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第1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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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

好熟悉。

“你是谁?”夭夭听到了他的声音, 却寻到他的踪迹。

她已达紫境,这九幽魔域上空又笼着容慎布下的强大结界,夭夭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能悄声息避开他们两人的耳目。

声音的主人迟迟没有现身,他只是重复着自己刚刚的问句:【你当真要用万千生灵的覆灭, 换取你与他的长久?】

万千……生灵。

四个字如山如海, 扑面砸来窒息又沉重,是夭夭所受起的担子。

她,真的愿意吗?

这声疑问,夭夭早已在心里反复问了自己数遍,前她确实徘徊挣扎,可听完燕和尘一席话后, 她咬了咬唇倔强抬起面容,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道:“有何何?”

按这个世界来讲,夭夭的命是被容慎所救, 被他亲手养大的。

她非神非正统修者, 从小也没受过仙派教导,衣食住行皆是由容慎照顾。仔细追究下来,这世界未曾赠予她什么,她也从未对这世界承诺过什么,作为苍生中的微小蝼蚁, 她救了世界只想守住自己心爱的人,有错吗?

她, 真的做错了吗?

远方,第六道彩光已经亮起,剩下的三道随时亮起,等到九道彩光冲天, 便是天地消散重聚的到来。

“你走吧,我会帮你们。”夭夭别开目光,准备离开去找容慎。

刚走了几步,拐角处出现一抹红衣身影,容慎一直守在阁楼中,一等燕和尘离开,他就匆匆上了楼。

“你怎么来了?”夭夭怔了下,知容慎有没有听到什么。

容慎脸『色』无异,抬手撩过夭夭的碎发,他唇角微扬,“我放心你。”

“这有什么放心的?”夭夭也跟着笑。传音此处的男人身份神秘,她既然心意已决,本着多一事如少一事的打算,以没将出现的声音说给容慎听。

挽住容慎的手臂与他贴近,夭夭着玩笑拉他离开这里,“难不成你还怕我跑。”

“确实怕你跑。”容慎半真半假的回着。

他的夭夭实在太善良了,容慎是怕这傻丫头不愿意强迫他,反倒跟着燕和尘去送死拯救世界。她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覆灭吗?

容慎不信。

“夭夭。”阁楼上的风发寒『潮』湿,容慎停下脚步。

在夭夭疑『惑』回眸时,他唇边的笑意不散,俊美苍白的面容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睫『毛』轻轻颤着,他用黝黑深沉的眼睛望着面前的姑娘,“你没必要有太大的负担,我前都是故意吓你的。”

风扬起容慎背后的乌发,他发尾『荡』起,殷红的衣袖也跟着飘,就连语气都轻飘飘没什么重量。

“其实我对上桑尤,赢面极大,只是不愿意出手帮他们罢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愿意,我……”

他是想骗夭夭,想用谎话来成全夭夭的心软仁慈,愿让她悔恨留有负担。

只是话未说完,夭夭忽然扑入他的怀抱,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搂住他的腰身将他圈的紧紧的,容慎反应了片刻回抱,垂下眼睫唤:“夭夭?”

夭夭抽了抽鼻子,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死?”

容慎还在继续他的谎言,“桑尤不是我的对手,我会死。”

“要万一呢?”

“万一你打过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夭夭一连串『逼』问道:“万一你死了他还好好活着怎么办?万一你与他归于尽了呢?到时候幻虚大陆是安全了,可我呢?你想过我该如何吗?”

夭夭的这几种假设,都是他们无法承担接受的后果。

容慎听后沉默了,这些他早已设想过,每一种都会使夭夭陷入无边危险中。可是……

容慎拥着夭夭的力道始收紧,他若决心与桑尤对上,就会拼尽全力赢下,活着回到夭夭身边。而他如此冒险,也只是不愿见到夭夭痛苦煎熬,他想两人之间的长久,永远隔阂着对万千生灵见死不救得愧疚。

“我……”

夭夭在容慎再次想要口时,捂住他的嘴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容慎没听清楚,拉下夭夭的手问:“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

“能够呼风唤雨不死不灭的魔神,竟是个为爱甘愿放弃一切的痴情种。只是你想为爱牺牲,但我意。”

容慎肯为了夭夭放下怨恨舍下生命,那么夭夭为何能为了放弃这个世界。之后她会愧疚也好悔恨也罢,这些都是她合该承受的罪孽,论怎样,至少他们能够在一起。

“云憬,我准你去帮他们。”

“我要……”

