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番外七九（1 / 2）

第586章内容提要：亦余心之所善兮, 虽九死其犹未悔——素珊（039）

第586章内容标题：番外七九

所以仅凭这张相片上的情形，素珊还真的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出来的相片, 要知道，她已经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私用过照相机了。近半年来即便是用照相机那也绝对是为了在学校里的工作。

不过，就算是有其他的嫌疑, 也要输人不输阵, 更何况只是一张意味不明的相片而已呢, 平常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也经常会拍照留底的，也未必就到了那地步呢，素珊面色平静地拿起相片仔细看了看,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 估摸着大概是没有什么嫌疑之后，才把相片搁在了桌面上, “看起来是我在拍照，这是怎么了呢？在实验室里拍照也算不得奇怪吧？”

“当然, 在实验室拍照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我们谁都有拍过。”凯瑟琳好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姜会承认相片上的人是她一样，她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另一张相片放在了桌上, “可是，这个不是你吧？姜, 这是当年姜过来面试的时候，在实验室里拍的相片。”

素珊看了凯瑟琳新递出来的一张相片，只一眼，她就认出来的了，这不是她自己。素珊突然间就有一些明白过来, 为什么凯瑟琳会说，她不是姜教授了，因为，这张相片里，真正的姜教授跟她的姿势几乎完全一致，除了没有举着那个照相机之外。也因此，从这两张相片能够看得出来，这两张相片里的，其实是两个人。

看着沉默不语的姜，凯瑟琳叹了一口气，“姜，也许，你不是叫姜吧，我记得，有一回，我们聊天的时候，你说你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学者，原来，是因为你冒充了姜过来学校这件事啊？”凯瑟琳想起这些年来大家共处的情份，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凯瑟琳，”素珊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况，会是由凯瑟琳来告诉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喊了一声名字之后，素珊又静默了，她不知道要对凯瑟琳说什么才好，甚至连‘对不起’她都不能说，说了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是一个冒充者。如果仅仅只是她一个人，她会很诚挚地跟凯瑟琳道歉的，可是，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她的家人陪同着她一起在这里。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还是凯瑟琳打破了这股子静默，“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姜的身份过来，事实上，我们这么些年来的相处中，我看得出来，你的能力很好，非常地好！凭你的能力与天赋，如果是你自己过来学校面试的话，也是可以进来学校的，着实用不着顶替别人的身份。当然，也许你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但是，这样的说法，很明显，情报部门不会接受的，史蒂文对实验室跟得越来越紧了，我恐怕任何一点问题他都不会放过的。而现在，姜，现在你的身份要暴露了。”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会在近段时间里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姜，以我对情报部门的了解，他们恐怕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很快就会发现这事的。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波斯顿吧，姜，带着你的一家人，回到你们原本的地方去。”凯瑟琳把两张相片推到了素珊面前，“毕竟你近两年加入的这个实验项目，一直都被情报部门紧密关注着，不管你是因为了什么原因，这些年来一直冒充姜呆在学校里，呆在实验室里，可就算是你什么也没做，凭你这些年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何种缘由，情报部门也不会让你们一家子好过的。”

凯瑟琳说到这里，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今天叹气有一些多了，“哪怕是你不担心情报部门，可你还有几个孩子呢，小贤俊那么小，小善姬也才刚出生，你得为他们想一想啊。”说着她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素珊，“姜，这是哥大的座谈会邀请函，希望能对你有用。另外，史蒂文那边，我会尽量想办法拖着他，但是我不好说我这样做会不会反而提醒了他，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

“凯瑟琳。”素珊接过信封，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场学术讨论会的邀请函，冬天里，做实验研究不那么顺手，不想闲着的话，正适合这个的，目的地离曼哈顿挺近的。可见凯瑟琳是真心地帮助她，但她不知道要对凯瑟琳说什么才好，她没有料到，在她冒充姜教授的事情败露了之后，凯瑟琳竟然会帮她。

凯瑟琳摆了摆手，“姜，多余的话不必说了。你还是早做准备吧。”她顿了顿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原本那位姜教授的资料我已经都处理掉了，但是，不好说还有没有其他的备份的，也不好说，是不是只有我发现了这件事情。要知道，最新的这张相片，并不是我拍的。”

“凯瑟琳，谢谢你。”素珊听得出来凯瑟琳这意思，相片其实是别人给凯瑟琳的，说不得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这件事情呢。无论如何，凯瑟琳是真的放了他们一马了，而且，还帮他们一家找了一个很好的退路，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凯瑟琳，请不必再做其他的事情，有这份邀请函就足够了。”

凯瑟琳摇头，并没有回答素珊的这个请求，她只是有一些哀伤地说了一句，“愿上帝原谅我。”说罢，她取了帽子围巾，将大衣挽在了手上，看样子就这样要走了。

素珊连忙送她出门，但是她却不知道要对这位好心的老人家说什么话了，承诺？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是一个人。否认？在凯瑟琳这样鼎力相助的情报下，如此就未免太过了。于是，她只能是沉默地帮着凯瑟琳把大衣穿上，然后又沉默地送她出屋。

