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让出营帐后, 本是与军师同住,但军师顾及他的身份,当日就搬去了谢校尉那, 故而沈彻还是一人独住。
林梦秋是端着药碗来的,再加上沈彻交代过,若是她来不必通禀拦阻,她这才能够一路畅通的进了营帐。
这并不是林梦秋头次来这, 直接就绕过屏风找到了床榻,沈彻正面朝里侧闭眼睡着。
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算着时辰,这会不算很晚, 平时沈彻都会钻研兵法或是讨论布防熬到很晚,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
连帐中的烛火都熄灭了, 只剩下榻前的两盏, 显得屋内格外的昏暗。
这几日秋老虎, 这是她熬的清热祛湿的汤药, 林梦秋放下药碗,小心翼翼的上前推了推熟睡的人。
却没想到, 她的手刚碰到沈彻的肩膀, 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而后整个人就躺在了榻上, 方才还熟睡中的人, 此刻目露凶光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等到看来清来人,沈彻才迅速的收起了匕首, 慌张的去翻看她的脖颈。
“秋儿,你怎么来了?”
“我煮了凉茶,舅父和小弟都喝了, 便想给你送来,你怎么吓唬人啊。”
林梦秋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了一跳,这会捂着方才险些被刺的地方,连连喘着气。
沈彻这是他把她当刺客了。
索性他收手的动作很快,并未真的伤到她,但被利刃抵着的地方还是有明显的红痕,他赶紧去拿了玉肌膏,小心翼翼的为她抹上。
沈彻将屋内的烛火重新点上,拧着眉动作轻了再轻的为她上药,生怕将她给再弄疼了。
“疼不疼?”
林梦秋发现他好像真的觉得她很娇弱,怕委屈了她,总是把她当易碎的珍宝看待。
这让她既甜蜜又受宠若惊。
“不疼了,就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你别担心,我又不是泥塑的,哪有这般易碎。”
沈彻的手指还放在她的勃颈上,闻言来回的婆娑着,“自然不是泥塑的,而是水做的。”
明明这话每个字都很正常,可被他用那般低沉的语气说出,就是让她忍不住的想歪,脸也有些烧得慌。
想起她来这的真正目的,赶紧拉开他的手掌岔开话题,不再与他继续的腻歪。
“彻哥哥,我不仅是来送凉茶的,还有事想与你说。”林梦秋正色的看着他道。
沈彻是个公私分得很清楚的人,见她不是说笑,便也收了玩笑的态度,“你说,我听着。”
“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见他点头,林梦秋才把自己的梦给说了,着重在于她之前梦到的事情全都发生了,且和梦境一模一样。
原本沈彻还面带笑意的把玩着她的手,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待她说完俘虏的事后,沈彻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他虽然对林梦秋从无保留,也不会有事瞒她,但关于释放俘虏,明日将由他前去打探这样机密的事,唯有他和杜衡章知道。
若非真的是梦境,不然林梦秋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他的眸子内波澜涌动,握着她的手掌更是在慢慢的收紧。
“秋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梦见了,梦见那日会有山匪,梦见你会出现救我,梦见我不姓林,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更梦见了做这些事的人,是母亲。”
“或许只是个梦呢,你定是这些日子太过担忧了。”沈彻低垂下眼眸,轻抚着她的手指,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声音道。
林梦秋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当初她梦见害她的人是宋氏时,她的心情也是这般的。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但事实证明确实是她。
正是因为对此感同身受,才更要告诉他。
“我也希望这是个梦,那该有多好。”不会有背叛也不会有杀戮,更不会让他长久的沉浸在痛苦中。
沈彻松开了她的手,望着屏风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其实他的内心已经信了三分。
他知道林梦秋不会骗他的,而且听着越是离奇的越接近真相,可这真相令他有些无法接受。
林梦秋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沈彻,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难过,若是可以,她愿意替他去承受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沈彻紧闭的眼突得睁开,眼里的寒光乍现,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果决。
“明日,我还是会去。”
林梦秋还以为他是信了她,会用别的方式去解决此事,没想到他会这般说,闻言不解的看向他,“你不信我?”
“不,我信。”
正是因为相信,他才要去亲眼证实这一切,他不会容忍任何的背叛,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遇险。
他要知道杜衡章为何这么做。
林梦秋怕他会无法接受,这中心情她懂的,毕竟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她也不急得回去,就陪在他旁边,紧紧的握着他,并没有说话,或许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宽慰,仅仅只是有人陪着他。
外头守卫已经轮换,夜色也已经深了,林梦秋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腰背有些酸软,下意识的挪了挪。
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笑,她靠在他的怀里,还能感觉到他胸腔发出的震动。
“担心我?”
自然是担心的,越是看上去无坚不摧的人,越是内心柔软,沈彻就是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虽然昨日的事让她措手不及,虽然嫁给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这都无法改变她在意他的事实。
林梦秋遵从本心,轻轻的嗯了一声,只要能让他好受些,让她做什么都行。
“那就留下陪我。”
沈彻松开她的手掌,翻身躺回了床上,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沉寂般的眼里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同床而卧?是不是有些快了,林梦秋又有些犹豫了,看看沈彻又看看空出的床榻,咽了咽口水眼睛都不知放哪儿好。
“放心,我不碰你。”他只是想要有个人在旁边陪着他,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的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
但他不舍得让他的小孩儿受半点委屈,她值得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林梦秋本来是还有犹豫的,但听见他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突然就安定了,掀开单薄的被褥躺了上去。
床榻并不大,但她尤为娇小,两人躺在上头中间还有很大的空余,沈彻也不靠过来,两人便如此安静的躺着。
唯有紧握的双手,透露着其中的情意。
林梦秋睡不着,沈彻就给她说刚进军营时的趣事。
他确实是天生的将才,但自小也是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罪,起先他又是隐姓埋名的从小将做起,吃住都不习惯。
但有股不服输的劲强撑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
沈彻便是那个时候结实的杜衡章,当时的杜衡章就已经是校尉,特别的看重沈彻,他自身的杰出天赋外加杜衡章的挺拔,才会让他走得如此顺利。
这亦师亦友便是如此而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才让沈彻无法接受。
“或许真的只是场梦,明日什么都不会发生呢?”
沈彻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如今说这些都没用,所有的一切都要等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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