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随下完班后,周京泽说要送她回家,说不放心她一个人。许随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后排,中间的缝隙彰显着两人的距离感,相对无言。车窗外的风景倒退而过,暖黄的路灯,暗红的霓虹,交错而过,有好几次,许随想张口说?,心事到了嗓子眼,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了许随家楼下,她打开车门下车,想起什么又敲了敲车窗,开口:“我家里有个药膏,淡化疤痕的,你上来。”
“行。”周京泽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许随家门口,许随开门走进去,摁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啪”地一声,暖色的灯光如涨潮的海水,倾泻一地。
“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找找。”许随脱了外套。
周京泽点头坐在沙发上,许随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趿拉着绿色的兔子毛拖鞋,在客厅和卧室来回找药膏。
约找了?分钟,许随有点崩溃,说道:“奇怪,我明明是放这的啊。”
“你坐着,”周京泽站起来,双手抄在裤兜边上,冲她抬了抬下巴,“你给我说几个明显的地方,我给你找。”
许随说了几个平常放东西的地方,坐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两口,没一会儿,周京泽手指勾着一个医药箱,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找到啦?”许随抬起眸。
周京泽没有说话,单膝半蹲下来,打开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纱布和药,语气缓缓:“包扎一下。”
许随这?发现她刚?来回折腾,牵动到了腹部的伤口,白色的针织衫已经隐隐渗出来血迹。
原来他是要给她拿纱布。
许随点了点头,手指捏着针织衫的一角往上卷,一截白腻的腰腹露出来,白色的纱布缠着纤腰,再往上,隐约看见黑色的类似纹身的东西。
许随如梦初醒,反应过来立刻扯着衣衫往下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更强的蛮力攥住了她,一只骨骼分明,手背青色血管清晰突的手覆在许随手背上,阻止她把衣服往下拉。
许随垂着眼,执着要往下拉。
周京泽偏不让。
一来一扯间,像是无声的对峙。
窗外的风很大,夜晚静悄悄的,静到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他们坐在一条无法分割的船上。明明坐在对面,只是望一望。
内心深处掩盖的眷恋和痴缠,像一张网,被勾了出来。
一触即燃。
周京泽沉着一张脸,攥紧她的手,用力往上一扯。“嘶”地一声,衣服被完全掀开,他的手恰好抵在她胸口。
大白皙的皮肤暴露,起了细细的疙瘩。她的胸部下侧,肋骨那里纹了一个纹身。一串希腊语加了一个字母z,外面由一串蛇缠莲花的图案纹着。
这是周京泽年少轻狂在手背上纹的纹身,带有个人张扬嚣张的标志。
许随竟然将她复刻到了自己身上。明明她是一个怕疼的姑娘。
周京泽想起大学两人刚在一起,在雪山玩坦白局的那晚。
“换我了,”许随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周京泽回神,“你觉得比较可惜的一件事是什么?”
“把手背上的纹身洗掉了。”周京泽语气漫不经心。
她默默把周京泽这句话给记了下来,最后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当初在男孩手背上遗憾消失的纹身,而今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z&heliotrope,是明亮,向阳而生的意思,他希望自己活得敞亮,堂堂正正。
而许随肋骨处的纹身是heliotrope&zjz,?在希腊语的意思是永远朝着太阳,向着周京泽而生。
希望爱的少年永远热烈。
还是永远热烈的地爱着少年。
把一个人的名字纹在最痛的肋骨处,是少女虔诚的心经。
周京泽分不清,他足足盯了有一分钟之久,??了又??,红了一双眼睛,哑声道:
“什么时候纹的?”
“在我们分手的前三天。”许随想了想道。
周京泽想了一下,分手前三天,不就是他生日的时候吗?
原来这就是她说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像是失而复得般,欣喜,懊悔,愧疚一并醒来。
他们到底错过了??少年?
