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祁律扶持天子即位之时,鲁公息便见过祁律了,当时在洛师之中,鲁公息三番两次的想要拉拢祁律到鲁国去为官,不过祁律怕麻烦,而且鲁公息是个笑面虎,心眼子多得很,哪里有天子这么“实诚”?所以祁律自然是不会去的。
鲁公息如今又见到了祁律,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眼光无错。这祁律绝非池中之物,当年不过是一个下等的膳夫,而如今已经变成响彻天下的名士,如果能拉拢祁律,对鲁国也是大有裨益的。
鲁公息没有放弃拉拢祁律,如今和祁律“巧遇”,四下又没有旁人,自然要拉拢一番了。
祁律就知道鲁公息会中自己的套子,说:“律该死,是律冲撞了鲁公,鲁公您没事儿罢?”
鲁公息一副好脾性的模样,说:“无妨无妨。”
祁律便说:“律冲撞了鲁公,不知鲁公是不是有甚么急事儿,倘或无事,不如律请鲁公饮两杯酒水,便当是赔罪了。”
祁律主动“邀请”鲁公,鲁公息心头狂喜,十分君子的说:“太傅若是得空,息自当奉陪了,请。”
两个人便客套着,说来又是“巧”了,正好入了旁边的营帐,而天子的燕饮就摆在隔壁的营帐中,两个营帐挨着。
公子翚眯着眼睛,看着鲁公息和祁律进入了营帐,“哗啦”一声,帐帘子放下来,隔绝了视线。
天子当没看见一般,对公子翚说:“鲁公子?”
公子翚这才回神,说:“卑将死罪,卑将方才……有一些晃神。”
“无妨。”天子好脾性的笑了笑,说:“必然是鲁公子为了鲁国的国事,操劳过度,倘或寡人的洛师,也有如此兢兢业业的公族,那寡人必然要祈福祭祀,敬谢神明了!”
天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便入了隔壁的营帐。
营帐又不是房舍,并不隔音,进入之后,便能听到隔壁的谈笑声,简直是“谈笑风生”、“相见恨晚”。
祁律的笑声很是肆无忌惮,说:“鲁公,您尝尝这酒饮,如何?比律送过去的酒浆如何?”
祁律就知道营帐不隔音,故意提起送酒一事,果不其然,天子侧目一看,公子翚的脸色相当难看,瞬间黑了下来,眯着眼睛,想必是想起了送错酒的事情,觉得自己的脸面被祁律给打了。
鲁公息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笑着说:“好酒,好酒。”
隔壁把酒言欢,便听祁律的嗓音稍微有些“扭捏”,期期艾艾的,一概往日里“油嘴滑舌”“能言善辩”的画风,断断续续的说:“鲁公,还记得律与鲁公第一次相识,乃是在洛师城中,当年鲁公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想让律前去鲁国,这……这如今……”
提起当年的事情,祁律可是很果决的,一点子也没有想去鲁国的意思,毕竟当时的天子还是个小奶狗,对祁律言听计从,小奶狗能有甚么坏心眼儿?不像鲁公息,虽在国君之中也算是个君子了,但到底城府深沉,祁律最怕麻烦,自然要拒绝鲁公。
眼下提起来,鲁公当即心中一动,便说:“并非当年,如今息心中也是如是想法……太傅有所不知,息为人没甚么长处,便是爱见人才,见到像太傅如此的人才,便心生仰慕。”
祁律和鲁公息聊天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透过营帐传过来,公子翚的脸色更加难看,别说是公子翚,就连天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甚么心生仰慕,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呢。
天子素来是个喜欢吃味儿,占有欲极强之人,倘或不是大局为重,早便杀过去手撕了鲁公。
鲁公息一看有门儿,试探的说:“太傅提起此事,难道……?”
鲁公息没有明说,祁律却抱怨的说:“鲁公您有所不知,如今洛师人才辈出,甚么周公、虢公,还有天子的师弟武曼,律这个太傅,是越来越难混下去了,所以……”
鲁公立刻接口,似乎已经忍不下去了,说:“那不如,请太傅来我鲁国,倘或太傅来鲁国,息可以立下重誓许诺,答允太傅为我鲁国卿士国相!”
卿士!
国相!
在郑国,祭仲就是卿士国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同的,鲁国的卿士国相,也是这个地位,无论是鲁国的公族和卿族,都在抢破脑袋争抢这个名额。
公子翚握着羽觞耳杯的手一紧,手背上青筋暴怒,羽觞耳杯在手中发出吱呀的“呻吟”声,倘或羽觞耳杯不是青铜所铸,恐怕已经被捏碎了。
公子翚乃是鲁国的公族,正儿八经的贵胄,还是鲁公的小叔叔,可以说出身名门,加之声望也高,乃是卿士的不二人选。
不过这些年,鲁公虽然上位,但是没有确定卿士,一直拖延着,公子翚以为只要选出一个卿士,那这个卿士必定是自己,哪成想今日半路杀出了一个截胡的。
祁律的声音轻笑一声,鲁公息的声音迷惑的说:“祁太傅,为何发笑,难道……难道太傅是怀疑息的诚心么?”
祁律的嗓音带着一股子奸臣的邪佞,幽幽的说:“鲁公您误会了,律不是怀疑鲁公您的诚心,但这鲁国……当真是鲁公您说了算么?您说要律做卿士,律便能做这个鲁国卿士么?难道……鲁公您的好叔叔,便不会反对么?”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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