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荞默思了几分钟,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端木霖:“…”
他有些疲惫:“我好歹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时荞哂他:“看在老爷子和你当初对我下手留情的份上,我顶多不把你当敌人,至于结婚,我最后说一次,不可能。”
端木霖对她的喜欢,是架在利益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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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日太阳晒的舒服,封桀中午那一睡便直接到傍晚,太阳早就落了山,只余西边一缕金黄,可惜在这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里看不见。
阳光房里有暖,不冷,时荞也就没喊封桀回屋,把边上的活玻璃推开了半扇,有冷冽的风吹进来,中和在暖光里,花叶瑟瑟直摇,粉绿光景中几支蓝玫瑰灿然绽放,如独立的仙子,纯粹悠然。
待封桀终于醒了,夜幕已经彻底落下,抬头便可透过玻璃看到天空,上头没有月亮,只零零散散的坠着几颗不太亮的星星,时荞先递了杯牛奶给他,问道:“煮了粥,喝吗?”
她头发用枚黑色发卡束在身后,有几缕跳出搭在脸色,墙上炽灯下,衬得皮肤极白,一如初见,似梦中人惊艳于目,美的惊心,以前她总是在梦里,现在睁开眼她就坐在身边,封桀眼底的光揉成了碎星,问她:“秦清淮煮的?”
时荞斜睨他:“怎么,他煮的你还不吃?”
封桀顿时蹙起眉头,真说了一句:“不吃。”
那场爆炸他伤的重,这些日子一直躺着,吊营养液,直到这两天,秦清淮才说可以吃些东西,他便开始不顾忌,时荞看着也就给他吃些粥,这会儿还娇气起来了,时荞不哄他:“那你就饿着吧。”
封桀瘪了瘪嘴,他把牛奶喝完,空杯子放到一旁桌上,胳膊撑着床坐起身靠在床柩上,伸出手勾出了时荞脸色那几缕修长的乌发,缠绕在如玉般精细的手指上,黑白相衬,鸦青如瓷,他闷声道:“荞荞,我不想欠他的。”
时荞羽睫微动,眸底清明,如一面镜子,可以映出人影:“你没欠他。”
封桀顿时气恼:“你欠他也不行。”
时荞定睛看着他,不语。
本来还高兴的封桀,这会儿心口有些发闷,低着声道:“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也知道你跟他感情深厚…”
时荞皱了皱眉:“我跟他谈过的,我只当他是师兄,是哥哥。”
“我知道。”封桀心底就是不舒服,他松开了那几缕头发,双手垫在后脑勺,仰躺到床上,抬头看天,星星在眼底明灭不定,声音有些飘渺:“上次在环心岛他救我,这次又是他救我,可我知道,他是想要我死的,但因为你,他尽心尽责的救我。”
他字句清晰的落在时荞耳边:“我可以告诉自己我不欠他,因为他为的是你,我所欠是你的,可你却欠他的。我以前行事百无禁忌,全凭喜乐,但现在你就是我的一切喜乐,秦清淮喜欢你,所以我感激他救我,可我不想让你欠他的,这样显得我像个废物,我明明说过要保护你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更意,像是鼻子堵了,变得很闷:“荞荞,你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不想让另一个男人在你生命里占据比我更重要的位置,我会嫉妒,会发疯,会想杀了他。”
他头发有一段时间没修剪了,都长的盖到眼睑了,月余没洗不带油光却很塌,贴在额前,雾蓝色退成了灰白,在这冬日的夜里,周围春花艳开,却略显苍凉,还有几分落寞。
“当初在西云,你赶我走,你不告而别,你不要我。我当时就想,我要把你抓回来,囚禁起来,当成金丝雀来养,至于华瑞商会,一把火烧了便是。”
听到这,时荞扫了圈这花房,问了他一句:“所以这儿就是你准备关我我的金丝笼?”
“才不是。”封桀嘟囔道:“我要盖座城堡,再种好多好多的蓝玫瑰,让你像公主一样住在里边,只能属于我。”
这话有些耳熟,时荞想起个童话故事来,好笑的道:“长发公主?”
封桀瘪嘴,他不知道长发公主是什么,但是:“你就是我的公主。”
谁能想这个煞星有颗中二心,时荞收了笑,问他:“那你后来怎么没把我绑走?”
对她这明知故问,封桀一噎,他歪过头看时荞,眼底有些许红意,雾气朦胧的,他伸手抓住时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眸光里带着控诉,瓮里瓮气的:“你不就是拿准了我不舍得对你下手吗?喝了那么多酒,软糯的跟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抓着我跟我撒娇,我心都疼化了,哪还能再把你绑走?”
还故意对他卸下防备,把脆弱那一面给他看,他再气,本来再坚定的心也瞬间动摇,化为乌有了。
时荞想起了那个晚上,他把她抱到床上,轻轻亲了她,在她耳边说:我永远会输给你,永远会臣服于你。
那时候,她知道,她赌赢了,她彻底放松,任酒意浸透神经,睡了那一夜沉稳的觉,醒来后,对一切都假装不知道。
“你就是我最软的软肋。”封桀还在继续嘀咕,声音软的不行,瓮里瓮气的:“后来我就想了很多,如果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别人…我是该去杀了那个男人还是囚了你。你从小被绑走,受了太多苦,我又觉得是我的错,我不能束缚你,那样你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所以我就又想,如果你不爱我,那就杀了我,死在你手里,也当是我还了你。”
给我爱,或者死。
“你后来又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所想,但我听到你说,带我去看春天的桃花时,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上次这么开心,还是你很小那会儿,送我铜钱的时候。”
“荞荞。”他把玩着时荞松软白净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握的紧紧的:“我知道秦清淮在你心里有不一样的位置,如果没我,或许你就真的会嫁给他,但现在我活着,你说了你喜欢我,所以,我不想让你欠他,我会吃醋,会嫉妒…”
他这个样子,没有半点安全感。
就像六月上时,他们手牵着手,在雨夜里逃亡,他生了病,抓着她的手一直叫着阿窈,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平日杀伐果断,那时却抱着她哭的像个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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