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缕光（2 / 2）

“嘶嘶嘶……”</p>

“好吧，我去找拉基。”姜启宁颔首，“听说他也学会通灵了，正好让他试试。你继续守夜吧，不叨了。”</p>

一人三蛇走远，卓无涯将两手抄进袖管里，在徐来的微风中仰头，看着漫天星辰。</p>

没多久，他发现有一星子微微发着红光。</p>

这在别人眼里只是正常的、光的大气折射现象，可落在搞玄学的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p>

卓无涯没忍住掐算了一番，片刻后神色骤变：“凶星降世？”还不是一般的凶，是极恶，是极煞。</p>

最要命的是，不止一颗凶星。</p>

……</p>

收拾干净的落脚处，拉基从吊床上翻身而下，在姜启宁说明来意后走向了三条进化的蛇。</p>

它们似乎有些畏惧他，本能地往后一缩。拉基许是猫科动物转世，竟是眼疾手快地直接摁住了蛇头，再把它们拖过来！</p>

“诶，你悠着点，轻一点！”姜启宁心疼死了，“这是我的素贞，这是我的小青，这是我的黑寡妇！你把它们摁死了，以后每过一千年谁来找我报恩？这辈子可能要打光棍了，总该为下辈子、下下辈子多谋划一点吧。”</p>

有理有据，使人信服。</p>

“嘶嘶嘶！”</p>

拉基：……</p>

“不需要下辈子，只要下次你被妖怪抓走，我就不会救你了。”拉基拍拍憨批的肩膀，“这样你就不用打光棍了。放过这三条蛇吧，要是修一千年还遇上你，这不是福报，是遭了报应。”</p>

姜启宁：……</p>

打击完队友，拉基便与蛇“交流”起来。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喉管中发出了高高低低的咕噜声，像是雄狮低吼的尾音，像是野狼沉声的威胁。</p>

于是，在咕噜噜和嘶嘶嘶的交流声里，姜启宁陷入了人间迷惑：“你们物种都不是同一个，这是怎么听懂的？”</p>

“不需要听懂，声音只是一种媒介，可以透过媒介感知它们的本意。就像你坐在客厅看电视，即使不在现场，也能透过电视这个媒介看到现场发生了什么事。”</p>

“光和电可以成像，声音当然也可以。你不是专精音攻吗？”</p>

姜启宁死鱼眼：你看我眼神觉得我精不精？</p>

拉基：……</p>

几分钟的交流过后，拉基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它们说有魔物得到了人的封正，已经诞生了，距离我们不远。”</p>

他闭上眼，仔细聆听着：“它们说……人，土身土长，是本土的‘造物’，外来的不是。人有规则，对方没有，所以它受到限制。”</p>

拉基蹙眉：“语言……不可怕。”他仰起头，一字一顿道，“可怕的是，语言带来的力量。有人，把力量交给了魔物，让它成为土生土养的造物。”</p>

“它被生了下来，而它们会被吃掉。”</p>

拉基突然睁开了眼：“这三条蛇跑你这里是为了求庇护！”</p>

“啊？”</p>

“带它们去纪斯那里。”拉基冷声道，“来的是个大家伙。”</p>

……</p>

南半球，废弃海岛。</p>

巴努鲁的无头尸体扎根在这里，在人血、龙血、魔种及核废料的四重作用下，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朱红色的肉茧。有青紫色的血管包裹着它，更有数不清的“脐带”刺入地底，汲取着废岛的生气。</p>

草木枯萎了，动物死去了。连建筑物都相继零落成灰，可怀亚特依然是老样子。</p>

他好些天没进食了，也没有打理自己。但他仍精神十足地站在巨茧边，两眼迸射出病态的、痴迷的目光：“哦，巴努鲁，我的孩子……”</p>

“哈哈哈！这就是血缘的神奇吗？”怀亚特扭曲着脸，“因为吸食了我的血重生，所以我就是你的同类。我能听见你，也能感觉你，巴努鲁……对，没错，你将是世界的霸主，是最强大的魔王。”</p>

“吃吧，诞生吧，成为我打开真理之屋的钥匙。”</p>

“让我见证恶魔的来源，让我知道界门怎么产生，让我看一看生命的起源和世界的终结。巴努鲁，你是我遇见真理的希望。”</p>

怀亚特趴在巨茧边，明明顶着一张俊脸，偏偏流露着比妖魔更可怕的表情：“不像那个伪神，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却没带我们深入。”</p>

“不过没关系了，我有了你，亲爱的孩子。”</p>

“把我无法控制的除去吧，把会干扰我的杀死吧。我才应该是唯一的、最出色的神，他们——只是愚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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