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为何人？（2 / 2）

(自然？)</p>

(还是金钱？)</p>

艾蕾捂住了自己的胸口。</p>

它应该包容的，它应该包容一切的。</p>

但此刻它却在纠结，纠结自己究竟是那一边的。是人类还是宝可梦，如果有一天『自然』和『人类』决裂自己究竟要怎么站队？</p>

“很漂亮的景色吧？”</p>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艾蕾转过了身。</p>

(蒙，你也泡好了？)</p>

蒙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衣服，一切都和平常一样。</p>

“艾蕾，身体不舒服吗？”</p>

“今天很反常啊。”</p>

蒙走到了艾蕾身旁，他坐到了艾蕾的脚边。艾蕾也坐了下来，在混凝土的台阶上他们两个难得的平起平坐了。</p>

(没有不舒服。)</p>

(只是觉得过于无聊了，自从蒙来到了『关东』，本来有趣的东西都失去了记忆里的滋味。)</p>

艾蕾说着难懂的话。</p>

但蒙听懂了，艾蕾吃醋了。</p>

它吃了蒙所有朋友的醋，现在蒙的生活除了艾蕾多出了好多人。</p>

“那……”</p>

“明天咱们去转转吧，就咱们俩。”</p>

艾蕾看向蒙，赤红的眸子紧紧的抓住了蒙的视线。艾蕾面无表情，和平常的“活泼女孩”相比，现在的艾蕾反倒是变成了“冰美人”。</p>

(还是不了。)</p>

(蒙你还是做自己该做的吧，我也只能在你的背后支持你了。)</p>

艾蕾站了起来。</p>

夜晚的风永远都要比白天的风猛烈，艾蕾的头发被彻底吹拂了起来。</p>

“像人类一样……”</p>

“果然是长大了，真是太好了。”</p>

蒙看向了附近的森林。</p>

这是非常应景的话呢。</p>

艾蕾长大了，它身上小女孩的性格散去了。现在它就像是这片树林，等到水坝建成森林也就消失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p>

即使纵身一跃，也无法到达那种拥有一切的那种高度。</p>

“好啊。”</p>

“艾蕾你竟然没有等我，真是可恶啊。”</p>

蒙站了起来，他抓住艾蕾的肩膀。</p>

当初可以用双手捧起来的它，现在自己已经连它的肩膀都碰不到了。</p>

(嘿咻~)</p>

(这样会好一点吧？)</p>

艾蕾抱起了蒙。</p>

卡在艾蕾胸前的mega石，和被蒙戴在手上的键石遥相呼应着。</p>

“不要得意忘形啊。”</p>

“咱们的道路崎岖的很，而且这才只是起点。”</p>

艾蕾把蒙放到了脖子上。</p>

(我当然知道。)</p>

(世界大的很，你我对于世界而言也不过是一颗小石头罢了。)</p>

艾蕾走向了边缘。</p>

(但是，即使那样。)</p>

(只要蒙你还没有放弃，我也就不会放弃，即使你不是我的同类，即使你恶名昭彰，即使你放弃人性。)</p>

(我都会陪你走下去的，当然我所说的只代表我自己，我可不觉得像索罗亚奈那样鹰嗤狼顾的家伙，我不觉得它会忠诚于你……)</p>

——————————————————</p>

隔天的同一个地方。</p>

大群的野生宝可梦冲向了它。</p>

包裹着银白色的盔甲，这是用来束缚它的力量的。</p>

铁甲犀牛们冲向了它，骄傲的野性不允许它们停下。</p>

(无用功……)</p>

它伸出了双手，转眼间所有的一切便被夷为平地。无论是岩石树木还是宝可梦，它们都被瞬间消灭殆尽。</p>

剧烈的精神威压迫使鸟类宝可梦不敢接近它所在的区域，它们能感受到的仅是剧烈的压力，它们根本不敢靠近那片区域。</p>

“真是强大啊。”</p>

“你的极限应该不止如此对吧？”</p>

盔甲下，紫色的瞳孔收缩了起来。</p>

它看着眼前被摧毁的一切，它不畏惧力量，但它害怕自己。超脱死亡超脱常理，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什么？</p>

(坂木，我为什么要做这些？)</p>

超梦停下了，破坏和杀戮从来都没有尽头。可它现在想知道的是理由，它可以瞬间杀死半个地球的生命，可它却没有理由那么做。</p>

“因为你是宝可梦。”</p>

“我作为人类，在这里命令你……”</p>

“破坏吧、杀戮吧、去摧毁你眼前的一切吧！”</p>

超梦看着自己的双手。</p>

没错，它是宝可梦，它应该听从人类的命令。坂木是属于它的人类，竟然人类已经下达了命令，那自己就必须遵守。</p>

但那是过去的想法。</p>

(你告诉了我世界的本质，告诉了我作为生命的归属，可你却没有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p>

这种感觉就像是智商被碾压一般，明明通晓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可为什么自己依旧像个傻瓜一样。</p>

它抬起了手，世界伤害了它。</p>

于是它让世界感受到了痛楚，可到头来，真正疼痛的究竟是谁？</p>

巨大的精神力摧毁了它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一切都化为乌有。</p>

“哗啦哗啦……”</p>

地下数不胜数的生命向它涌来，它不需要害怕，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p>

“吱！吱吱！”</p>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p>

多么渺小的生命，它们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支撑起它们心中的野性。</p>

(不需要愤怒，因为我是你们的同类。)</p>

(我是宝可梦……)</p>

“吱！！！”</p>

“吱吱吱吱！！！”</p>

它的愤怒丝毫没有放松倒不如说，是在否认。</p>

“你在干什么？”</p>

“让这家伙看看你的力量，然后它就不敢再叫了。”</p>

为什么？</p>

明明都是宝可梦啊，这样弱小的生命为什么也要被杀死。</p>

“因为没有意义。”</p>

“弱小的生命不配存在，让它下地狱！”</p>

弱小？这只地鼠的力量远要大于人类，为什么它们就要被自己杀死。</p>

又一个难题。</p>

(你走吧……)</p>

超梦失落了，无数次恭维。</p>

却只能让它感受到孤立，它还在寻找答案。</p>

(小爱……)</p>

(你真的离开了吗？)</p>

(如果你还存在，或者曾经存在。)</p>

“请回答我，我到底是什么？”</p>

纠结与疑问构成了这个孤独生命，仅存在一个的“它”看向了天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