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伸手去扶婉儿,一时却扶她不起。
婉儿望着坟地,无声地流泪——爸,妈,这是怎么了?你们拜托我救坟地的生灵,还让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伤心。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境况。你们让我怎能不伤心?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女儿不孝,或者说,这根本就只是一场梦而已。
况且,临近冬季,连小鸟都快迁移了,坟地又哪来的生灵?爸,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挖人祖坟,呸呸呸!不对呀,叔叔阿姨虽是土葬,也没埋什么值钱的东西呀……”
苏美吓得一顿乱说,低头看向腕儿,她双目含泪,神情更加悲戚。
苏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懊恼地伸出手来,拍打自己的嘴巴,“叫你乱说……”
“梦……”婉儿耸动着双肩,小声咕噜了一个字。
“你说什么?”处在自责中的苏美,一时没有听清。
“没什么,”婉儿叹了口气,没有多说。她抬起双臂,向着坟地连连磕了几个头。苏美站在旁边,也跟着连连作揖。
直起上半身时,婉儿脸色煞白,她用一只手揪着胸前的衣服,望着水洼地。
“咕噜!”就在这时,坟地左前方泥地里,突然冒出一个水泡,水泡不大,婉儿却看得清晰。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只低头看了看膝盖上沾着的湿泥,便抬手脱下脚上的鞋子,伴着坟地的边缘,不管不顾地就要走下……
“你干什么?”被她的举动吓得跳起,反应过来的苏美,伸手一把拉住她……
“美美,你听我说,这土坑离地面至少有两米左右,可坑里什么也没有……”婉儿找了个借口,抬起手狠狠地擦了一把泪水,“我记得下葬时,他们说离地一米五,照这个样子的话,起码也该发现棺椁了,可现在什么也没有,我得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苏美顿觉头脑发蒙。
“等等,你这也太吓人了。不能冲动,我们再,再请专业的人来。”一想到森森白骨翻出地面,苏美顿感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时之间说话艰难,她匆匆往四周扫了一眼,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似乎都开始绷紧了。
“最近的人家,也相隔一两里,叫个人来回一趟,耽搁不少时间。不行!”婉儿双眼盯着刚才发出水泡的地方,此刻只剩平静的水面。
她心中焦急,一把甩开苏美的手,走向一边,摘了一根相对粗壮的树棍,挽着裤脚,果断地从坟地边角走向下面,泥水黏稠,很快就没过了她好看白皙的双脚。
“妈爸,对不起,女儿不孝,惊扰你们了。不过我会小心些……”双脚踩着双亲的坟地,感觉有些不尊,叶婉儿更咽着,朝着前方连鞠了几躬之后,这才弯下腰来,用木棍小心翼翼地划着脚下的泥水……
此刻,她面色肃穆得吓人。
“婉儿,你能不能别这样?我都快不能呼吸了。”害怕叶婉儿划出白骨,苏美的声音在颤抖。
她只得蹲在一边,用手捂着脸,从指间看向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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