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已经到了,车停在校园门的对面,看见傅斯恬跨出校园门的铁栏槛,就亮了亮车前灯示意。
是辆锃亮的白色奥迪。时懿降下车窗,容色淡淡地朝她招手:“这里。”
傅斯恬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前斜挎包的链带,放缓了些步子走到车窗边问:“副驾驶座吗?”
“嗯。”时懿开了车门锁。
傅斯恬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上车,拘谨地把左脚、身子、右脚放进车里,尽量轻地关上了车门。
这是她长大后第次坐小车,也是她第次坐副驾驶位置。
“等很久了吗?”她尽量自然地问时懿。
时懿说:“没有,也才刚到。”
傅斯恬视线触及时懿身上的安全带,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了,连忙侧头去找座椅旁的带子。
是这个吧?只有这个带子了。傅斯恬心里打鼓,学着电视上看到过样子,把安全带拉了出来。可是,可是要怎么变成斜绑在身上的样子,要扣在哪里?
她抓着安全带,紧张打量,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阵发香拂过鼻尖,时懿纤长的五指触碰了下她的指节,从她手拉走了安全带。傅斯恬微侧头,看见时懿白皙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睫毛垂着,又长又密,“我帮你吧。这辆车的安全带搭扣头有点松,总是会滑到后面,不太好系。”
她语气很是平常。电视上往往很简单快速的拉扣动作,时懿持续了好几秒才完成。是特意给自己台阶下吧?傅斯恬盯着时懿的脸两秒,错开眼,心怦怦跳,有点暖又有点沮丧。
时懿帮她系好,坐正身子,拉自己的安全带,忽然说了句:“不是很经常看见你穿裙子。”
傅斯恬心思被带回,看向时懿,“嗯”了声。时懿今天也挺不样的,穿了件薄款尖领外套,有点工装的风格,和了她面容的秀美,端庄透着随性干练。
傅斯恬后知后觉道:“啊,抱歉,我这么穿是不是不适合做事。”毕竟今天不是真的去玩的。
时懿发动了车子,目视前方路面,“不是,挺适合的。”
“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多穿。”
隐隐期待了周的愿望,真的被时懿满足了。傅斯恬心里像被人吹满了粉红泡泡,带得声音都有点飘了:“好。”她软声答应,顿了顿,声音更软地说:“你今天穿得,也特别好看。”
时懿没有说话,傅斯恬听见她好像发出了声极轻的笑气音,像羽毛样挠在自己的心上。
软软、痒痒的。
车平稳地开出段距离后,太阳拨开了云雾,阳光透过玻璃俯冲进车内,有点刺眼。时懿到了个等待红灯的路口,伸长手把副驾驶座的遮阳板放下来了,“是不是会舒服点?”她戴上墨镜。
傅斯恬看她眼,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嗯。”
绿灯亮了,车流动了起来。时懿说:“时间还早,你要是困可以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傅斯恬连忙说:“我不困。”
时懿便问:“听歌吗?”
“好。”
“什么歌?”
“都可以。”她也想听听时懿平时都喜欢什么类型的歌。
时懿打开了车载音响,随意地点了几下,舒缓悦耳的音乐声便自音响传出,流淌在这静谧的晨间时光里。
是纯音乐,傅斯恬眼眸微暗。没有歌词,她没有办法偷偷记下回去查找了。
车子驶出了时懿熟悉的路段,时懿放慢了车速,开了导航,输入周虎山目的地,跟随着导航的提示行驶。
导航每隔段距离就会语音提示次。过了华午大桥,往前直行两百米,导航提醒,前方五百米右转,汽车进入浦顺大道。
浦顺大道?傅斯恬精神振,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去。
车窗外两旁的行道树飞速倒退着,五百米很快过去了,浦顺大道已到眼前。
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来。
傅斯恬忍不住问:“时懿,我可以开下车窗吗?”
时懿说:“可以。”她顺手就帮傅斯恬把车窗降下去了,问:“是哪里不舒服吗?”她怕傅斯恬晕车。
傅斯恬看着车窗外,轻声否认:“没有,我就是想看看外面。”
时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车窗外是寻常的高楼和连绵的店面,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往远点看,块蓝色的路标吸引了时懿的注意力——
浦顺东路。
啊,这里她来过的。久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车载音响里,上首的曲音消散,下首的钢琴声响起,是时懿和傅斯恬都很熟悉的,班得瑞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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