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泾舟定定的看他,薄唇微动,本想问一句为什么,话到嘴边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并不在意少年有所图。
他只要知道,对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泛黄的银杏叶在风中打转,桥雀心情不错的推着裴泾舟往家走,直到临近家门口,看清等在门外、压根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男人时,他才内心一咯噔,本能的察觉到不对,下意识转动轮椅,想先走为上。
裴泾舟的视线被挡,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裴源却眼尖的看到他们,当即一边往这边冲,一边怒声吼道:“桥雀!你给我站住!”
桥雀很想撒丫子跑,然而裴泾舟的存在限制了他的发挥,他只能一脸紧张的停下脚步,当仁不让的挡在裴泾舟身前,气势不足的扬着漂亮的小脸道:“干、干嘛!”
裴源跟头疯牛似的从远处冲过来,张口正欲骂脏话,一打眼对上桥雀的脸,那到嘴的话霎时化为口水,被他诚实的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裴源的双眼发直,呆滞的盯着桥雀,混乱的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开口便是:“你是桥雀??”
桥雀见他几欲杀人的气势如泄洪般泄去,登时内心多了勇气,抬高精致的下巴,像只矜贵优雅的小天鹅道:“不然呢?裴学长。”
裴源一脸难以置信和恍惚,拧着眉费力的回忆过去:“不对、不对,你不是桥雀,桥雀他以前——”
‘桥雀’以前是什么样的?
裴源想的头都疼了,也只记得少年总是低垂着头,戴着死板的眼镜,成天畏畏缩缩的跟在自己后面,像是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惹人厌烦又无趣。也正因为此,在得知少年居然暗恋自己时,他险些被恶心的吃不下饭,根本没有和对方好好说开的想法,迫不及待的就将人扔的远远地。
他何曾料到,羸弱清瘦的怯弱少年,居然会长着这么一张昳丽绝艳的脸?
如果早知道......
裴源神色变幻不定,盯着桥雀的眼神在禁忌的边缘反复徘徊。
桥雀被盯得发毛,硬着头皮道:“你瞅啥!”
裴源回神,目光流连在他纤细的腰线与其余地方,声音颇为飘忽不定:“我听说,裴泾舟昨天晚上去过枝民大学后面的巷子?”
桥雀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却一阵土拨鼠尖叫。
夭寿。
裴源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过来的!
哎?也不对,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裴泾舟身上了?
况且这都过去半天一夜了,裴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他这显然不是自己查出来的结果,不然没道理去完医院又去找恶毒女配,完全把他丢在一边。
桥雀冷静的深思,发觉这次似是有人故意在暗处给裴源告状,所以裴源才临时掉头往他们这边跑来算账。
想到这,桥雀禁不住磨了磨小虎牙,用尽洪荒之力忍住了揪出幕后黑手的打算,严肃又认真的打算先混过眼前这一关:“没有,我保证,他没去过小巷。”
裴源动了动脚步,向他走近,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心不在焉道:“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桥雀:“??”
这话是不是有问题?
应该是他反问对方,有没有证据来证明裴泾舟在现场吧?
桥雀一早就怀疑裴源是下.半.身成精,这会看他因为萎了、连说话都云里雾里,不由更是确信的蹙眉道:“没有证据,倒是裴学长,你听谁说——”
他正想把话题丢回去,身后忽而在此时传来一股力道,拽着他往后倒去,最终稀里糊涂的一屁股坐到裴泾舟的身上。
裴泾舟环着桥雀的腰,下颌抵在桥雀的肩窝,与桥雀亲密的搂抱在一起,像是在沉默又桀骜的向外来者宣誓自己的主权与领土。
而他看向裴源的眼神,则森冷又凌厉,隐隐间还含着不曾在桥雀面前流露过的嘲讽与蔑视。
无论是从当前的处境,还是如今的地位上来看,明明他才是弱势的那一方、需要可怜的仰望着裴源——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里,却尽是属于上位者的俯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起火的时候,没有一片碎片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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