夭夭拉起容慎的手,与他小指勾在一起拇指相印,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一朵紫『色』的小法莲从两人指间绽,容慎定定与夭夭对视着,良久后将她的手收拢入掌心,轻声承诺:“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去管万千生灵的覆灭,去管这天地的生死。在第七、第八道彩光从空中升起时,夭夭穿着烈烈红衣拉着容慎在九幽奔跑,『荡』漾鲜红的裙摆像极了嫁衣。

止是夭夭,容慎身上的红衣也极为耀眼,肩袖上的金『色』图腾与夭夭裙袖上的花藤相映,头顶密布乌云,背景是亮起的道道冲天彩光,两人像极了私奔到天涯的眷侣。

“快来。”地底结界启,在九道彩光亮起前,两人一进入了地心。

经受九玄秘宝的数道冲击,地心中央莲火不安涌动,连带着地心莲也精打采。一感应到夭夭的出现,泛着微光的地心莲光芒始变得强盛,对着夭夭展了几片花瓣。

夭夭抬手轻轻抚『摸』,清凉丝滑的触感渗透入肌肤,夭夭好似感受到地心莲的奈与哀痛,它好像在哭,为这个即将摧毁的世界而哭。

心中抽疼,夭夭受它感染险些也哭出来,她连忙撤手离开,后退着转身去看容慎。

容慎今日很好看,褪去常穿的暗红华服,着一身大红喜服的他束发金冠肤白唇红,清俊温和的模样带有几分昔日的少年生气,全然不像那位阴沉冷漠的魔神。

盯着他看了片刻,夭夭眨了眨眼睛,口:“你总说你要娶我了,可我等啊等啊,直到今日还没等到咱们的大婚,却被迫逃亡自此。”

说着她便笑了,玩笑问道:“你说这是不是对我上次逃婚的报应?”

“早知道如此,我上次还如嫁给你得了。”

事到如今,他们没等到大婚却等来天地毁灭,只能穿着这样一身嫁衣佯装成了婚,也算是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告别。

容慎唇瓣抿起,将夭夭抱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发,已不敢再轻易许诺她什么。

等天地归为混沌虚之后,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他,他和桑尤之间终有一战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是那时,没了天道之力的加持,他战胜桑尤的胜算极大。

“是时候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夭夭必须在九玄秘宝齐聚前藏入地心莲。

随着地心莲花瓣的片片张,夭夭与容慎相握的手缓慢分离,化为兽身缩入了地心莲内。

地心莲内敞亮温暖,透明的花瓣层层包裹,如坚固的保护壳。这是它对夭夭最后的保护,等到天地重聚之时,它也会跟着消散毁灭。

万物生灵,地心莲归于万物,它也逃过。

“云憬……”夭夭蜷缩成一团,在花瓣全部包裹时,安助的唤了他一声。

容慎站在地心莲外,眼看着夭夭的身影消失,他轻念,“别怕,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唰——

容慎挂在腰间的窥物镜忽然散发出强烈的光。

将镜子拿起,他看到镜面第九道彩光升空,与其它八道在天空汇聚下落,缓慢朝着地面覆盖。

轰轰——

雷声滚滚,有山河崩塌破碎,洪水倾泄朝着人间涌去,天地间哀嚎不绝。

容慎静默看着这一切发生,握着镜面的手指苍白发紧。

他还在镜中看到了桑尤,他悬浮于高空俯视着众生,七彩光芒将他笼罩,于是正在受苦的众生将他信奉为神,跪地祈求他能救他们逃离苦难。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的摧毁皆来自于他们信奉的‘神’。

“时舒,放弃吧,我们没机会了!”燕和尘跪倒在地满身是血,他嘶吼着想要阻拦这一切发生,被月玄子等一众弟子阻拦。

他们没机会了,他们都要死了。

有人都颓败跪倒在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乌云中现出一道道翻滚的雷电,彩光继续朝着地面笼罩,在即将汇聚搅碎天地时,容慎手中的镜子没有碎。

镜子……

没有碎。

这个世界,在汹涌毁灭前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静止,整个世界沉寂的可怕。

“对。”感受到心口的灼热感,容慎缓缓睁大眼睛。

九道彩光依旧冲天照耀,乌云与雷电中的混沌杀伐未消,而那道聚齐九玄秘宝能够摧毁天地的大道之力止了,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这个世界就毁了。

啪——

容慎手中的镜子落在地上。

血红『色』的衣摆晃动,他撕裂地底缝隙踏出结界,看到与镜中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个世界的毁灭,确实停了。

容慎将目光看向升起的九道彩光,其中一道,位于九幽魔域群山之巅,那里的彩光正在剧烈闪烁,一寸寸归为阴郁暗红。

有一件九玄秘宝未被成功启。

容慎捂住心口,脸『色』越变越白,他感受的分明,那里是——

【双邪珠。】耳边有声音替他念出这个名字。

容慎双眸变为赤红,厉声环视四周,“是谁在这里。”

“滚出来!”

