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沐寒，”北堂旭作势往秦沐寒身后看去，调侃道：“你那小未婚妻没有缠着你要跟过来？”

“王爷，丫头没那么胡觉蛮缠，她只是昨夜受了惊吓，今早才会有些粘人。”秦沐寒不理北堂旭对自己的调侃，反倒是为王梦影开脱。

“你倒是挺护着她的。”北堂旭很意外总是对女子冷冰冰，没有好脸色的秦沐寒，现下倒是护他那小未婚妻护得紧。没想到那个丫头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动了心的沐寒改变如此之大，不知是好还是坏。

“王爷找在下来不会就是为了说些闲话吧？”他不希望王爷的注意力过多的落在丫头身上。

“沐寒，我们已经找到了皇兄要找的东西，桑家也算是彻底清除了，此间事算是了了，是时候回京城了。”随着整个桑家的覆灭，还有桑家玉令牌回到北堂皇室手里，北堂家与桑家几代以来的恩怨，算是尘埃落定。只是桑家已除，当年在两家争夺帝位时，有助于北堂家的秦家，怕是更成了皇兄的心头大患！

“那王爷是想什么时候启程回京？”能尽快回京自然是最好的，虽然丫头的身世说词很完美，但这里毕竟是桑家隐藏生活经营数代的地方，桑家主力是全铲除了，可桑家除了她和老爷子两个主子外，还有许多当年军中追随者的后人和世仆，这些人不可能一一除尽。

若是这些人里有认得她的，现在她又出现在这里，这些人若是发现了她，难保不会再动拥她为主，继续桑家的复仇之路的心思，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又难保这些人不会再生异心，想要向朝廷投诚，若是像上次那样，再有人来告发她，告到他这里还好，他能把人给处理了。若是告到王爷或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那里，那她的身份将无法再隐藏，即便他能护她安全避过，未来她的生活将会受到许多限制，就算将来他和她成亲后，她也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他身边。

“你去跟官府那边沟通，楼玉城这边的事让他们接手扫尾，过两天我们便启程回京。此时启程回去，应该还能赶上陪家人过重五节。”他想妻儿了，想早点回去见他们。

“那我明天一早便去和官府交接，明天整顿好队伍，后天就启程回京，王爷以为如何？”他也想带着她回去和家人一起过重五节。

“沐寒，你倒是比本王还急着回京，怎么？想早点带着你的小未婚妻回去和家人团聚？”

“我娘盼我成亲盼了好几年了，现在有了人选自是要带回去给她老要家过目，让她安心。”父母亲明知他有婚约在身，便是如此才更忧心他的婚事，她老人家一直担心他会和叔祖，叔父那般孤身终老。现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而她也同意了两人的婚约，那自是得带她回去见父母，让他们放心。不过回了京城，他也不打算把她就是桑家后人的身份告知父母。他会告知家里人，桑家已彻底无人，他不必再守着那宿世婚约了。

“回到京城，你打算怎么安置你那小未婚妻？”他敢打赌，沐寒肯定不知京中富贵人家的媳妇，有娘家和没娘家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自然是带回家去，让母亲和大嫂教导。”她性子单纯，不好好教导一番，怕是日后和京中各府女眷交往时会吃大亏。

“你让她就这样住进秦府去？”果然是如他当初一般，只以为自己对心上人好即可，却不知一个没有娘家的京中贵妇，在人情往来中，是很难得到圈子里的其它贵妇的尊重的。这些还是后来成亲后，他的王妃告诉他的。

“她孤身一人，去了京城自然是住进我家，不然她还能去哪儿？再有经过昨夜之事，怕是她也已成了某些人的目标，一般人哪是那些人的对手？哪能护得住她！”

“你说的也在理，倒是难为你了，自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说，连被你看上的女子也因此身陷险境。我发现你现在所要顾虑的和面对的危险，比我这个做王爷的还多。”

“王爷，我没你那么好命，皇上登基后，你就只管做个清闲的亲王，不用再陷在权力争斗中。”而他则刚好相反，自从两年前叔父去世，他接替了宫中禁卫军统领一职后，所要面对的麻烦和危险才刚刚开始。

现在皇上还正值壮年，可有些人却已按耐不住要为自己的儿子打算。虽说皇后生下的嫡长子，该是顺理成章的成为储君，但一切未尘埃落定前，争斗不会停止，什么都可能发生。他所处的位置敏感且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被牵连其中。

“不错，后宫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先不说储君之位的争夺了，便是那些为了各自家族利益的妃子之间的争斗，就够令人头疼了。”北堂旭又怎能不明白秦沐寒身为禁宫统领的难处？虽说后宫由副统领太监负责，但若真正出了事，他又哪能完全不用负责任。何况后宫和朝堂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宫争斗又怎能说不是朝堂上各方势力的争斗呢？更何况他还身兼了另一要职，那也是对宫中对朝堂对整个京城的形势都影响甚大的。

秦沐寒难得有些调侃的说道：“所以还是像王爷这样做个闲散亲王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不用陷在权力中心争权夺利。”

