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气息还留在耳侧, 人也还没离开。
姜秋宜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碰到他脸颊。
她怔怔看着他，看他漆黑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
明明不那么清晰, 可姜秋宜就好像在他眼睛里, 看出了自己此刻眸子里掩不住的感情。
她眼睛里,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
有的。
她也沉『迷』陆明承，但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帅且有钱。即便这些都没有，她好像也喜欢陆明承。
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喜欢到，即便她知道小说剧情发展, 知道他们在年底可能会离婚，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他。
两人无声对视着, 姜秋宜抿了下唇, 看上去非常紧张。
陆明承观察着她的反应，亲昵地蹭了蹭她鼻尖，温声问：“很难回答？”
“……”
姜秋宜还是没说话。
陆明承笑了笑, 抬手『揉』了『揉』她头发，似是叹息道：“行，那我再努努力。”
姜秋宜回神, 眨了下眼问：“努力什么？”
“努力让你对我沉『迷』。”陆明承没一点不好意思，直接道：“看有没有希望。”
他觉得现在她没对自己沉『迷』，一定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姜秋宜顿了下, 憋了憋说：“哪有你这样『逼』问的。”
她小声嘟囔：“你自己都没……”
话还没说完，陆明承忽而低头, 亲了下她的嘴角，嗓音沉沉道：“没怎么？没说喜欢你？”
姜秋宜错愕看他。
陆明承看她这表情，想了想说：“我表现的那么不明显？”
“……”姜秋宜没吱声。
陆明承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歉意满满道：“那是我的问题。”
他注视着姜秋宜，一字一句说：“抱歉，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喜欢你。”
陆明承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明显了。
但他忽略了一个重点，女人喜欢听。姜秋宜当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是有些不一样的，也有变化。但陆明承真的没怎么说过喜欢她，她自然而然的不敢去认领。
她把陆明承对自己的特别，全转变为他对自己一时的兴趣，除此之外，她没敢再想太多。
当然，喜欢肯定是有一点点，可陆明承不说，姜秋宜就不太敢认。
两人都默契装傻，似乎在比谁更能坚持。
到今天，话题打开，避无可避的时候，两人才不再装傻，真真实实来面对。
陆明承说完，姜秋宜也没吭声。
他也不勉强她，抓着她的手问：“老婆。”
姜秋宜眼睫一颤。
陆明承放轻声音，开玩笑说：“你这是什么反应？”
姜秋宜眨了眨眼，就这么看着他。
陆明承想了想，“是我的话吓到你了？”
“……没有。”姜秋宜找回自己的声音，紧抿着唇角说：“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很突然吗？”
陆明承并不这样觉得，他淡声道：“很早就想说，但一时没找到机会。”
他解释：“也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你。”
陆明承是个情绪很内敛的人，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很少表达出来。
至于喜欢这种事，对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来说，他也不爱挂在嘴边，会觉得矫情。
但如果姜秋宜想听的话，他是愿意说的。
姜秋宜怔了怔，只注意到了他后面这一句：“……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吗？”
陆明承：“有。”
姜秋宜“哦”了声，突然有点想笑。
她努力地压了压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垂下眼睫道：“那你刚刚怎么突然又愿意说了？”
陆明承哭笑不得：“你不是想听？”
“……”姜秋宜默了默，“我哪有。”
陆明承捏了捏她后颈，知道她在不好意思，“行，你不想听，是我想说。”
他道：“今天在婚礼看他们表白，忽然有了感触。”
姜秋宜怔楞片刻，也想到了婚礼时那两个人的誓言。
她应了声：“这样。”
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让陆明承觉得诧异。他无奈一笑，『揉』了『揉』眉骨问：“知道了，也不想给我回应？”
“……”
姜秋宜其实有点想说的，可她看陆明承这样，脑海里蹦出了简夏和黎妙之前说的一些话。
不能让男人太得意。
她虽然各方面比不上陆明承，但至少在感情方面，得有自己的掌控权。
思及此，姜秋宜问：“什么回应？”
陆明承：“……”
姜秋宜一本正经道：“我又没『逼』你说，而且……是她们几个对你沉『迷』，我又没说自己对你沉『迷』了。”
要说，也得过段时间，不能这么快表达自己的心意。
说到最后，姜秋宜还不忘拿他的话压他，“你自己刚刚也说……你再努努力。”
陆明承被她的强词夺理打败，敛睫笑了笑：“行。”
他道：“我再努努力，争取让陆太太对我沉『迷』。”
陆太太这三个字，从别人嘴里听着没太大味道，可从陆明承嘴里说出来，感觉不同。
姜秋宜压着唇角，压着自己那颗砰砰砰跳动的心，故作高冷地“嗯”了声：“看你表现。”
-
回到家，也不知道是陆明承的表白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姜秋宜竟然主动要求下厨。
参加婚宴，一般吃不了多少东西。
陆明承还有点工作要忙，也不拦着她。
但他想到了之前姜秋宜说的话，询问道：“不是说脖子不舒服？明天再自己做吧。”
“不用。”
姜秋宜拒绝：“很快的。”
陆明承看她这样，也不勉强：“那晚点做，现在时间还早，你回房间休息会。”
“嗯。”
姜秋宜看他，“你去书房？”
陆明承颔首。
姜秋宜扬扬眉，浅声道：“那我给你泡杯咖啡吧。”
陆明承弯了下唇，“好。”
徐叔看着两人，总觉得他们有点变化，但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这对夫妻哪儿不太对。
他看看姜秋宜，再看看陆明承，一肚子疑问。
只可惜，他谁都不敢问。
陆明承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这才往书房去。
他进去没一会，姜秋宜便送了咖啡过来。
把咖啡放下，姜秋宜没打扰他，快速离开了书房。
出去后，她才反省，自己不说喜欢陆明承，但殷勤却献的这么着急，是不是太欲盖弥彰了一点。
姜秋宜稍稍有点后悔。
陆明承瞥了眼消失不见的身影，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
其实有没有姜秋宜那一句话，他心里都有了答案。既然她害羞不想说，那他就再给她一点时间。
反正，人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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