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我介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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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不不不,不是这种!”纲吉头痛,有种在和两三岁小孩子对话的感觉。

而且是词汇量不多,格外一根筋的那种。

“我们还没有交换名字,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纲吉解释说,“我想带你离开这儿,去外面的世界。外面很大,有很多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也有。等我们交换了名字,当你叫我的时候,我就能听见,知道你在那儿。”

“……我有名字。”黑发孩子说,“你也有,人类都有。”

“嗯。我们都有。”纲吉笑着说,“我是泽田纲吉,你的名字是?”

“门涅利克。”黑发孩子说。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无澜,黑黝黝的眸中却泛起一丝波动,涟漪般散开,“我是——门涅利克。”

“你好,门涅利克。”

“……你好。”门涅利克说,“泽田纲吉。”

他们握住彼此的手,交握的掌心是更郑重的牵绊。

四周枯黄的草叶倒伏在地上,不久后会溶于土壤,化为新生命的养料,成为生态循环的一部分吧。

自然界的适应力与恢复力很强,只要没有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总会有繁盛勃发的一天。

“死亡”并未彻底降临在这颗星球上,即使是曾异变衰亡的地方,也会在漫长光阴后,恢复生机。

纲吉牵起门涅利克的手,继续走在回程的路上。

小小的孩子一如既往,虚无的眼瞳中无法映照出世间景象。

他会带来死亡,但他并不理解死亡。

手握恐怖权柄,眨眼间便可令万物凋零——生命在他面前如此脆弱,脆弱到让人难以理解。

门涅利克不明白死去为何令人恐惧,他是死,他也能赋予死。

死亡对他来说是呼吸般自然的存在,一刹那万物生灭,星球寂然,正如人类看花开花落,蜉蝣朝生暮死般,平静、淡然,与己无关。

他不会主动散播死亡。

可在纲吉瞧见蚊虫,心中慌张的时候,“死”却降临了。

非人类不明白人类的感情,但他能察觉映入自己眼中,人类的喜恶。

——你讨厌它。

——你想让它离开。

——那就让它“死”吧。

仅仅一个意志,衰亡便开始扩散。纲吉当机立断阻止了灾难,也察觉到孩童的异常。

他应该害怕,应该恐惧,也应该遵循人类古老的本能,远离怪异的“未知”。

孩童式的天真最残忍,他们什么都不懂,也因此没有畏惧,没有束缚。

门涅利克同样如此。

因为他手握的力量,这天真的残忍,比任何孩子破坏力更强。

但是……

——他是好孩子。

纲吉想。

彭格列的大空不以恶意看待他人,即使是非人类,纲吉也依然平等对待。

所以他察觉到了,异变的“死亡”是在自己慌乱烦躁的时候出现的。

黑发孩童发现了自己的烦恼,用他的方式解决它。

非人类不懂得人类的伦理道德,甚至不懂得世界生灵最基本的善恶。

而纲吉向他伸出了手。

他承诺说,自己会帮助他。

纲吉不会反悔,也不会违诺。

——我要帮他。

——也要教他。

生与死,善与恶。

人类与非人。

还有很多很多……

想到未来偌大的工程,纲吉不由深感头痛,唾弃自己自找麻烦。

可是、可是……

内心小人跳脚辩解,对自己说:你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嘛。

……是啊。

纲吉想起自己湿漉漉爬上岸,瞥见黑发孩子呆呆孤坐身影的一霎。

难以形容的孤独、迷茫、无措与黯然。

即使距离遥远,纲吉仍仿佛听到那个孩子内心在说:

——救救我。

身为“最无法拒绝他人Mafia第一名”,泽田纲吉毫无疑问,接收到了这份求助。

他向孩子走去。

……

少年牵着黑发孩子,前方出现黑西装婴儿的身影。

暖棕发色的少年眼睛一亮,挥动手臂大喊一声,不等人回应就弯腰抱起孩子,直直向自家老师跑去。

少年怀抱稚童的影像逐渐淡去,时间的旋涡随着星云旋转,展现出现在的模样。

长大一些的少年仍走在放学路上,黑发与银发的同伴陪在身边,三人一如既往,时而吵闹,时而玩笑。

在朋友伙伴宽慰陪伴下,为失踪弟弟担忧的少年终于不再郁郁寡欢。

站在泽田宅外,少年挥手道别,踏入家中。

影像就此定格。

只有意识悬浮的门涅利克听到次元魔女催促的声音。

“找到坐标了吗?时间已到,你该回来了。”

五光十色的星云或大或小,近的就在眼前,远的遥不可及。

熟悉的身影在遥远、遥远的天际,无数旋涡状的星云挡在路上,意识延伸也触不到边缘。

门涅利克望着远方的影像,看了许久。

——他默默地调整高度,和影像中监护人的身高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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