沉沉叹息而至,那人迟迟现身,只是用苍老的声音唤着:【容慎。】

【你可知这双邪珠,为何没被启?】

凄凉的风蕴含着刺啦刺啦的闪电之力,刮过容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静静立于原地,听到那人一字一句说道:【因为这双邪珠中缺了一颗珠子,只有阴珠与阳珠聚拢,才能再一次打。】

有人知双邪珠每一次的聚拢,都需要吞噬一次生灵,可没人知每当双邪珠聚拢开启过后,两颗珠子会次隐匿到不的方位,只有将它们再次找出聚齐,才能将它启,如此反复。

云山秘境中,容慎曾将双邪珠聚齐打,在它次关闭被桑尤抢走前,阴珠受魔神之血的吸引附到了容慎身上,就藏在他的心口。

这么久来,容慎竟未察觉。

老者感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看来,有些事强求来,这天地并未到归于混沌重来之日,还有一线生机。】

这里的一线生机,意在容慎。

四周变得悄然无声,漫天流彩光芒潋滟璀璨,与乌云密布的天空处在同一景象下,诡异暗邪。这是天地覆灭的前兆,也是天地复原的希望之光。

容慎仰头望着头顶的彩光与乌云,忽然发出一阵笑。

他笑,停住,笑,止。

断断续续的笑又冷又空,或许就连他自己也知再笑什么。长睫颤动着,他只是轻轻勾起唇角,道了声:“可笑。”

实在太可笑了。

地底结界的缝隙出口,夭夭迟疑从里面踏出,望着站在结界外,笑得肩膀颤动的容慎,她顿了下唤:“云憬?”

“你、你怎么了?”

容慎止住了笑,藏在袖中的双手攥紧又松开,他缓慢回头,看到一袭红衣的夭夭正『迷』茫站在他的后方,她攥紧衣襟,担忧问着,“桑尤没有成功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天地还在。

容慎为她挡住蕴含杀戾的风,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出来了?”

夭夭垂下眼睛回:“地心莲败了。”

它透明巨大的花瓣裂出一道道缝隙,在夭夭伸手轻轻触『摸』时,整片碎裂消散,只剩最后几层脆弱的内瓣。

从内瓣中往外望,夭夭并未在地底看到容慎的身影,于是她捡起了地面的镜片,从中看到外面的残象,从地底出来找寻容慎。

“败……了?”容慎握着夭夭的力道收紧。

夭夭解释:“并未完全败落。”

容慎没了声音,沉默闭上眼睛。

想想也是,以地心莲之力,只能承受住天地一次的覆灭,如今天地虽未被完全摧毁,但它已受大道之力的碾压,护不住夭夭了。

地心莲,护不住夭夭了。

护不住了。

夭夭眼见容慎脸『色』越来越白,最后脱力跌坐在地,夭夭慌了神连忙去扶,抱住容慎的胳膊被他带倒跪坐,担忧询问:“云憬,你到底怎么了?”

两人的红衣在地面纠缠铺散,容慎遥望着光亮最盛的东方,许久后出声。

“夭夭。”他哑声唤。

夭夭与他依偎在一起,“我在。”

容慎又言:“看来这天地一时半会儿无法覆

灭了,如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成婚吧。”

夭夭愣了下,扭头去看容慎的侧颜。

“……”

很简单的一场大婚。

乌云彩光为天,裂涌洪的土地为地,为他们奏响喜乐的是万千生灵的悲哀呜咽,堂下人满座皆空,夭夭与容慎手牵手踏上高台。

这场大婚没有宾客没有祝福,拜天不拜地只有夫妻对拜,容慎与夭夭面对面相站,各握着一杯合卺酒交换饮下,礼成,容慎拥住夭夭在她额心印下一吻,将一枚小巧乌黑的戒指戴到她的名指上。

“原本,想在正式大婚时给你戴上,现在看来……”容慎弯起唇角,后面的话没有说。

戴在夭夭指根的,是一枚通体乌黑暇的骨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洪荒魔花,是魔神独一二的象征,至高上。

“这戒指……”夭夭轻轻抚『摸』过这枚骨花,低头闻到熟悉淡雅的檀香,感受到骨戒散发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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