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行兴高采烈地跟着先祖进了白玉京。
“我会教你我的诗……”李白说的同时,眼睛里还含着期待之意。
李白一直觉得自己写的诗是被诅咒了。
少年时作诗,呈给当朝左相,可并不怎么被看好,尽管夸了他“虽风力未成,且见专车之骨”,却又说“若广之以学,可以相如比肩”,也就是,让他还要再进行深造。
青年时,因商贾出身,被上层的士大夫所不待见,纵然赠了诗,也无甚看重。
后三年居家念书,决心仗剑远游,恰逢时局混乱,天下大变,妖邪出没,至交好友死于妖物口中,魂魄不宁后,李白一人一剑,雪中持刃,将当时一妖王斩于王座之上。
举世皆惊。
后来李白更多的心思都放在杀妖。让天下人安定上,偶赠诗与友人同僚,对方的关注点几乎是他前回出战有无受伤,后次杀妖有无把握,需饮酒作乐否,对于诗赋虽有称赞,却心不在此,李白意兴阑珊,渐渐更多的也只是写给自己看,或是剑刻于山水间。
但是!
面前这人居然可以背出他的诗,必然是欣赏他的诗文,并且为之沉迷的。
李路行大惊,慌忙道:“先祖,我想和你学剑!不想学诗!”
李白笑容一僵:“我的剑术其实普普通通……”
李路行诧异:“怎么会,您可是李白!”他恍然大悟,“先祖是在谦虚吗,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您剑法高绝,是当世剑仙。”
李白:“……”
李白瞅他两眼,突然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身上剑气凌厉,整个人宛若雪里青刃。
李路行眼睛登时就亮了:“先祖剑意凌霄,小子远远不及!”满脸的“想学想学”!
李白便有些意兴阑珊了。只是念及那首《静夜思》,再问他一次:“当真是想学剑,不想学诗?我作的诗,比我的剑更好。”
李路行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学剑。”
“也罢。”李白平静地:“我的剑术尽数留存李家了,未曾藏私,你要学,我也教不了你新的。谁都可以学我的剑,但是,学到我的剑,也并非我传人。”
李路行迟疑了片刻,却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想:哪怕是一样的剑术,有原主教导和听别人教导,效果也不一样。何况,方才先祖的剑意,他所见的李家人里,每一个能达到。
就在金光县外一座山头的动静,又是悬浮于天的宫殿,很快就引来了金光县中人的注意。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孤身只影,急赶忙赶地来到山顶。
那宫殿已落到地面,可看它神圣的模样,每一个人敢上前亵渎。
林稚水到时,正好听到有人询问李家随从那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天上神仙下凡?随从与有荣焉地大声回答:“不是神仙,是太白!李家先祖,护国神剑,青莲剑仙,谪仙人太白!”
“青莲剑仙,他不是早已仙逝多年了吗?”
随从掷地有声:“英灵永存!”
“那,太白前辈英灵现身,是因为什么?”问的人突然“啊!”了一声,结结巴巴:“难道……难道是想要收弟子?”
人群瞬间躁动了。
给青莲剑仙当徒弟,说出去多威风凛凛!而且,这是本朝的剑仙,不知多少人是他的迷弟迷妹,他在世的时候,整个人族,十个里有十一个穿一身青衣,腰间佩剑,不管会不会剑术,都要拔i出来耍一耍。
随从白了他一眼:“尽想好事,青莲剑仙早收好徒弟了,是我们家少爷,你们来之前就已经进去了,是剑仙亲口邀请的。”
“你家少爷?你家少爷是……”
“李路行!”
那人立刻流露出艳羡却又自知比不过的表情:“青莲剑仙的后代啊,怪不得……”
随从挺了挺胸:“是我家少爷自己的本事。青莲剑仙一现身,就问是不是我家少爷看的月亮,我家少爷承认后,才被邀请进‘白玉京’的。和血脉没有关系。”
于是,围观群众们讨论的话题,又成了月亮到底是什么隐喻,才会让李白另眼相待。
李路行迟迟不见从白玉京中出来,围观群众们渐渐有人试着靠近宫殿,见宫殿没有反应,又试着去推门,白光凝成罩子,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果然不行……”
“只有青莲剑仙承认的人,才能进去吧。”
“李家少爷果真是天纵奇才,竟能堪破太白前辈的暗喻,月亮……月亮……或许是月色太美了,扰乱我心神,让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林稚水同样上去试了。
那可是李白啊!哪怕没办法得他青眼,亲眼见上一面,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白罩子并没有放行,屋檐往下淌着月光,溶进罩子里,除了亮光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林稚水遗憾:“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难得碰到白玉京,可惜我和仙人无……”
最后一个“缘”字尚在舌尖打滚,白光忽然间将林稚水拢了,拉他进了宫殿。
一道陌生的声音问:“你是只会这四句,还是……”
林稚水迷迷糊糊间,下意识接了念:“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八百三十个字,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背的过程中,林稚水渐渐回过神来,对问话的声音心里有了猜测。
“太白先生?”
白光闪去,眼神逐渐凝焦,林稚水看清了面前人。
身长六尺余,着青绮冠帔,以青带束发,风云相扶,衣边翩飞,似是化鹤而归。
林稚水一瞬间就想到了昔年李白名动京师时,众人对他的称呼。
——谪仙子。
“太白先生。”林稚水拱手作揖。
李白眸子炯然:“你从哪里听来的诗?”
林稚水一愣。
李白:“我之诗稿十丧其九,又从未现世,只有少数赠予故人,纵是我儿也未曾留有我诗稿,今夜你是吟出我诗句的第二人。”
林稚水沉默片刻,抬头对视:“第一人,你也会如此问他吗?”
“他是我后人,听过一两首诗,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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