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神州徽你觉得,天子究竟是什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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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解释了一番,让流花不必担心,流花却听得面有忧『色』,姜恒知道她在担忧耿曙,龙于便安慰道:“妨,聂将军向来用兵如神,区区代人,不会让他吃败仗。”

姜恒送走了流花,并约定在会盟前见面谈谈。信报匆忙赶来,告知耿曙抵达汉中腹地,初步探明了代的军力布置,等待朝廷的下一步指示。

汁泷把军报交给曾嵘,让他马上召集臣子开会,傍晚又传来消息——芈清到了。

郢如今以长公主芈清为尊,熊耒与熊安父子暴毙后,郢不知何处找来了一名二十岁的太子,名唤熊丕。熊丕模样清爽俊朗,显然在继任时由士族专门教导过,穿上太子服似模似样,眼神却暴『露』了他的紧张与不安。

“姜太史,好久不见了。”芈清把手搭在熊丕手背上,款款下了马车。

“公主殿下。”姜恒朝她礼,又道:“太子殿下。”

熊丕点了点头,望向芈清。二人名上是姑侄,却听芈清的,如今芈清在郢地是独揽大权,一不二。姜恒想起往昔,他与芈清只有寥寥几言之缘,位公主更差一点成为了雍王后,汁琮死后,她就是下的太后了,不过棋差一步,足见造化弄人。

汁泷对熊耒与熊安之死,适地表达了哀悼之情,毕竟不关雍的事,别人是在自己家里暴毙的,不像在梁王面前怕错话。

芈清亦哀恸几句,进入洛阳宫中住下,姜恒一天的事儿才算到此结束,回到正殿时,汁泷忽有感慨,道:“他们竟是都来了。”

姜恒:“你原以为不会有人来么?”

汁泷:“都相信你,也是给你面子。”

“给金玺面子罢了。”姜恒了眼案上的金玺,道,“不得不来,事情总要解决的,否则要怎么办呢?不想打仗,就必须和谈。来,我咱们的哥哥……了什么。”

姜恒展开信,坐在天子案一侧,汁泷则坐在另一侧,人都没有夺天子位而坐。姜恒读完军报,再曾嵘另附的军之议,知道解决了,便伸了懒腰。

“没事就早点歇息,”界圭在旁,“再过几日,还有忙的时候。”

界圭那话,是在提醒姜恒,汁泷却误以为界圭在催促自己,打趣道:“我都是君了,你还管我睡觉?”

姜恒了界圭一眼,界圭也没有分辩,只走到一旁坐下。

“睡不着,”汁泷,“几日里,想到面对三君,便忍不住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姜恒笑道,“都是凡人,一鼻子眼睛,你怕他们,他们还怕你呢。”

姜恒自然知道汁泷也是君,所谓畏惧,大多因为他的父亲灭了别人的,在心中横冲直撞的,非“仁”二字,就像一根刺般。来也奇怪,上到君,下到百姓,每人都同意弱肉强食的法,大争之世,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要来杀你,所以总得先下手为强。

但风戎人常,雍人没有神明,所以所畏惧,点不对。

虽不信鬼神,却有先圣。每一人杀了另一人的家,流放君,处决百姓之后,心里总会生不安与愧疚之意,就是雍人乃至中原民的“信仰”。

孔丘多年来耳提面命,孟轲犹如幽灵一般碎碎念不停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连耿曙有时亦会心生忐忑,杀人杀得多了,报应总会来的,不是应在自己身上,就是应在家人的身上。

正是根刺,时刻不在提醒着所有人,让人不至于变成野兽。

然,汁泷又叹了口气道:“恒儿,见梁王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在怕。”姜恒,“因为我爹杀了不少人,你爹又几乎杀掉了所有人,让梁人落到如今境地。”

汁泷:“周游与曾嵘都在提醒我,不要怕他们来报仇,不必畏惧。”

“可你还是在介怀。”姜恒军报中抬头,朝汁泷笑了笑,,“你不是怕他们恨你,不是怕他们来报仇。”

汁泷点了点头,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甚至不敢直视毕绍的双眼。

“那是一加害者,”姜恒,“对一受害者的不安。哪怕不是你造成的,你也尽力了。”

汁泷没有话,疲惫地叹了声,:“我现在发现,没有你和哥哥,我什么也办不到。恒儿,今天我甚至在想,你若是太子,一定会比我做得好得多。”

“都是他们自找的。”姜恒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岔开话题。

汁泷:“?”

姜恒收起军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给汁泷也斟了一杯,抬头望向万里江山正壁,重复道:“我,今日境地,俱是四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汁泷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姜恒:“初,天子与赵将军,就死在了地方。进军洛阳时,四何曾想过,天子驾崩,会将大争之世推向最后的深渊?”

汁泷刹那明了。

姜恒:“设若天子在位,封如昔,依循法令,诸侯一旦挑起战事,便群而伐之。事情会演变得么严重么?”

汁泷忽然言以对,姜恒又道:“哥,你觉得,天子究竟是什么?”

“我未见过他。”汁泷想了想,。

姜恒摇摇头,:“我并非指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是问,他是什么?坐在位置上的,究竟是什么?”

着,姜恒指了指人之间的空位,那是天子之位。

汁泷沉默良久,是未有人讨论过的。

“一象征,”汁泷最后答道,“弟弟,我觉得他是一象征。”

“什么象征?”姜恒笑了笑。

汁泷:“天下的象征。”

姜恒注视汁泷,位置,在不久之后,他就要坐上去了,道理,他总要先明。

姜恒点头,没有再,他比汁泷更早察觉一事实,正如初在海阁所言,姬珣就是天下,他是神州的象征、规矩的象征、王道的象征。他坐在里,便提醒了所有人,“天下”是活着的。

不仅仅是一虚名,数以千万计的百姓、辽阔疆的土、飞禽走兽、草木虫鱼,所有的力量与精神,尽数百川汇流,归于此地王案之后,变幻成了一具象的“人”。

人的意志,就是神州的意志,他使王权,维护王道,他有他的责任,他的责任即是分离“自己”,将人的意志与象征神州的身份去作区分。

离开王案时,他是赵竭的爱人。回到王案前端坐时,他必须保持自己与“天下”归一,尽力不发生意志的偏离。

所以天子安在,则天下升平;天子驾崩,则世间大争。

他推一切法令,只为维护天下的安稳,消解战『乱』,让一切欣欣向荣,即是王旗所刻“万世王道”,集百家之学、万民意志于一体。

“你会成为象征,”姜恒,“将不再是你自己。”

“我明了。”汁泷点了点头,知道姜恒也在提醒他,既然你很快就要成为“天下”,那么百姓的伤痛也即是你的伤痛,此不再有君的身份,也再别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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