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对他展眉一笑，“菲利普。”
她示意他靠近她，自己则离开沙发，坐在地毯上，手臂压在矮桌上。
他也学着她的样儿，滑下来坐在地毯上，这样他们间便只隔了一张不大的矮桌。
约瑟芬微笑着伸右手，飞快的在他唇上按了一下。
*
罗毕拉德家的“渐赎买式”给予黑奴自由的程行的算是顺利。一个五口家需要用多少室内奴隶呢？答案是最少20人，无上限，只要你有足够的房间足够让奴隶住下。
家里的奴隶都是年老罗毕拉德刚来美国的候买的，买入价便宜，最贵的也只花了800美元，经过这么些年的鼓励生育，三个女儿嫁带走至少60名奴隶，罗毕拉德宅现在还用着30多个黑奴。
约瑟芬大刀阔斧的宣布，家里的奴隶不论年龄，全都可以开始赎身，价格计算公式为服务年限越久，赎身价格越低，35岁以上只需支付200美元，黑嬷嬷这样的“资深奴隶”只需要象征性的支付10美元即可。
未成年的孩子最贵，但也只要500美元，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妻如果有3个孩子，那么只需要2000美元就可以全家自由。
爱弥儿不白为什么她把赎身价格定得这么低。
“你要让他们确实能凑这笔钱，不能定的太高。他们中的大部分还是会成为家里的仆人，你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么一点钱而憎恨我们。”
爱弥儿吃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这不太好解释。”约瑟芬思考了一下措辞，黑嬷嬷在旁边，还有莉迪亚，另外两个尚未赎身的女奴。“先不现在巴黎没人拥有奴隶，就拿这次我去纽约来，北方已经没有黑奴了，我打听了一下，执行的彻底，没有一户人家敢公开宣布自己家里还有奴隶。曾经的奴隶现在做什么的都有，有黑人律师，也有黑人牧师，菲利普还他们那儿流行打板球和网球，还有打的好的黑人板球球员和网球球员呢。”
“这跟奴隶赎身价格有什么关联吗？”
“有。为什么我们白人总觉得黑人又蠢又笨，还暴力？原因是我们不让黑人上学认字。白人就没有又蠢又笨、整打架斗殴的人吗？暴力源于缺乏知识，知识水平越高的人理论上就越和平，而知识跟收入是呈正比的。菲利普一年收入20万美元，他怎么可能会在街头浪荡，整酗酒打架？可一个年收入不超过1000美元的人可能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他然希望这个社会越乱越好，如果现在萨凡纳街头发生了暴，他就有可能去洗劫一家商店，或是一个富裕人家，抢夺他自己买不起的东西。”
“我还是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缺这点钱，但我们不能无偿让家里的奴隶赎身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是需要付代价的。如果‘自由’得到的太容易，反而会让他们认为——”她想着这确实不好的太清楚，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萨凡纳的其他人家会觉得我们家起了个坏头，会让他们家的奴隶也闹着要无偿赎身，这件情在萨凡纳还没有别的家庭开始做，您要是不介意别的太太们在背后骂您，我是不在乎这么点赎身钱的。”
爱弥儿扶着额头，“我并不在意那些太太们背后乱什么，但你的对，但凡惹人注意的情都不该由我们家起头做。”
*
查尔斯看起来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他对这件情想的居然跟约瑟芬差不多。
“我有点白的你的意思了。你定这个阶梯式的赎身价格，是不希望他们太容易得到自由，对吗？”
“对。”约瑟芬在楼上自己的书房写信。
“你的对，我们家确实不差这么点钱，家里所有的奴隶都赎身也就是万吧，家里一年就能花掉万。”查尔斯满不在乎的：“道格赎身后还是我的贴身男仆，跟前没有什么分别。我也不在乎支付他一年的薪水，我只在乎他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忠于职守。实话，我觉得道格最近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
“这难跟母亲清楚，我希望能给奴隶们自由，但又不希望他们的自由来的太容易，也不希望他们心生怨恨。”
“你是，担心他们会做什么报复我们家？”查尔斯一脸不敢置信的情。
“为什么那些奴隶如此残忍的惩罚逃奴？”她放下笔，用吸墨滚筒吸干信纸上的墨水。
这个问题他还从未想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用严厉的惩罚告诫奴隶不许逃跑、不许报复人？”
“黑人杀白人的情是不是每个城市都有？”
“是否‘每个城市’我不知道，但确实有，还有不少呢。”查尔斯脸上情不太自然：黑奴不仅会杀了原人，还会强|暴人家的妻女，虽然下场通常是抓起来吊死，用死亡来惩罚恶行，但罪行总归已经犯下。
“为什么白人奴隶在**黑人的罪行上面言行一致，就是因为他们白这种罪行是存在的，没准哪就掉在自己头上。爸爸妈妈性子都温和，极少打骂奴隶，但你敢保证家里的奴隶没有心存怨恨的吗？”
查尔斯哑口无言，他确实无法保证。
他不是十岁的孩子，整只知道玩。纽约一行也让他见识到黑人自由民与黑人奴隶间的不同处，约瑟芬没费什么力就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瑞德·巴特勒：听说我是男主角，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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