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会，很好看……呃，但是最好还是不要穿出去……”
手塚淡淡瞥她一眼，看向她挂在一旁水滴滴的旗袍，“以后那件衣服最好也不要穿。”
“咦？”
“侧边开叉都开到大腿了。”他表情淡定地说。
森容一下子红了脸，“喂，哪有这样子，旗袍本来就是这种样式，更何况这件又一点都不暴露！”比起那种礼服，这种旗袍已经好太多了吧！
手塚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地板上，“我不喜欢。”
“不好看吗？”
“嗯。”
森容气结，哪里不好看，当初姑姑送她这件衣服，她穿起来家里个个都说好看得都不像是她！哪里不好看！真没眼光。
瞥向此时手塚随意伸开的包裹在皮裤里的长腿，她也放下杯子，抓住手塚的胳膊说，“呐，你以后也不能穿这种裤子！”
手塚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微微的笑意，“嗯。”
森容想收回手来，却被手塚抓住了一只，就任由他握着，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嗯，因为我当时有些生气。”
“生气？”
“嗯，今天我去看森柏了，遇到了越前。”
“嗯？”
“他说森柏的网球是你教的，小学的时候就拿过很多奖项，国一的时候就拿过全国中学生网球比赛的第一。”
森容的手猛然一缩，手塚却抓地死紧，“容子，是真的吗？”
森容苦笑，低头，“对不起。”
“容子，你知道网球在我心中有多重要的。”手塚抓着她的手，轻轻地说，“其实我今天，只是想去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但是当看到你的时候，又觉得其实我不知道的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手塚，不是这样的。”她说，“我已经不打网球好多年了，六年还是七年呢——”
“为什么？”
“为什么……”她眯起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呐，其实森柏那小子都是夸大，我所谓的拿过很多奖项又是国一的全国冠军什么的，都不是我一个人得到的，我当时参加的是混双，那一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设置了男女混双的比赛，你也知道这种搭配有多么冷门，于是呢，我就拿到一个冠军了——不是我一个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你都不再打网球了吗？”
森容的笑容加深，忽然就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手塚见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笑得一脸得意，却不禁心头一松，又微微蹙眉，将她拉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那是为什么？”
“嗯，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好。”
“我曾经跟你说过吧，我从小为了花钱养那些域名，是非常非常穷的。”她想了想，又重复说，“真的非常非常穷。”
“嗯。”
“森家其实算是比较老的世家了，条件不算差，每天的午餐都不是在家吃的，而是家里给钱教到学校给配餐的，我为了节省，连这笔钱都克扣了下来。在当地，除了我们森家，还有一户人家姓林，和我们家性质差不多。唔，森林森林，是不是很好笑？”她趴在手塚的肩头，带着轻松的口吻说。
“那个人叫林易？”
森容惊讶地瞪着眼，“你怎么知道？！”
“上次森柏同冰帝的泰特比赛，那位泰特就是模仿的林易的打法吧，他现在在美国公开赛中还是一个比较受关注的选手。”
“哦？是么。”森容不在意地笑笑，“不过确实是他，因为和我同年，都是相熟家里的孩子，家里就提议给我们定亲。”她的口吻很无奈，迎上手塚讶异的目光，“你也觉得很扯是不是？当时我们还很小，家里就擅自做了这个决定，不过也不奇怪，林家嫁到森家来的不少，说来也奇怪，森家代代几乎都是生的儿子，极少有女儿的，我就是这一代里唯一的女孩儿，所以家里的人对我都还是很宠溺的，但森家的老头子们都是一些顽固的要命的家伙，他们下了决定之后，几乎是不可违抗的那种。”
“所以你接受了？”
“唔，也不算是。”森容回忆说，“不过林家人对我都还不错，林易那小子小时候也是挺可爱的，说来他的网球也是我教的。”
手塚一愣，“他也是？”
森容得意地扬扬眉，“想不到吧？但是我从五岁就学网球，到七岁的时候才教的他，然后我们就开始一起打网球。”
“原来如此。”
“我小时候穷得要命，这小子小时候性格不算坏，所以有这个现成的冤大头，我就吃他的用他的什么都蹭他的，唉，没办法，穷人哪。”她似乎想起了那时拮据的生活，满脸忧郁。
手塚瞥一眼趴在自己肩上的森容，伸出手来将她搂在自己的胸前，森容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好，“不过林易这小子真不厚道也够狡猾，我不过才欺压了他几年，到国中之后，他就渐渐变了——好吧，我承认那小子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很讨女孩子的喜欢，而且他天生是那种擅长与人交流的人，嗯，不像我，懒得动。”
“再后来，混双确实是很冷门的，我与他就开始分别被学校的教练重点培养，最可恨的是，他不再给我蹭吃蹭喝了！到了高中，男子网球比女子网球更让人看重，渐渐的我也懒得动，教练也就不再找我，而他却打得风生水起，在我穷得水深火热甚至要接受森柏的接济的时候，这小子却在平均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速度飞快地扩展他的后宫团……”
手塚无言地听她话语里的抱怨，“后来，你就来了日本？”
“嗯，原本家里要让我和他一起出国，毕业之后就结婚！”森容坐起身来，“你说！我怎么可能嫁给这种混蛋！”
“那现在呢？”
“森柏已经替我解决掉了，话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方法呢……真是失策！”森容叹气，直起身子坐起来，又向后躺在了地板上，“不过我想就算那个时候我那样说了，照老头子们的顽固程度，说不定只是棒打他一顿，婚约还是不能解除，但是现在不同，我跑路好几年，想来那些老头子也该想通了。唔，森柏说了，婚事已经成功解除了！”她笑得灿烂，比了个V的手势。
手塚抓住她的手，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唇角，森容一僵，抬眸看到手塚似乎带着笑意的眼，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似乎不管多么会让人误解的事情，只要说清楚了就显得无关紧要，容子，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森容微笑，“嗯。”
他低下头来吻她，她贴着他的唇呢喃，“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
角落里的奈奈子打了个哈欠，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球，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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