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温柔乡答应你的事,我一直都记在心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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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耿曙在心想过,这次伏击结束后,帮助雍国取得安阳,便将军队的指挥权交回去。

众人笑了起来。

耿曙:“?”

“不少弟兄,”万夫长说,“在武陵驻军两年,有心上人了。”

耿曙明白了,士兵们在雍国的婚事,大多不能自己做主,婚事有父母之命,但这些人从是与父母分离,被作棋子培养的,七岁就到军寮习武,自无人来说媒,于是大雍官府便以国君的名义,为他们指定一桩婚事。

,这说好些是婚事,说不好,则是配种。所谓亲,不过也是官府为适龄的女子分配住所,军人们回去后短暂聚十天半月,生下孩儿,母亲把孩养到七岁上,交给国家接管。

眼下雍国士兵驻留嵩县,虽依旧军纪分明,却有了与地人爱的机会。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耿曙说。

众人不敢说了,耿曙又道:“却也是人之常情,我尽量罢。”

到这话时,兵的纷纷松了口气。

“我也不奢望能亲,”有人道,“只求这辈子能上面,就知足了。”

耿曙:“说说?哪家的姑娘,让这么爱她?”

起初大家不敢说,却耿曙那认真表情不像是在玩笑,万夫长便说了些,俱是二十来岁的伙子,跟着耿曙这些年,婚配算晚了,也正因如此,才得以在嵩县找回了自己。

耿曙他们的心愿。每一个人,不是几乎,而是真正的每一个士兵,他所认识的、叫得出名字的每一名战士,心大的愿望,大抵是家、养家,有一个在落雁城,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等待他出征后回去的心上人。

也正因从将士们身上,他渐渐地明白到,自己离不姜恒的原因,那感情,早已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羁绊。

“会为了心上人叛国么?”耿曙忽问。

众人登时『色』变,万夫长道:“那绝对不会,只是……”

万夫长跟随耿曙久,每次杀敌俱奋勇先,他也是了解耿曙『性』格的人,知道他没有城府,更不会试探自己的弟兄,问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什么?”耿曙说。

“读书人说,国与家不能两全。”万夫长说,“若能两全的话,还是有这么点希望罢。”

耿曙点了点头,说:“亲很好的,两个人,一辈子,谁就也离不谁了。”

“得碰上真正喜欢的。”万夫长笑道。

“如果有一个人,”耿曙又忍不住问麾下将士,“让时时刻刻惦记着,只想一辈子与他过,不想别人了,可又不亲,这又算什么?”

“为什么不亲?殿下赶紧亲啊!”将士们纷纷笑道,“这还不亲,等什么?恭喜殿下,是哪家的姑娘?”

耿曙没有说下去,收起剑,转身走了,吹了声口哨。

“风羽!”

风羽展翅飞起,停在耿曙的肩铠上。

下属们自知道耿曙不爱谈这个,大家却很尊敬他,没人他玩笑。

耿曙独自穿过黑暗的树林,沿着溪水走去,溪水中倒映着月『色』,犹如无数从上游漂下来的银『色』鱼鳞。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恒儿的?

每耿曙想到这个问题时,就难堪得想给自己一耳光。但他又忍不住想回忆,只因那些回忆承载着许多他也未曾发觉的美好,就像糖一般,吃完之后甜味没了,却总能想起来。

也许从他跋山涉水,被荆棘挂得满身伤痕,远赴浔东城,并敲姜家沉重大门的那一刻,姜恒朝他伸出手时,他就爱上他了。

还是在昭夫人离的那个黄昏,姜恒被她搂在身前,望向坐在一旁的他,孤独目光流『露』的那一刻?

抑或在洛阳城墙上,饮过酒的他,站在城头,不舍地看着姜恒离,那个雪夜,姜恒很高兴、很惬意,在雪地像只动物一般撒欢,边跑还边唱着歌。

天地一指,万物一马,耿曙每到姜恒告诉他这些话时,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还有他诵读诗书时的“上古有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抑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从到大,耿曙总是觉得他与姜恒之间,时时缺了什么,自己无论如何疼他、如何逗他、如何爱抚他,总有那么一块,是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触不到的。

他想要回应,这是他犹如本能般,生命强大的欲望,这欲望无从纾解,只能等待姜恒给他。

可耿曙实在太难口了,他根本无法预测,姜恒对此会有什么反应。好好的兄弟,居变了这样的关系,就连耿曙自己,也越想越是觉得难堪。但他想要他,他无论如何想要他,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曾在雍国军队中,他对男子关系也时有耳闻,却比不上时偶撞破姬珣与赵竭的那种关系时,来得震撼与惊讶。仔细想来,王与将军,这样又仿佛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传唱天下的“越人歌”,正是一名船夫对王子求爱若渴的歌谣,对越人而言,男子之间彼此爱原属寻常,界圭待汁琅,便是对自己感受绝对忠诚的现。

耿曙虽未爱过除姜恒之外的少年,却从不觉得界圭逾矩,更不认为一个男『性』朝另一个男『性』示爱有悖人伦。

那天在教坊,姜恒甚至还说“真好啊”,对此,他能接受吗?这么想来,姜恒似乎也不觉得伤风。

耿曙总是想起赵竭,他急切地渴望像赵竭占有姬珣一样,完全地占有姜恒,只要进一步,这后的一步……从此姜恒就彻底属于他了,他愿意他的保护者,哪怕刀山火海也会为他去。从今往后,从到大,他未能得到的那一丁点、姜恒心的后一个地方,也将随之彻底属于他。

但阻碍他们,重要的问题并非他们是男子,而是……他们有血缘。

如果不说呢?耿曙也想过,可这不是畜生么?姜恒还以为他们是两兄弟,兄弟之间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他一定会被吓着的。

“去侦查。”耿曙朝风羽说。

风羽振翅,飞走。耿曙叹了口气,跪在溪水前洗脸。

“早知道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河对岸说,“我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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