在迈出屋子之前，凯瑟琳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了一句，“姜，你到底是谁呢？”但她好像也没有想着要等到姜教授的一个答复，问出来这句话之后，就急步出了屋。

素珊看着她上了停在屋檐下的车子，这会的风雪有一些大，车子开出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哪怕是心里再纠结，素珊还是转回屋子，既然身份露馅了，她得赶紧去找丈夫说这件事情。

许靖刚刚已经在会客室隔壁听到了妻子跟访客凯瑟琳的谈话，这会看到妻子，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能再等了。”他一点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凯瑟琳身上，谁知道凯瑟琳这一时间的感性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从而变得理智起来？再者说，负责他们这个实验室的情报部门主管史蒂文也是非常不好应付的。

“凯瑟琳给我的。”素珊把哥大的座谈会邀请函给了丈夫，“这是哥大一个研究室的学术座谈会邀请函，时间就在三天后，我们可以拿着这份邀请函前往曼哈顿。”

许靖看着这份邀请函倒是松了一口气了，哪怕是未必用得上，也好歹算是有一个退路了，“那我们今天晚上准备一下，明天就搭乘飞机去曼哈顿，”说到这里，他看着外头的风雪，眉头皱了起来，“这风雪要是一直不歇，明天机场未必会有航班去曼哈顿。”为了不显眼，他们明天还真的是必须得搭航班走才好，如果开车去曼哈顿，那就太奇怪了一些了。

“那我们也只能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素珊看着没个停歇的风雪，也有一些皱眉，但也没办法，这天气哪里是他们可以掌控的？就算是有个老天爷，这外国的老天爷也未必会保佑他们这些非本国人呢。

许靖心里觉得，既然凯瑟琳都发现了异常，史蒂文主持下的情报部门恐怕也快了，要走就得赶紧走了，“今天再检查一下家里的情况，准备着出发就是了，要是明天风雪不歇，那我们就开车走吧。”他看了看正在外头庭院里扫雪的托马斯，家里其他的几个帮佣在下雪之前就已经给他们放了假了，正好只留下了托马斯，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这倒是一件好事了，他压低了声音，“我们得保持冷静，除了勇俊，不能叫其他几个孩子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我知道的。”素珊知道丈夫是怕小思家跟小思念两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孩子会露出什么痕迹来，至于说才满月没几天的小思绪倒是不必过于担心了，他还不会说话呢，“勇俊那边跟托马斯那边，你得说一声。”

许靖点头，“我知道的，马上就处理这事。”他抱了抱情绪低落的妻子，“不要怕，一切有我呢。”素珊在丈夫怀里点了点头，“嗯，不会有事的。”既然他们提前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放妻子去办理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许靖喊了托马斯进来，三言两语把事情跟托马斯说了。托马斯果然非常地震惊，他比许靖素珊夫妻表现得还要更焦虑一些，“连泰勒教授都知道了，我看情报部门那边也快了，那位史蒂文可不简单！不成，你们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就走！”姜教授是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这么大的风雪，今天肯定是没有去曼哈顿的航班了，就算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许靖摇头，“而且目前的情况那位史蒂文应该还没有发现这事才对，否则，他早就带着上门来了。”

托马斯急得要跺脚，“那也肯定快了！可不敢小瞧史蒂文，你们不知道！前几年，你们还没来之前，我们就损失了好些人手，这事就是史蒂文主持抓捕的！你们才来那一天，我们就在波斯顿机场看见他了！再说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讲究什么非得坐飞机的？没有航班，那就赶紧开车去曼哈顿，只要到了曼哈顿，不管是去枫叶国还是其他国家都顺畅多了，就算是航班不行还可以从那边走海路呢。得赶紧出发才行，说不定情报部门就明天找上来了，到时候，你们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一家被情报部门逮住了。”许靖知道托马斯的担忧，但也跟他说了，“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惊慌，就算是要开车走，也不好趁着这个时间走的，太引人注目了，要走的话，要么是晚上要么是凌晨时分，我们先看着明天的天气情况，航班实在是不行的话，明天再开车走也不迟。”

托马斯看这位韩先生神色坚定，也知道这会是劝说不了了，只得先放弃劝说，“那你们赶紧准备起来，该销毁的东西赶紧销毁了。我得去跟第一窟报告一下这件事情。”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去处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带来什么麻烦，因此先想了个无可挑剔的借口之后，这才出门去了。

许靖没有拦截托马斯，让戴维斯跟安德森准备好应对这事，也是应该的。或许，他们会准备好另一条后路。他先不管这一条后路，而是赶紧在家里做最后一次检查，希望不要有任何可能会泄露他们身份的东西存在。

好在，早在今年开春之后他们就准备着要走的，家里也一直有在收拾，所以，这会他们检查之后，倒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不太应该的东西。

