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慈善画展。”温漾拉着她的手腕撒娇,“妈妈,我想参加。”
商红丽有些犹豫:“是拍卖的那种吗?”
温漾点头。
商红丽想了想,答应了:“好。”
温漾心情更好了一点,她靠在商红丽的身边,两人又聊了会天,看着时间要十点了,商红丽知道温漾的习惯,催她去睡觉。
直到温漾上了楼梯,商红丽才忧心忡忡地给温伟江打了个电话:“喂,老温啊,你知道最近国内要开什么慈善画展吗?漾漾说想参加……”
对面温伟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商红丽打断:“什么想去就去啊,你不懂不要『乱』说话,那种画展都是要拍卖的,得来的钱捐出去。我担心,要是漾漾的画卖不出,或者卖的价位不是她的理想价位,漾漾会不会难过啊?”
对面温伟江又说了什么,被商红丽怼回去:“什么啊,我不是不信我女儿,我当然信她,但是万一去看展的那些人里没有识货的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漾漾因为这点小事难过,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这有什么难的,你这婆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温伟江道,“要是一切顺利,咱们就不『插』手,万一价格要是不合适,那咱们出钱买了不就行?能有几个钱儿。”
商红丽平时最讨厌他得意洋洋的语气,这次听了竟然没生气,一拍大腿:“行,你这猪脑总算灵了一回!”
……
到了十点,温漾没有睡意,坐在大床上看月亮。
一是因为见着妈妈了,而且感觉她们的关系更亲近了,感到高兴,二是一直想着耳朵的问题,她一直是担心会走到植入人工耳蜗这一步的。这个手术不大,也没什么风险,但是后续带来的一切会非常麻烦。
如果双侧都植入的话,就需要戴上两个小机器,容易招来别人异样的眼光不说,对生活也会造成影响。耳蜗的外置机器非常容易没电,容易进水,容易丢……最关键的是,如果植入人工耳蜗,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脱离这个小机器,永远失去了用自己的耳朵听到哪怕很微弱的声音的可能『性』。
不过,担心了这么久,其实也麻木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少还活着,有眼睛,有手有脚,而且植入耳蜗后,就能够听得见了,也挺好的。
哪能总要求着自己十全十美呢。温漾这么安慰自己,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也有了睡意,准备拉上窗帘去关灯。
走到窗边,目光习惯『性』地往楼下扫了眼,竟意外瞧见树下立着道黑『色』的影子。
温漾动作顿住,仔细地看过去。
离得太远,其实看不清,只能瞧见那人好像在抽烟,指间的火点一亮一暗的,除此之外没有动作,像尊木雕。
温漾『迷』『惑』地想,他不是发烧了吗,大晚上跑出来做什么?
……
封瀚在楼下冻了快两个小时了,他昨天听了虞盛川的话,一直担心温漾的情况,就害怕她什么时候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他知道温漾平时都是十点熄灯睡觉,这次早早就来守着,想等她关灯了,再走。
烧还没退,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靠着香烟提神,封瀚眯着眼往楼上窗户处瞟。
看了眼表,十一点了,还没睡。
封瀚逐渐焦躁起来,盘算着是不是她在屋里出什么事了,想着要不要闯上去看一看?
灯终于关了,那扇窗户成了一片黑暗。
封瀚松了口气。
烟快抽完了一盒,脚也站麻了,封瀚了却了心头大事,精神松下来,恍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脚踩在地上和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紧了紧领口,跺跺脚,想往屋子里走。
神志不清,也没看脚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想到刚迈出第一步就绊着了地砖的缝隙,啪的一声摔了下去。
……封瀚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砸吧砸吧味,觉得有点苦。
烧糊涂的时候和喝醉了差不多,封瀚就觉得困,又冷,想起来很费劲,试了两下不行,干脆就不起来了,趴在地上闭着眼缓神。
温漾关了灯,准备回去床上,被子掀开了一角,想起什么,忍不住又去窗边看了眼。
今天是满月,月亮又大又圆,光很亮,正挂在半空中,整个花园都沾了光。
原先站着人的地方人不见了。
温漾刚想把窗帘拉好,忽然又瞧见地上的一条黑影,她眼皮一跳,额头贴在窗户上认真地分辨,终于确定了,那是个趴着的人。
……怎么趴那儿了?
温漾想回去睡觉,又想起那会小马说他烧到四十度的话,抿抿唇,又站在窗口等了会。
……人还是没爬起来。
温漾害怕了,她去衣柜里扯了件大衣套上往楼下走,心想着,这人不会是死在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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