她也不回家的话,爸妈就太难过了。

其实她也想让爸妈来海市,但他们放心不下家里的东西,而且传统过年都是要在老家,再加上海市这边的没有落脚点,他们不自在。

沈画就不勉强,她回去就是。

年前最后一次给裴锦湖行针时,应老爷子也在。

应老爷子的身体已经调养过来,整个人精神焕发,别墅挨着干部疗养院,他就天天去约了老朋友们一起钓鱼啊、逗鸟啊。

“小沈来了,快快,来看看我这鹦鹉,一整天不吃不喝,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应老先生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招呼道。

沈画走了过去。

应青戎有些无语:“爸,沈大夫又不是兽医。”

“你懂什么,兽医不能看人,但是人医可以看兽啊,是不是小沈,你快来看看。这鸟是老宋的,我好说歹说给带来玩儿两天,结果不吃不喝的。要出点什么事儿,老宋非得跳起来。”应老先生说。

沈画过去看了一下,笑:“没什么大事儿,有点儿拉肚子,喂点土霉素,水换成大蒜水,还有这食儿也换一下,它不爱吃这个口味。”

应老爷子嘿了一声:“这什么鸟啊,还挑食!老宋都随便给它喂的,我这还专门在鸟市上买的鸟粮,人家说好鸟都吃这个,这家伙还挑嘴呢。”

沈画:“那面包牛排也是好东西呀,比包子油条贵得多,您不也吃不惯么。”

“这说的是。哈哈哈。”

又跟应老爷子聊了几句,沈画才进屋。

应青戎笑着说:“小湖在厨房呢,说要留你吃晚饭,她亲自下厨。小湖烙的葱油饼可是一绝,以前我沾着老爷子的光能吃两口,老爷子生病之后就再没吃过,这不,现在老爷子也好了,又因着你来,小湖就兴冲冲地又去下厨。”

沈画失笑:“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呢。”

应青戎:“就是那么酸。”

裴锦湖的手艺果然是很好,沈画一个人就吃了好几块,引来应青戎频频侧目。

吃过饭,裴锦湖就带沈画去了画室。

“这是这些天画的。”

裴锦湖给她展示:“那,这是你上次让我帮你画的,你和你家那位的动漫形象,还有这个q版的。”

裴锦湖画得太好看,沈画简直爱不释手。

她立刻就拍了一张,把自己的微信头像给换了,又拍了几张发给霍延。

裴锦湖看她:“你就这么直接拍给你家那位?”

“嗯啊。”

“他不吃醋啊?”裴锦湖问,“我跟你说,男人其实小心眼儿的很,有时候吃醋了嘴上不说……”

“等等,他为什么要吃醋?”沈画有些没明白。

裴锦湖说:“你拿着霍延的照片叫我比着画啊。那我画出来的漫画形象就是照着霍延来的,还是比较有特点的呀,比如你看这双眼睛,这脸,其实很像霍延的呀!你又整天听霍延的歌,无时无刻不在听,他肯定知道你喜欢霍延,喜欢听歌也就罢了,画个情侣漫,你都要比着霍延来,你家那位知道了真能不醋?”

沈画:“……这样啊,放心吧,他肯定不醋。”

裴锦湖盯着沈画看了几秒,小声说:“真要不醋的话,你就得再认真考察考察了。”

沈画忍不住笑起来:“应总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我男朋友,就是霍延啊。”沈画说。

裴锦湖:“……”

沈画轻咳一声:“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以为应总应该会跟你提过的。在这儿的别墅就是霍延的呀。”

裴锦湖彻底无语了。

很快她就咬牙:“他就是小心眼儿!”

“嗯?”沈画不解。

裴锦湖说:“我以前说过,霍延的身材比例非常夸张,夸张到接近漫画人物了,不管穿什么衣服都特别好看。我也喜欢听霍延的歌,这人就开始阴阳怪气!”

裴锦湖立刻挽住沈画胳膊:“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等你男朋友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

“哦,他不回来,你就不请我吃饭了?”

“说这话你亏不亏心,今晚你吃了我三张葱油饼!我都怀疑你撑着没。”裴锦湖忍不住说。

“哈哈哈哈,你就是再来三张我也吃得下。”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沈画就准备给裴锦湖行针了。

“这次行针之后,两周内都不用行针。你不是一直想去滑雪吗,让应总带你去啊,你现在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沈画说。

裴锦湖:“真的可以吗?”

沈画点点头:“当然可以,滑雪、潜水,都可以,但时间不宜过长。”

“画画。”裴锦湖一下抱住沈画,“爱死你了。”

沈画失笑。

裴锦湖抱着她胳膊:“我总觉得看着你就有种亲切的感觉,我是孤儿,我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吧……”

沈画:“想当我姐直说,我也不会拒绝你,用不着拐这么大弯儿。”

裴锦湖哈哈大笑:“对对对呀,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姐,你是我妹啦。”

“行。姐。”

沈画从善如流。

这下子轮到裴锦湖吃惊了:“你就……没点儿挣扎的吗?”

“你不愿意啊。”

“愿意!”裴锦湖赶紧说。

她兴奋地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两个首饰盒,里面是两条款式颜色都对称的手链:“姐妹款!”

她还又打开衣柜,一对一对地翻给沈画看。

“全都是姐妹款!”