勇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直有一些沉默地跟着父母检查家里的情况，这会看到父母检查完了，就跟父母说了他自己的想法，“不然我就不跟着一起走了，我先留在这里应付吧，哪怕是情报部门找上门来了，只要看到我在这里，至少不会怀疑你们已经走了。”

“说什么傻话？”许靖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我们一家人既然是整整齐齐地来的，那就要整整齐齐地回去。留你在这里像什么话？”一旁的素珊也不乐意听勇俊这样说的，“你是小孩子，就不要管这些事了。”

勇俊知道父母这是心疼他，但他也是负有任务在身的，“事态紧急的时候，一定要照我说的这样来。”他认真地说到，“早在我来的时候，领导就跟我说了，必要的时候，我需要放弃自己保全你们的。”

“胡说，做父母的怎么会放弃孩子的？”许靖不乐意听他这样的话，对发布任务的人也有一些迁怒的，当初跟他说这样的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跟一个当时十岁不到小孩子说这样的话，那会勇俊才多大啊，他敲了敲勇俊的脑袋，“好了，你小小年纪的，就别想这些了。”

勇俊看父母不乐意，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了，只不过，他心里是已经有打定了主意的，如果真的是事态紧急的时候，他一定会先保全姜教授一家人的。

许靖跟素珊虽然不知道勇俊心里会打定这样的主意，但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了解勇俊的性格，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情，决定要看好他，免得他犯傻了。

夫妻俩把事情先搁下，就让几个孩子先去睡觉补精神，接下来说不定还要费多少精神呢，得先把精神养好，他们夫妻两个则是在家里做些准备工作，等着托马斯回来。

托马斯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领着戴维斯跟安德森一起来了，安德森并不常来这边，除了偶尔帮忙送一次货什么的，他跟这边可以说是毫无交际，这一回也是知道事情严重，跟着一起来了。

戴维斯安德森他们两个跟托马斯的想法是一样的，并不赞同这一家人等航班的，“这雪就算是明天停了，恐怕也是没有航班往曼哈顿去的。你们还是赶紧搭乘车子离开比较好。”

“你们自己开车，我看是不大安全了，还是走其他的路子。”安德森提供了一个法子，“跟我合作的一个供货商经常会在波斯顿跟曼哈顿来回跑，刚好今天就有一趟货车卸了货，司机是明天早上要回曼哈顿的，你们一家人搭乘这辆货车回曼哈顿那可比你们搭乘飞机要安全多了。”

许靖看这大雪一直没个停歇的，也有一些担心明天没有航班，听着安德森说的车，就有一些意动，“是什么样的货车？司机可靠吗？”

“就是街上常见的那种载货的带小型货厢的货车，司机虽然送几家的货，但跟我这边挺熟的，我们再给一笔酬金，想必想在酬金的份上，哪怕是不可靠也会可靠了。”安德森详细说了一下这一趟货车跟司机。

戴维斯却是觉得这样安排不怎么保险，“这种能被钱收买的，那可不好说呢。”他突然间有一个想法，“你们说，如果我们这边安排一个人冒充司机开车回曼哈顿如何？”

“我们冒充司机？”许靖倒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借，自己人出行自然更安全妥当一些，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原本的司机搁哪里呢？”

安德森也觉得戴维斯的这个提议挺好的，“那司机一向好酒，我一会回去就请他喝酒，只要灌醉他，让他醉上一天的时间，想必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到了曼哈顿了。”

“这个办法可以。”不过，许靖觉得安德森不用暴露的，“你先还是别暴露身份，请这司机喝酒也不必你亲自出面，随便找个人激一激这个司机也就成了。”许靖原本的想法是一家人利用寒假出国旅游的时候，用跟真正的姜教授一家的身份消失的，谁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现在事态紧急，这个法子是不好用了。

安德森知道这位姜教授的先生在担心什么，但他还是摇头了，“就算是我不出面，我们三个人总也会有一个人暴露的。毕竟，总要有一个人给你们开车载你们去曼哈顿啊，你们肯定不能露面的。”

“开车的事情交给我来吧。”托马斯把这个活接了下来，“首先，开车这一块，我比你们熟，而且，我也跟过几回曼哈顿，路也熟，毕竟是这么大的雪，路肯定不好走。其次，我也住姜教授家里这边的，一起消失也正常。否则，就算是我没有消失，到时候情报部门还是会找我问情报的。”

戴维斯听了托马斯的话也连连点头，“安德森，托马斯说得对，他跟姜教授一家一向关系密切，又是直接住这边家里的，对路也熟，由他来开车去曼哈顿比较好。而且，你跟姜教授家里向来没有什么来往，不那么容易暴露，既然没有暴露的可能，那就最好还是潜伏着吧。我们的长相跟本地人区别太明显了，能在这边安稳地潜伏下来可不那么容易啊。”

“不是还有你吗？”安德森还有一些犹豫的。

戴维斯摇头，“恐怕我这边也不怎么安稳。”他跟姜教授一家，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有建立了交情了，虽然近几年的交情蓄意地淡了下来了，但是真的要是姜教授冒充一事事发了，史蒂文绝对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