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本来就跟邹大学士告了一个月的假, 后来小棉花要办满月酒,就又拖了两天。
如今林芽已经出了月子,贺家双亲也带着徐氏跟贺盼返回莲花县, 贺眠送完她们的第二天便回翰林院销假。
从早上进宫开始, 路上所有碰到的,不管认识不认识全都拱手跟她道喜。贺眠让翠螺带了瓜子果子,走一路发一路。
贺眠本以为这些人是庆祝她得了个小棉花, 结果等到了翰林院正厅才发现不止如此。
她之前跟邹大学士合出的关于算学基础知识方面的书已经刊印发售,听说卖的还可以。
因为修书有功, 再加上年前年后帮户部改革的功绩,皇上已经将她从正五品的直学士升为从四品的侍讲学士。
这道晋升圣旨皇上一个月前就写好了,正巧碰上贺眠告假,到今天才拿给她。
所以旁人并非只是庆祝她得了个大胖闺女,这里面还有升官之喜,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其实对于贺眠晋升,大家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年后她从户部回来, 众人便已经猜到她的官职肯定会往上提一提。
短短两年时间, 贺眠由从六品升到了从四品, 这个速度前所未有,说她是朝中新贵一点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贺眠年纪轻轻, 至今尚未二十,跟她同一年考中进士的那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如今最高也就是宋荣, 从六品。
而这只是贺眠的起点。
更何况沈蓉笙才从七品。
贺眠自己当然不会拿她跟宋荣和沈蓉笙对比, 但止不住旁人私底下议论。
瞧瞧那两个, 也是年轻有才, 只不过没有贺眠这么好的命。
“提什么命好?这都是实力,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状元,命再好考不上状元又有什么用。”
有人对于那些酸言酸语嗤之以鼻。
“也是,如果没有实力,还真办不下工部跟户部的差事。”
底下的这些话邹大学士多少都知道,见贺眠回来,便跟她说,“炽热之时,要谦虚行事。”
免得招来太多非议。
贺眠赞同的点点头,保证道,“您放心,我肯定低调。”
邹大学士欣慰的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贺眠继续道,“我绝对不会到处炫耀我升官了。”
因为她最近忙着嘚瑟自己有了个女儿呢。
提起小棉花,最近是越长越好看,贺眠偶尔夜半睡醒,就忍不住去她那屋看看她醒了没有。
小棉花有专门的奶公照顾,不跟妻夫俩人同床。
贺眠有时候去的时候,贺画刚醒,正自己蹬着手脚跟自己玩的开心,她屋里点着微弱的油灯,瞧见贺眠过来,就朝她挥动双臂咯咯笑,眼睛都弯了起来。
贺眠心里一软,没忍住将她抱回去,跟林芽两个人逗她玩。
有时候奶公出去如个厕的功夫,回来瞧见孩子没了,魂儿都吓掉一半,结果找了半圈却发现她就在贺眠那屋呢。
人家小两口盘腿坐在床上,正跟孩子玩的开心。
奶公,“……”
其实升官对于贺眠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她最近惦记着别的事情。
中午休息的时候,贺眠推开小偏房的门,探头去看陆霖。
陆霖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回事,心情像是不太好,人焉焉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也不见她继续写书。
陆霖余光瞥见贺眠过来,眼皮子都没抬,“没空理你,有事说事,没事让我自己待着。”
“谁说我来找你了。”贺眠表示,“我是来找书的。”
她拉开椅子坐在陆霖对面,问她,“最近有没有出什么新画册,就那种一张床,两个人的。”
芽芽出了月子,贺眠觉得抽时间得把耽误许久的学习重新捡起来,“没有床上的,软榻上桌子上的也都可以,我朋友不挑。”
“你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陆霖生无可恋的看着她。
贺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陆霖就难受的不行。
自己这边曹欣郁不允许她再去找他,为了防止自己爬墙还特意养了条狗,再看看贺眠这边不仅女儿满月,还都想着跟林芽研究新体位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算什么朋友,我都快孤独终老了,你还来刺激我。”陆霖侧身扒着椅背,神情幽怨又落寞,活像个刚被人抛弃的弃妇。
以后她怕是真要让小棉花给她养老送终了。
贺眠狐疑的看着她,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事,瞬间来了兴趣,趴在桌子上拿书卷起来戳陆霖,蠢蠢欲动的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我听听,我回头告诉芽芽让他高兴高兴。”
林芽不仅喜欢话本,还喜欢这些小八卦。
陆霖气的差点没扭头咬她!
所谓损友不过如此。
陆霖其实不是个喜欢跟人交心的人,她跟谁不管玩的多好,都若有若无的保持着那么点疏离感,所以极少将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可这回实在是憋的难受,没忍住跟贺眠倾诉,把那天曹欣郁说的话告诉她。
“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他。”陆霖声音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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