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前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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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她抬眸笑笑,眸光柔和却坚定:“逢春满腹经纶,学问做的丝毫不比旁人差。就算他现在做不了状元,谁又能说他将来教不了一个状元学生来呢?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肯定。”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满目柔情:“鸢娘说的是,反倒是我之前着相了。”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

林苑忙着行医,沈文初忙着教导逢春学问,与从前并无不同。

这日,一封书信突然被送到了这僻远的小山村。

来信人是那蜀都知州,此人正是沈文初的老友,此番去信给他,是想着沈文初从前在京为官,便想向他打听些京官的情况。

原来此次过来做主考官的,是京中一正三品大员。京官素来不好伺候,尤其是这样手握重权的大员,更要慎之又慎,唯恐犯了忌讳。因而才想向沈文初打听着,可认识这大员。

范璋。沈文初仔细回忆了番这主考官的名字,还真多少有些印象,是永昌年间的旧臣,当时与他也算同朝为官过。

不过当时这范璋就已是朝中颇有威望的重臣,而他只不过是刚入朝堂的微末小官,两人官阶相距甚远,素日自然不会有联系。

可毕竟他当时在京中为官时日尚短,且多年过去,记忆也模糊了,遂??老友的回信中也没说过多,只大概说了说情况。

回信过后,他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日子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

除了关心些金陵的那些弟子有没有做好科考准备,他对于外头的无论秋闱情形也好,京中来不来官也罢,都没有太多的关注,也并不觉得这会影响到他们什么。

直到这日,村里来了几个衙门中的人,拥簇着个似大户人家管事模样的男人过来,道是官府?派任务,要里正组织人手,上山去逮梅花鹿,割鹿茸。

蜀地物产丰富,官府偶尔会派些任务下来,要村民在限定时间内上交些名贵药草或是野味,也是实属平常。可关键是这梅花鹿多是活跃在深山老林,那里丛林密布,还有些吃人的野兽,除了好的猎手敢往那去,平常老百姓哪个敢冒然进深山?

而且,此次衙门要这鹿茸,一斤之上的还至少要个五十对,这难度于他们而言,可堪比登天了。

里正为难的说给衙门的人听,没成想那几个衙役尚未说话,反倒那个管事模样的人,却先开口将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骂完之后又指着他鼻子恐吓,道是这十里八乡的村里都是这般任务,哪个村落若完不?,那整村的人都会落罪,全村老小便就等着全被拉去修堤坝罢。

修堤坝那从来是死囚犯才会被拉去做的事,若值汛期,那可真是九死一生。

里正先前还存着侥幸,组织着村里一些汉子,拿了铁锹等武器,打算?深山去碰碰运气。

可没?想,去了半日不到,梅花鹿没有遇上,却遇上了狼群。要不是他们发现的早,逃的足够快,这些人差点就要全死那了。

里正没有办法,就偷偷的去沈文初家里求助。

在他看来,这沈夫子是有功名在身的,见了官老爷都不必下跪的,他若能开口为他们说说情,应可以让那些衙门老爷通融几?。

“竟有这事?”

沈文初震惊问。先前衙门来人,他还以为只是如从前一般,正常的?配劳役任务,哪里想到竟是让人冒死进深山弄鹿茸。

里正苦着脸道:“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也不敢来叨扰您。”

沈文初严肃的起了身:“不像是官府下达的命令,反倒像是谁阳奉阴违行事。你莫要担忧,我这就随你一道过去看个究竟。”

里正见他肯出面,不免稍稍安了心。

林苑刚洗了瓜果端来,就见他带着里正脚步匆匆的往外走,不免惊讶。

“我有些事需要出去一趟,你且在家等我,我去去便回。”

撂下这句,沈文初就出了门。

林苑在家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左思右想心头实在不安,她就去寻了顺子,让他赶去里正家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顺子就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了。

大概过了两刻钟后,顺子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背上那头破血流的沈文初。

林苑骇吸一口气,两三步跑上前去,急急伸手去查看他头上的伤口。

“怎么弄的?谁把他打?这模样的!”

她又气又急,连声让顺子将他背到竹榻上躺着。

顺子气道:“还不都是那京城来的狗屁官员!他家的那下人奉他的命来村里召集人进深山弄鹿茸,那山里又是狼又是虎的,这不是送人去死吗?沈姑爷看不过去,就过去与他理论,谁知那个瘪三,也不知是那京官家里的几等奴才,来了这个反倒尾巴拽起来了!”

“他拿着鸡毛当令箭,鼻孔子瞧人,耀武扬威的,还瞧不上咱姑爷永昌年间进士的身份!沈姑爷气不过,只不过说了句曾在永昌十五年时与他家大人还同朝为官过,谁料那瘪三竟觉这话好似辱了他家主子般,冷不丁拎起个榔头,就锤在了姑爷的头上。”

林苑气的浑身都发抖。

“没事,我没事……”

似乎感到了林苑激愤难平的情绪,竹榻上的沈文初迷迷糊糊的说道。

“先别说话,也别乱动。”

林苑暂压了旁的情绪,柔声安抚着他。

此时木逢春急三火四的从外头冲了?来,见了竹榻上躺着的人,顿时握了拳急怒道:“谁干的?谁把夫子打?这样的!”

他娘刚与他夫子?婚那会,他每回见他夫子还是下意识的喊夫子,随即反应过来后就忙窘迫的喊父亲。可他夫子却说他不必特意纠正,如何顺口如何喊便是。所以一直以来他也还是习惯性的喊夫子,可饶是口中喊着夫子,可他们却情同父子。

春杏其后也匆匆赶来,见了也是惊呼一声。

顺子愤怒的与逢春复述着事情的经过,林苑让春杏过来帮忙处理伤口,还有上药包扎。

“岂有此理!我去找他们理论去!”

木逢春气的就要按捺不住的冲出门去。

“站住,不可鲁莽。”

林苑叫住他:“你拿什么去理论?”

“我……”木逢春说了一字,随即想到了什么,肩膀随之垮了下来。

他只是个小小秀才,人微言轻,去了只怕不会被那狗眼看人低的京官下人看在眼里,反倒可能也会挨上榔头,平白让娘他们跟着担心。

一?无能为力的憋屈涌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咱就这般吃这哑巴亏了?还有乡亲们,咱就眼睁睁看他们去送死吗?”

林苑道:“待你夫子醒来再说。他与蜀都知州有旧,待他修书一封过去,告知他此间事情,以他们二人的交情,那蜀都知州得知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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