而许随,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和期待纹上这个刺青,最后却落空。
心狠狠揪了一下。
所以重逢后,她把自己的心事藏了起来,退到一个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
周京泽看着她,眼神炙热,烤得她心口一缩,语气缓缓,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喜欢老子。”
“那是以前。”许随低下头,匆匆把衣服掀下来。
周京泽站起来,靠近一寸,将人逼在沙发上,喷出来的气息拂在耳,痒痒妈妈的,他捏着她的下巴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紧锁着她,问:
“是么,那你怎么不把?洗了?”
那个熟悉的周京泽又回来了。
许随打掉他的手,起身道:“我嫌麻烦。”
人刚一起身,又被周京泽伸手拽了回去,许随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抬手用拇指摁着她的额头,??着她,??目相对间。
粗糙的指腹一边又一边地按着她额头,许随呼吸颤了一下。
周京泽眼睛沉沉地盯着她,如猛火一般汹涌炙热。
许随被他??得脸颊发热,脸转过去,视线移开。
男人偏要逼她重新看他,掰回她的脸,咬了一下后槽牙:
“老子就不信你没感觉。”
他毫不犹豫地偏头吻了下去,来势凶猛,舌头直接搅了进去。
周京泽把许随整个人提在沙发背墙上,她脖颈靠着墙壁,一阵冰凉。
他人贴了过来,身体的热源炙热又滚烫,温热的,潮湿的嘴唇吮着她白皙的修长的脖颈,细细地啃咬,似带电穿过。
许随脚趾头绷紧,仰着头,只觉得置于深水火热之中。
她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滴到眼角处,泪腺受到刺激,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最终,她诚服于自己的身体欲望。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像是给出了一个讯号。
周京泽动作顿住,紧着动作更凶猛,宽大的手掌从针织衫下摆探了进去,一顿揉捏。
粗粝的手掌以及纱布的糙感,摩挲着白腻嫩滑的肌肤,许随一阵战栗。
白色的胸衣被抽出来,扔在地上。
周京泽俯在她身上,捆着她的手,衣服半褪,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占有她。
人是如??吃到好吃的甘甜的蛤蜊?
手指慢慢掰开蚌壳里的一条缝,搅动一下,有汁水流出来,然后狠狠地吮上一口。
蚌肉颤抖,受到刺激后猛地缩回去,这时你再用力搅动,会有更多的汁水掉出来。
漏满了指缝。
待到细嫩的壳肉成熟时,可以挑出来。
但有时会有石子掉进去,你得捡出来。
掰开,用力地摩挲,石子不好捡,肆意地横冲直撞,深入,更多的甘甜。
周京泽依然不让许随开灯,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审视她的眼睛。
许随长发散乱,胸前几道鲜明的红痕,她的睫毛紧闭,颤动着,脸颊潮红。
无声的诱惑。
周京泽喉结缓缓滚动,低下头,咬了她一口:
“柏郁实,他有我年轻身强力壮,让你爽吗?”
许随闷哼一声识相地不答。
“你说我是谁?”周京泽额头的汗滴在她锁骨里。
许随不答,他用力磨了一下,发痒控制不住,不太愿意地断断续续地说道:
“周……京泽。”
最后许随累得精疲力尽,动也动不了。
周京泽单穿着一条黑色裤子抱着她去浴室擦洗。
热水很热,许随眯着眼,不想动,只觉得舒服。
哪知温热又再次堵了上来,许随惊呼,推也推不开,喊道:“你疯了?”
周京泽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耳朵,懒散地哼笑一句:
“老子都多久没开过荤了。”
浴缸?的水面再次荡起波痕,浴室?雾气迷茫,漪旎汹涌澎湃,贯彻到每一个角落。
夜晚浮沉,风也惹人沉醉,隐去的月亮出来一半。
似拨云见雾。
周京泽一声又一声地喊她,一字一句,似认??又认真,声音很沙:
“一一,我的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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