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生日时发生的那件事。
为了从噩梦中解脱而杀害了虐待自己的院长,但转过身来,却从家具的残骸之中、发现了对方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手表。
因为无法接受人的反差而陷入疯狂,一味地悔恨着,一味地痛苦着。若不是前辈始终陪伴在身边,对如此差劲的自己投以加倍的关注,或许时至今日,名为中岛敦的愚蠢之人依旧在混乱之中煎熬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了某样事物。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折射着明亮光芒的,式样经典的男士手表。
雨宫翠恍然,随即无声叹气。
“你一直留着啊。”
中岛敦低头看着透亮的表盘,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您不用担心,我的想法已经和一开始不同了。并不是用它来惩罚自己,这只是……一个提醒。”
提醒我更为慎重,也更为果决。若是考虑清楚之后依旧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绝不后悔。
沉溺于过往是无意义的,唯有背负着枷锁,然后继续向前。
雨宫翠打量着他的表情,没有发现提起这个话题时常有的慌乱和迷茫,顿时觉得异常欣慰。
那么久的努力,终于有了理想的结果。
刚准备出言夸赞两句,就看见中岛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紧紧抿着嘴唇,把托在掌心之中的手表递到了自己面前。
“能、能麻烦前辈稍微帮我保管一下吗?”
先前的沉稳之气一扫而空,小老虎哼哼唧唧地恳求着,仿佛还是初次见面时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胆小鬼,大有你不答应下一秒我就能哭出声来的架势,脸都已经憋红了,“您知道的,我明天要去执行任务,戴着这个不太方便……”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雨宫翠站起身来,接过手表细致地收好,干脆地答应了他。
“当然可以。你的状态不错,看来我可以放心了。顺便,记得平安回来,敦君。”
中岛敦满脸认真地听完,大力地点着头。夕阳已经逐渐被海平面吞没,只留下最后一线橘红色的余晖,就在那抹弧度即将彻底消逝的前一秒,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前辈,我……是无可救药的罪人吗?”
“不是。”
依旧是平日里不起波澜的平静语气,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沉稳笃定,理所当然地就像在说一加一等于二。
明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是再听一次,就仿佛那份罪孽又被洗清了一分。他忍不住笑着追问道:“那镜花酱呢?”
“不是。”
“中原干部?”
“不是。”
“那,首领呢?”
这次回答的间隔略长些,但前辈最终还是轻轻摇头,给出了意料之中的否定回答。
“……不是。”
中岛敦看着那双毫不动摇的黑色眼睛,愈发觉得心底情绪复杂。
的确是被这个人偏爱着。
但……并不止他一个。
他有些费力地鼓起一个微笑,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
如果连杀害同类、操控局势、玩弄人心都不算罪过,判处无罪的依据究竟为何?
——其实真要一一细说的话,雨宫翠能条理清晰地说出很多。
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么做,只是潦草地揉了揉小老虎的头发。
“因为我是个护短的人。”
他轻笑着说,“所以你们在我这里,永远是无罪的。”
路边掉光了叶子的行道树沙沙晃动,雨宫翠的视线从乖顺地垂下头来的中岛敦头顶投射过去,由于瞥见了意料之外的人,不由下意识一怔。
身形纤弱的黑发青年有一双葡萄酒红的眼睛,此刻正定定地注视着这边。
不知何时出现于此地,抑或只是单纯的巧合。
那个距离,应该是听不到两人间的谈话的,但雨宫翠还是轻微地皱起了眉头,示意中岛敦先行离开。
青年慢吞吞地走近。或许是细微的肢体语言,或许是较之先前不同、莫名地更为激荡着的眼神——让他觉得轻微地不适。
像是在被打什么坏主意。
对方专注地凝视着他,礼貌地打了招呼。
“晚上好,黑手党的副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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