“沐寒，你是知道我的，若是可以，我更愿意做一个云游四方的游人，无奈我生在皇家，就算我不用像皇兄肩负整个大莱皇朝，整日困在宫中那一方天地间，但我也不能离得太远。”北堂旭对于生在皇家，有享不尽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有他的无奈。

“王爷，我们都无法完全脱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那就让我们找好各自的位置，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大莱的根基。千万别让后宫争斗和未来的储君之争动摇了国之根本，陷万民于水火。”先祖当年背负着弃主的骂名，助北堂家坐上皇位，便是觉得北堂家的果断坚定，取舍有道，比虽然良善却优柔寡断的桑家更能解救天下万民于水火，这才在北堂家找上门来时，应了助之一臂之力。不过同时先祖也留下家训：既已负了桑家选了北堂家，那就得世代效忠北堂皇室，对于桑家只能尽力补偿。不过如若北堂皇室不作为，像前朝般施□□，民不聊生，秦家后人可再择贤主效忠。

“沐寒，对于昨晚的刺杀，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什么看法，我所处的位置注定了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块绊脚石，有人想要搬开取而代之很正常。”可这些正是皇上乐于见到的，也正是有了这些，这么多年来秦家才能在朝中安稳度日。皇上把他推上风口浪尖，是对秦家的警告，也在与同僚的争斗中，替皇上除去不少他想除去的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应对之策？”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的立场来说，他都不希望秦沐寒出事。

“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在暗处，我们现在也只能尽量防着。这一次的刺杀不成功，不是还有下次吗？我这次的出行对于想要我命的人来说，可是个极难得的机会。”舍得出动那么多杀手来对付他的人，定是他碍了人家什么重要的事，或是对他所占的位置势在必得，他还没死，想要他命的人便不会罢手。他并不认为一次的失败便足以打击到对方的实力，那些不过是对方豢养的杀手，这些杀手不过是些探路的小棋子罢了。

“沐寒，你不打算让你的鹰卫过来接应吗？”北堂旭知道鹰卫是秦家的一张保命王牌，不会轻易出动。鹰卫是秦家的一支暗势力，是秦家祖上一手打造出来的一支暗卫，专门护卫秦家人安全。

鹰卫听说个个身手不凡，还各有所长。秦家不论长幼，以武功最高者任鹰卫首领。而鹰卫也只听命于首领，奉首领为主，其它秦家人无权调动他们。太平时其它秦家人也是见不到鹰卫的，只有在秦家人有难或需要保护时，鹰卫才会奉首领之命出动。至于鹰卫藏身何处，目前除了鹰卫首领和鹰卫没人知道。而这一代秦家的鹰卫首领便是秦沐寒，这是北堂旭知道的关于鹰卫的所有。

其实他知道的算比较详细的了，朝中几乎无人知道秦家鹰卫的存在，朝中上下皆以为秦家皇宠不衰，能世代居高位是皇家恩宠。殊不知，他的皇兄，当朝皇帝对秦家的鹰卫也甚是忌惮。而他能对鹰卫知之甚祥也是因了皇兄对他的信任，在他苦于没有办法对付鹰卫，向他询问对策时，才向他说起了这只有历代帝皇口口相传的秘事。

“王爷，如此而已，还用不着我的鹰卫出动。我知道王爷想要见识下他们的本领，不过这样一来，你不怕皇上会疑心你我二人有勾结吗？”皇上对秦家的打压，对鹰卫的忌惮，他从小便知。

“沐寒，皇兄身为帝皇，也有他的无奈。从他执意让你兼任京城守备军统帅，又让你来楼玉城的那一刻起，我便知你已置身风口浪尖。”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拥有一股足以威胁到他皇朝隐固的力量存在，他的皇兄也不例外。

“所以我更不能让鹰卫搅和进来。”他们都明白皇帝这是在借机打压他，打压秦家。看似风光无限的高位，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凶险，因为觊觎京城守备军统帅一职的大有人在，同样拥有强大实力背景的也有不少家族。撇去隐藏在暗处的鹰卫不说，单凭秦家在朝中的实力还不一定能与对方抗衡。

这也是皇上为什么把他推上那个位置的原因，秦家无法抗衡时，只能出动隐藏在暗处的鹰卫。届时不管是鹰卫被对方削弱实力还是他削弱对方势力，都是皇帝乐意见到的。在两方争斗中，若是皇帝能抓住他的错处一举铲除鹰卫甚至整个秦家，这才是最称皇上心意的。

“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我是说你那小未婚妻，若是没她在，你无所顾忌，堂堂鹰卫首领对付那些杀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若像昨晚那样的刺杀若再来一次，你还能护她周全吗？”

“我会尽力护她周全，更得护王爷您周全。”她是唯一一个能伴他左右的女子，那她便成了他的软肋，这事他知，对手也知。这一路回去不会太平，路上会尽心护她周全的也只有他，他不放心把她交给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保护。如此这一路回京，便不能让她离了自己左右。而王爷若是有个闪失，到时不用对方再出手，皇上便会治他的罪！至于这罪是轻是重全看皇上，也要看他作为棋子在皇上心中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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