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飞机十一点起飞, 原定计划九点出发去机场,七点左右,温家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温漾坐在花园边的秋千上,摇摇晃晃地看着门外发呆。
她很喜欢门口那颗高高的桂花树, 小时候, 妈妈会带着她和温泽采桂花, 然后去找乡下的姥姥做桂花糖和桂花糕。
她一直在等花开,从七月等到了九月, 树枝上如愿长出了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苞,就等着哪一阵有缘的秋风吹过来, 桂花就可以全部盛放了。
可惜她要走了,差一点点,没能等到。
大概在太阳升到树梢处的时候, 从远方开来一辆银白『色』的迈巴赫, 车子慢慢地驶过来,停在距离门口十米的位置, 走下一个男人。
温漾将头偏在秋千的系绳上, 眼神平淡无波地、默默地看着他走过来。
……
封瀚一眼就瞧见她。
沉寂的心跳猛地快了几下,之后的几步路他几乎是用跑的, 停在温家的大门前, 隔着黑『色』的栏杆和她对视。
“漾漾——”封瀚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
温漾也在看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和头发一样是淡淡的褐『色』,睫『毛』很长, 眨动的频率很慢。
她今天穿了件绿『色』的长裙,腿上盖着洁白的『毛』绒毯子,安静地坐在花园中, 长发被微风吹得飘起来。
封瀚喉结滚动,又轻轻喊了声:“漾漾。”
他很期待能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回应,她点一点头、抿一抿唇,或者偏过头去不看他,都好。
可是全部都没有。
封瀚的心很快沉下去,连刚才被注视的兴奋都消失。
因为他发现,温漾在看他,眼里却没有他,她的眼睛里一点情绪都没有,神情淡漠,和在看一根木头、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差别。
封瀚『迷』茫地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我『操』,你又来了?!”正愣着,身后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封瀚回头,对上温泽愤怒的眼睛,“你公司要倒闭了吗,你要死了吗,你没事做了?天天跑我家门口找骂是抖m吗?你脑子里有病!”
封瀚没细听温泽在骂什么,他心头焦虑恐慌,直觉认为温漾是烧的重了,或者是生了其他严重的病。
他去拉温泽的手臂,指着温漾的方向给他看:“阿泽,你去看看你姐姐,她好像……”
“叫谁阿泽呢?”温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贱不贱啊,随便和人套近乎,再说了,我姐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温泽知道他心里的痛点在哪,故意刺激他:“我姐现在又不喜欢你,而且你也不是她未婚夫了。”
未婚夫这三个字果真让封瀚顿了下,拉着温泽手臂的力道也松了。
“你现在的身份,顶多是温家公敌。”温泽搡他一把,“不想被打死就赶紧滚!”
温泽和封瀚打架从来不留情,蓦的一下推的封瀚踉跄。封瀚下意识去看温漾的位置,想知道她的表情,回头瞬间恍然发现秋千上已经空了。
……她去哪里了?
封瀚简直要疯了。
温泽才不管他现在多崩溃,拉着他的胳膊往后退:“来来来,你跟我过来。”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离我家大门远点,没脸没皮凑那么近干什么,你私闯民宅知不知道?十米外啊,不许过来,靠近一步就放狗咬你。”温泽威胁,“德国黑背,咬死你。”
封瀚被温泽拽去了离大门很远的地方。
封瀚又看了眼秋千的方向,他深呼一口气,收起眼底的情绪,点点头:“好,我不过去,我站在这就行。”
温泽狐疑地看他一眼,不信他忽然这么乖。
但看见封瀚手揣进裤袋里,果真安稳地站定了,以为他放弃了幻想,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
温泽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往门口走,边走边往后看:“站那不许动啊。”
封瀚颔首:“嗯。”
温泽输入电子密码开门,门锁开启发出“滴”的一声。
温泽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他意识到什么,赶紧用身子挡住门缝,回头往后看,只瞧见一道黑影。
封瀚没从门缝里挤过去,他双手抓住栏杆跨上温泽的肩膀,而后弹跳起来直接跳过了两米八的大门,一个眨眼的功夫,屈膝稳稳落地。
温泽一脸懵地站在原地,肩膀被踩了一脚,有点疼。
封瀚回头淡淡道:“谢了。”
“我『操』|你大爷啊封瀚!!!”
温泽反应过来,狂怒去追:“你他妈不要脸就算了你还不讲武德啊!”
……
封瀚第一次进入温家。
是一座很温馨的房子。
商红丽喜欢花,温漾也喜欢,南侧的窗户底下全都是茂盛的吊兰,还有一些高大的绿『色』植物,封瀚叫不出名字。
入门的客厅很宽敞,沙发不是皮质也不是红木,看起来很软,像是棉的,上面盖着浅蓝『色』的、有很多小碎花的亚麻布。
果盘上一串吃了一半的葡萄,还散落着一大把瓜子皮。
封瀚去过很多别墅,他自己名下的别墅也有七八套,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纯欧式或中式装修,宽敞华丽,但也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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