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情绪缓下来后, 时懿把压在挎包底层的傅建泽留给她的信转交给傅斯恬。傅斯恬红着眼圈看完,亲自把墓碑上时懿还没补完的漆补上,又难受了许久, 和时懿一起给上炷香, 鞠个躬,下山了。
阳光蒸发了她们眼底的水汽, 山风吹散了来时的沉重,傅斯恬脸上慢慢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走到半山腰,转过一个方向,迎来一片开阔的视野。阳光下, 漫山遍野都是银『色』的光亮在闪耀,像一片发着光的河流。傅斯恬有心思和时懿谈笑,问时懿:“你猜那是什么?”
时懿看着她眼底的笑意, 心头阴云散去。她也噙点笑,站定身子, 一举着伞, 一打开挎包, 淡定回:“应该是树吧?”
傅斯恬并不卖关子,笑道:“对, 是枇杷树。”
时懿单在包里『摸』索,“为什么是银『色』的?”
“是反光膜,用来促进生长的。”傅斯恬说:“柠城的枇杷还挺出名的,可惜现在过季节。“
她邀请:“下次我们四五月过来吧,可以自己进去摘枇杷, 又大又甜。”
下次呀。时懿唇角的笑意加深。她单成功抽出了纸巾,抬手在傅斯恬出了汗的鼻尖蹭了蹭,答应:“好啊, 我还没试过。”
傅斯恬眼波如水,刚要说话,山道上传来王梅芬的大嗓门:“恬恬!小时~”
时懿手微微一顿,随即抿了抿唇,并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帮着傅斯恬又擦了一下鬓边的汗才侧过身望向声源。
不远处,傅建涛、王梅芬和宋禹正拎着铁桶和空矿泉水桶朝们走来。
傅斯恬耳朵有点红,问候们:“叔叔,你们也才下来呀。”
傅建涛权当没看见她们刚刚的亲呢,回答:“纸钱烧得久一点。”
“你爸爸那边还好吗?”
傅斯恬轻轻地点了点头,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傅建涛下意识地望向时懿。
时懿情绪有点复杂。她自认不是大度的人,对怪责过傅斯恬的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但看现在满目真切的关心,她也不想让傅斯恬难做,于是便捏紧了中的纸巾,勉强压下不满,朝着轻轻一点头,让他放心。
傅建涛神『色』一松,明显是放下心来的表情。没察觉到时懿的情绪,不再多话,接走傅斯恬手上的空篮子,招呼:“走吧,快下去吧,日头越来越毒。”
傅斯恬看着的背影,眼波『荡』了『荡』,垂眸很轻地笑声。她握住时懿在打伞的,取过伞说:“走吧。”
语气轻软地上扬,不见丝毫阴翳。
时懿心不由发软。
算。她跟着叹笑一声。如来来选择原谅,那她也可以。
反正,以后不可能再给们机会伤害她了。她如是想着,和傅斯恬并着肩,朝傅建涛们的背影走去了。
*
接下来的一整天,车队迎亲、抢新娘、闹新房,烟花爆竹、欢声笑语充满了傅家这栋老旧的小平房。
傅斯恬脸上的笑容一整天也没有卸下过,只有晚宴的时候,傅斯愉挽着宋禹过来,心实意地和傅斯恬说“姐,我敬你一杯酒,谢谢你,的”时,时懿看到了她眼底闪烁的泪花。
一次,她没有劝阻,柔着目光,看着傅斯恬与傅斯愉、宋禹碰一下杯,仰头一饮而尽。
最后一道甜品上,宴席将散。院门外,烟花爆竹开始燃放了,一声声轰鸣下、一簇簇火花划破黑暗,窜上天际,在夜空中盛放。
有人都仰起了头观赏烟火,时懿却凑近和傅斯恬咬耳朵,冷不丁问:“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傅斯恬错愕地低头看她。昏黄的灯火下,时懿的眼底像是有星光在闪烁。沸反盈天中,傅斯恬听见自己比烟花更急促、更热烈的心跳声。她咬着唇,梨涡隐现,转开眼,喉咙有干地回:“都喜欢。”
只要是和你。
时懿笑一声,在桌下悄悄地握紧傅斯恬的,说:“我记下。”
傅斯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们交握着的,梨涡深深,用另一只手压上去,很轻地抚『摸』。
我等你。她在心底许诺。
虽然,在她心里,她早已经嫁过时懿了。
*
十一点多,傅斯恬送完新人去机场,帮着傅建涛、王梅芬收拾完房子,终于洗完澡能回房间休息了。
时懿比她早一点上来的,已经吹完头发靠在床背板上用笔记本查阅工作邮件。傅斯恬见她看得专注,便没有出声叫她,想轻轻脚地取了电吹风去隔壁吹。
没想到时懿还是分神,依旧键盘上敲着字,蹙着眉,满脸严肃,语气却含着几分柔软,叮嘱:“没事,就在这吹。”
傅斯恬喜欢看她工作的样子,又冷又御,有种别样的『迷』人。她犹豫下,没舍得走开,依言拿着电吹风坐到了床的另一侧,连接了电源,侧对着时懿吹头发,余光流连在时懿身上。
不知道吹了几分钟,头发差不多快干,时懿像是处理完上的事,合上笔记本,放到了一边。她下床走到放行李箱的位置,边打开搭扣边说:“快十二点了。”
傅斯恬以为她是困了,关上电吹风,哄:“我也好了。”
时懿没应她,只是走到了她身前,屈膝蹲了下去,握住她左脚的脚踝。
“时懿?”傅斯恬微愣。
时懿抬头看她一眼,唇角弧度扬了扬,低头把她的左脚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之间,轻轻巧巧把一条红『色』的脚链系到了她的脚踝上。
脚链纤细精巧,一半是红绳,一半是黄金,中间坠着一只镂空的小兔子,红与金,过分张扬的颜『色』,点缀在傅斯恬白皙骨感的脚踝之上,却半点都不突兀,只更衬得傅斯恬肤若凝脂、如玉如瓷,往上连接着她笔直瘦长的小腿,甚至透着一点撩人的『性』感。
然很适合。
时懿满意地舒眉展眼。
“七夕礼物。”她亲一下傅斯恬的膝盖,仰头看着她,半是玩笑半是认地说:“下绑住了。”
傅斯恬脚趾头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心内像有什么泡泡在不住膨胀。她前倾身子,圈住时懿的脖子,含着笑说:“求之不得。”
又柔又媚,带着满身诱人的清香。时懿喉咙动了动,抬起下巴想亲她,傅斯恬却没注意到,退开身子,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时懿有点惊喜。
傅斯恬站起了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收纳箱旁,提一个笨重的纸袋子过来,递给时懿。
“打开看看。”她说。
时懿很是意外。哪里变出来的个袋子?她之前都没有看到过的。
傅斯恬像是看穿了时懿的疑『惑』,狡黠说:“我托小鱼帮我带过来的。”
时懿挑挑眉,似笑非笑:“瞒天过海,挺会的嘛。”嘴上么说,眼底的甜蜜却丝毫没有遮掩。
她双手接过,起身坐到了床边,低头开袋。
傅斯恬坐到她旁边,弯着眼眸解释:“想给你个惊喜嘛。”
时懿哼笑着,没说话,专心拆礼物。
袋子里装着两个盒子,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摆放精美的玫瑰花和巧克力。巧克力一看就是定做的,因为外包纸上,一块一块,都用最简单的线条清晰地画着一个又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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