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墨应声同时, 响起的是一道痛苦的闷哼。
刚才和白穆缠斗的黑影不见了踪迹,而和凌霜剑尊对阵的“慕容独”也软软倒下,若非凌霜剑尊收势及时, 慕容独这具躯壳恐怕要被捅个对穿。
凌霜剑尊竟然会收剑?
白穆不由惊讶。
毕竟按照凌霜剑尊教他剑法时的做派——
剑出无悔……
所有剑招,只要出手,都没有一点环转余地。
当年他还在心里跟系统吐槽, 这就像是个没有刹车的超跑,早晚有一天得撞电线杆。
当然,按照凌霜剑尊的武力值, 那可不是“超跑”的程度,“导弹”还差不多, 别说电线杆,就是围墙都能撞塌了。
这些想法也只在脑中转过了一瞬, 白穆没太深究。
他的视线已经落在萧墨手中,准确地说, 是他掌心那颗“石头”。
那黑『色』的雾气被压缩凝成固态, 在掌中静静地躺着, 明明是暗沉的颜『色』,这会却显示出一奇异的剔透感来, 白穆一眼看过去,甚至觉这块晶石是“活的”。
……也确实是活的。
注意到白穆来的视线,萧墨对他解释,“是那只魔的魔核。”
白穆:原来那不是个“魔修”,是个“魔”啊?
他心底慨了一句,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觉,“魔修”和“魔”在他定义里区别不大,都是辅助完成任务的工具人。
也可能因为他这不重视的态度, 今天竟然差点翻车,多亏萧墨过来。
这毕竟能在主角攻眼皮子底下蹦跶的工具人,值得认真对待。
至于怎么“认真”……
白穆抬头了眼萧墨。
萧墨也明白他的意思,握着魔核的手捏拳,再展开时,掌心已经是一团灰白的粉末,一阵风卷着那碎末散开,纷纷扬扬的碎屑尚未落到地面,就散落在天地间。
白穆:?!
虽然知道另一半是个能跨着世界追着他跑的大佬,但是这么直观的受还是第一回。
白穆莫名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话——“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白穆:……
呸呸呸!他这还没结呢?哪来的“离婚”?!
不对!……他们二人感情这么好,那肯定是恩恩爱爱,怎么会离婚?
白穆这边疯狂脑内小剧场,另一边凌霜剑尊向萧墨的视线比一开始还要凝重,他已经不自觉地将剑握在手中。
尴尬静默的气氛在这一方空间蔓延,空气都莫名紧绷起来。
作为两方的中间人,白穆还是上前一步,给两人做了个引荐——
“师尊,这是我的道侣,萧墨。”
“阿墨,这是我师尊。”
但是,白穆这介绍好像没什么用处,双方并未就此达成友好会晤。
僵持良久,就在白穆怀疑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两人互相点了下头,算是认识,白穆还以为要寒暄几句,但是却并没有。
凌霜剑尊已经转过眼来看他,那眼中像是藏着什么。
他缓声开口,“落霞峰上……新栽了许多竹子……”
白穆:???
他完全不明白,好端端的凌霜剑尊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竹子怎么了?
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分『迷』『惑』地回了个,“……哦。”
凌霜剑尊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穆——
不只是后山,就连峰上也已经遍是竹林。
你曾说过,你喜欢那片竹海……
你愿意同我……回去吗?
……
后面的这番话并没有机会问出口,萧墨直接拉着白穆离开了。
心上人和任务世界主角攻的亲疏远近白穆还是分开的,虽然觉萧墨这做法有点待客不周的意味在,白穆还是跟着人出去了,只不过半别着身子,勉强冲凌霜剑尊说了几句客套话“不必客气”“就当会落霞峰”云云。
“啪嗒”
凌霜剑尊回身去,那柄作为“贺礼”送出的剑从一块废墟的高地上砸到地面。
名剑蒙尘,竟比之普通的凡铁还不如。
……
他用不惯长剑……
凌霜剑尊想着方才那短暂的对阵。
比起长剑来,他显然更擅袖中短剑。
他竟……从来不知。
*
那边,白穆被萧墨拉着走出这被灵力魔气冲击成废墟的院子,面的欢声笑语传入耳中,像是重归凡尘。
白穆恍然:怪不刚才那边闹这么大动静,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设了结界。
前面的萧墨突然停下来,转来看他,白穆莫名回视,眸带询问:怎么了?
萧墨却没有答话,而是往前倾身。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帕子,一点点擦掉白穆脸上蹭的灰尘,动作既轻又慢,像是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一般;接着,又伸手去整理白穆身上的衣裳……也多亏了那只魔用得不是什么锐器,白穆这身喜服只因为他的动作带得有些凌『乱』,并没有出现豁口什么拯救不了的事故。
白穆:“……”
虽然萧墨什么也没说,但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动手,或许有欠考虑……
万一把衣裳撕了,现在可来不及做第二套。
不过,用障眼法大概能糊弄过去,就凌霜剑尊先前用的那种。
可他现在没灵力,估计还要让萧墨帮忙。
萧墨一眼就出心上人的想法,他都快要忍不住叹气了,借着整理碎发的姿势,屈指在白穆额上一敲,但到底也没忍心用力气,落在白穆的额头只剩下轻轻的一触,白穆只察觉到一点指节带来的热度。
他疑『惑』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里面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无端的,白穆想起了上个世界见到的……辽阔星海;亦想起了……在那个世界两人的第二次相遇。
鬼使差的,白穆仰起头来向上,在那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本该一触即分,可离开之际,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脑,然后……攻城略地……
……
…………
并没有像上个世界一样的精神接触,但是等到分开的时候,白穆还是很没出息地倚着墙喘气儿,缓了半天才回过。
之后,就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
白穆抬头,就见先前在门口催过他一次的老嬷嬷这会儿正站在几步开,用一既欣慰又怜惜的复杂眼神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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