就连包包和鞋子,都是姐妹款的。

沈画:“……”

“衣服包包那些我打包好叫人送过去,你下次来的时候穿哪件提前跟我说呀,我也穿。啊不行,我好想逛街,我们穿同款逛街好不好。”

裴锦湖兴奋又失落,“算了,还是再等等,我现在这样出去会吓到人,大过年的不太好。”

沈画也无奈了:“等年后吧,年前肯定没时间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有几个病人需要马上处理,明天下午去就要回老家。”

衣服包包那些都没拿,不过裴锦湖硬是把姐妹款的手链给她戴上,她自己也戴好,两人手挽手下楼。

应青戎正陪老爷子下棋。

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过来,待两人走近,他的目光就落在两人带着同款手镯的手腕上。

他意味深长:“你都没给我买过东西。”

裴锦湖撇嘴:“你又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

应青戎心里一惊。

沈画笑眯眯地说:“姐夫是在嫌弃你跟我戴姐妹款,没跟他戴情侣款,是不是啊姐夫。”

应青戎轻咳一声:“今年春节不知道有没有礼物。”

裴锦湖忍不住捏了一下沈画的手,冲应青戎哼了一声,但她自己也忍不住又笑起来。

送沈画到门口,应青戎说:“外面冷,小湖你回去,我开车送画画回去。”

车子在霍延别墅院子里停下。

应青戎却没下车,而是看向后排的沈画:“你……”

沈画淡淡笑笑:“小湖姐说觉得我亲近,我们就互认姐妹了。”

应青戎松了口气,“她是很喜欢你,不光因为你救她。”

沈画点头:“我也喜欢她。”

应青戎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时,车窗忽然被敲响。

沈画转头一看,顿时就笑了起来,某人回来了。

她一下车,霍延就连忙抓住她的手,又把她衣服后面的帽子给扣在她头上,才又握着她问:“聊什么呢,都到门口这么久了还不下车。”

久吗?

他们才聊了几句话,车子停了3分钟都不到吧。

沈画笑着举起手腕给霍延看说:“小湖姐送了我一条姐妹款的手链,姐夫吃醋了,说他没有。”

霍延抿唇,抬头看了应青戎一眼:“我也没有。”

沈画无语,这俩人是在上演难兄难弟吗?

送走应青戎,沈画立马拉着霍延进屋。

外面冷死了,霍延的手都是冰的。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沈画伸手捂住他两只冻得发红的耳朵。

霍延搂住她的腰:“想见你。”

沈画忍不住笑,手顺势捧住他的脸:“我看你是想吃糖了吧。”

上次给霍延寄的那么多糖,他自己还是没留下多少,一天一颗都不够,每次跟她视频都委屈得不行。

她一有空,或者是在哪儿看到比较新奇的糖,就会买下来拍给他看,攒着等他回来时再吃,还说等他回来了,新年期间一天最多可以吃五颗!

其实只要控制甜的饮料、蛋糕这些,健康人一天吃几颗糖也没问题。

这段时间,她都攒了一大盒子糖果呢。

霍延点头:“嗯,想吃糖。”

沈画揉揉他的脸,轻笑:“楼上你房间。”

他没动,搂着她,看着她,喉头上下滚动:“画画。”

“嗯?”

“我想吃糖。”

“说了在楼上……”

他的气息贴近,余下的话,像糖果一样被他吞入口中,一点点品尝、融化,甜入心扉。

糖真是个好东西,百吃不厌呢。

可惜没能吃太久,沈画电话就响了。

“老师,你现在哪儿?能不能马上来一趟海一?谭奶奶突发脑溢血,已经被送往海一,我马上过来,但我怕出问题。”顾深焦急地说。

沈画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我马上赶过去。”

谭奶奶,就是海市一把手的母亲,那位年轻的时候当兵出身,和丈夫一路扶持,却在丈夫去世后才知道,丈夫早就背叛了她,和他的女学生有染,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外的老太太。

老太太长期呃逆不止,顾深给她针灸用药后会好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又复发,几个月前复发那次,顾深不在,就拜托了沈画去。

那时候给老太太诊治,老太太是有高血压,但其他情况都还好,脑血管也比较正常,怎么会突发脑溢血呢。

两人连忙换了衣服,赶去海一。

赶到海一的时候,医院还在确定老太太的手术方案。

“出血情况比较严重,出血点在脑桥,手术不好做,已经做了侧脑室外引流,颅内压却还没降低,极有可能发生脑疝……”

老太太的情况可谓是非常严重了,一般这种情况,医生都是直接告病危。

换做是普通家庭的病人,医生会直接告知,老人的手术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且就算手术成功,老人也可能因为严重的颅脑损伤,成为植物人。

还有极低的可能,老人可以醒来,但机体各种功能也很难恢复。

整个治疗过程需要的花费也很大。

所以如果家属还要抢救,那就抢救,家属放弃,医生也可以理解。

对普通家庭来说,这会儿肯定要考虑花费几十万,可能是白花,到底要不要治,这是非常艰难的选择。

而在这位老太太身上,显然不需要考虑资金问题,医生也就没多说,只说情况。

顾深抿着唇看向沈画:“老师,我控制不住。”

沈画点点头,去刷手:“我来。”

控制出血,降低颅内压,将血压降至正常水平,同时让老太太的身体暂时进入休眠,降低机体细胞损耗……

沈画没有主刀,她只是配合着主刀医生,在手术过程中确保老太太不会继续出血,且能平稳各项生命体征。

同时,也没人知道她用上了异能,对老太太受损的脑细胞进行修复……

从手术室出来,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和孙女都赶了过来。

“小沈,情况怎么样?”章国川看到沈画连忙上前询问。

沈画点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人已经从手术室直接送icu了。”

救回来了!

章国川松了口气。

她看向顾深:“老太太怎么像是急怒攻心?”

章国川脸色铁青。

顾深抿唇:“大过年的,那个女人又找来了。”

沈画顿时明白。

老太太一辈子刚强,对什么都能看得开,唯独在这件事儿上,怎么都过不去。

这执念,只怕谁都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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