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聚居地,其实是个不小的镇落。之前西格玛望见的建筑顶,是镇子里最高的瞭望塔塔尖,现在只有几个民兵驻守,防御水平非常低。
太宰治三人进去时,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仔细一看,镇子出入口大敞开,来来去去都是同样打扮的游客,他们三人混入其中,确实毫无违和。
“这里是某小国边境。”太宰治随口吐出一个复杂的国名,明明也是头一次来,却熟练拨开蜂拥上来拉生意的当地人,熟门熟路带着他们四处穿行,“受欧洲大国庇护,局势比较安稳,来这旅游和暂住的外国人很多,我们不算显眼。”
西格玛犹豫地拉了拉兜帽。
身材高挑的青年没有回头,背后却像长了眼睛般平淡道:“伪装还是需要的。这里明面上安稳,暗地里成分复杂,什么人都有。我已经呆够大沙漠了,实在不想再绕远路走另一处回去。——唉,真想快点回横滨,把工作丢给安吾和织田作去喝酒啊~”
他忽地回头,对亦步亦趋跟着他脚印走的门涅利克眨眼:“涅利克去吗?去吧去吧~安吾请客哦!”
远在异能特务科疯狂被cue的坂口安吾:阿嚏——!
“未成年不能喝酒吧。”常识人·西格玛下意识道。
“欸~”太宰治笑眯眯道,“我去酒吧时,也没成年呀。”
“……”西格玛默默闭嘴了。
他明明不该接这话茬的,可眼睁睁看着太宰治诱拐无常识未成年,他的良心也会痛的啊!
果然,当太宰治再问时,黑发少年一言不发就点头同意。
“安吾是送我们来旅游的人。”门涅利克还记得坂口安吾。
那是来大漠之前,太宰兴冲冲告诉他可以去沙漠里看星星时提到的,送他们来公费旅游的好人。
公费旅游=为他人娱乐行为付出金钱
就算在荒芜大漠里经历那么多事,门涅利克脑海里还是只有这个等式,一点没有自己卷入阴谋,打了白工的概念。
太宰治强忍笑意,竖起大拇指道:“没错,就是他!”
门涅利克“嗯”了一声,果不其然纯粹道:“他真是一个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爆笑起来,再一次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门涅利克这次也回以茫然神情,不明白朋友为什么又开心起来。
但高兴是件好事情。
门涅利克想。
我也应该高兴。
少年体型的非人类这般想,心底浅淡柔和的情感浮起一瞬,转眼被黑而深沉的暗渊吞噬,归于虚无。
黑发少年静默地走着,好像一点没受到太宰治突兀笑容影响。
他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黑瞳沉寂。
……太宰治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儿,他又恢复正常。闲庭漫步般逛着挤挤攘攘的小镇,和当地人、外国游客、乞讨者、身份不明壮汉擦肩而过。
小镇不大,一边接壤沙漠,另一边也植被稀疏,土壤干涸。
一条烂糟糟的公路绵延出去,道路两旁是没有护栏的荒土,远处可望见起伏的群山。
太宰治不知用什么办法弄到一辆越野车。车辆老旧,性能倒还不错。
西格玛不会开车,门涅利克……更不能指望,所以最后坐到驾驶位上的,是兴致勃勃的太宰治。
西格玛坐到后座,门涅利克坐在他旁边。
系好安全带后,西格玛注意到黑发少年正襟危坐,背脊挺直,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标准,如学堂听讲的学生。
这副姿势当然无可指摘,但坐车——特别是要行驶在这条坑坑洼洼道路上的车,端正的坐姿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西格玛探身过去帮同行者系紧安全带,黑发少年没有排斥他的接触,只是在束带紧箍住身体时偏了下头,伸手碰了一下带子。
几秒后,他又碰了一下。
……莫非是在好奇?
西格玛心想。他刚想解释,就听车门关上,驾驶员过度雀跃,以致令人顿感不妙的声音:“准备好了吗!要出发喽~!”
“等——”
……真的没问题吗?
这样想着的西格玛下意识开口,第一个单词的音节尚未落下,巨大的后仰力就猛地袭来,一下子将他拍在椅背上!
越野车轰鸣,上了年纪的发动机启动声简直像在咆哮!
油门踩到最大,车辆飞驰,路遇凹凸不平的地势也毫不避让,径直碾过去,震荡的瞬间整个车辆都悬空了。地心引力在那一刹那失去作用,如果没有安全带束缚,西格玛相信自己绝对会被抛飞出去!
轮胎还在地面上吗?这辆车还在地面上吗?
我究竟还在地上吗??!
“呀吼——哈哈哈!我是风!”
耳边回荡着罪魁祸首快乐地欢呼。
西格玛张开嘴,本想让他停下,声音脱口而出,却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漫长的公路。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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