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塔林尔先反应过来, 噗嗤笑了一声:“到旁边说些什么吗?小……家伙?”
“我是塔林尔。”
他几十年来在金缕宫过了这么久,早没有什么廉耻之心可言,毫不在意的显露着自己的身体, 薄纱下白皙的肌理就这么明晃晃亮在瑟维斯眼前。
塔林尔所有的是一具修长、劲瘦的成年身躯, 而瑟维斯却只能用少年的躯体仰视着看他。
就算瑟维斯笃定自己的相貌盛过塔林尔一筹, 这后天觉醒的半魅魔及不得纯正的魅魔的艳丽、蛊惑人心, 可到底——
成年体成熟的欲的吸引远胜过一副青涩躯体。
而别说就在不久之前,瑟维斯就从谢闲这里听到了这令人厌烦的半魅魔的名字。
塔林尔这时的一声小家伙, 将瑟维斯得罪得彻底。
他被稍许阴影遮掩的紫色眼眸中此刻尽皆沉淀着某种晦暗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的执念, 在塔林尔这一声“小家伙”的催化剂中,变得越发可怖、清晰。
——若我有着成年的身体,而非保持着这仿佛近同诅咒的少年样子……
若我更非魅魔这种族——
瑟维斯微咬下唇, 在塔林尔未看见之前将咬破下唇带出的一点猩红的血珠吞咬下去。
他满口似乎都充满了这咸腥的味道,口腔里满满当当都是。
“好。”瑟维斯忽地笑了起来,与方才的表现判若两人。
这喜怒无常的转变叫谁见了,怕都会生出一丝惧意。
“瑟、我是瑟。”小骗子朝着塔林尔抛出了虚假的名字。
他厌恶这欲要横插一脚进来的塔林尔, 但在两人双目对上的霎时间, 瑟维斯就意识到塔林尔是和他相似、近乎完全一样的人。
除此之外, 塔林尔还有多了一分仿佛处于高位的傲慢,这样的家伙怎会甘愿做脔·宠?他穿这衣服,估摸着是被谁逼迫的——
当然, 瑟维斯知悉这一点,但还是不大痛快。
他为了谢闲穿的衣服、他们第一次愉快相会时所穿的样式的衣服, 就这么被塔林尔给糟蹋了。
脏了。
啧。
*
隔着一堵墙的位置。
[?那个什么什么恶魔羞晕说送的大礼呢?]
[人家叫修因……没瞧见, 主播瞧见了吗?]
观众们可怜巴巴等到直播时间结束的时候, 也没见到这个所谓会送上门来的大礼。
桌子上摆放的精致的花果摆件上, 样子剔透晶莹的冰块装饰忽地像是真正的冰块一样融化了,紧跟着冒出一丝熏香气。
这熏香气扑鼻、暖融,仿佛富贵雍容花朵盛开的那一瞬间。
“嗯?”谢闲淡淡嗯了一声,笃定道,“催情的香。”
他毫不意外金缕宫的侍从会在房间里放这些东西,毕竟金缕宫说得好听,其本质也就是贵人的窑子。
这催情香像是针对魅魔的一种香,但谢闲这个冒牌货,对此毫无反应。
谢闲看着镂空的窗子,将它打开了一点。这里的视野正当好,他能够借助神力清楚地看见那些来自其它魔族种族的月亮的力量,也看得清被强行遮蔽住了的紫月。
它的身周缠绕着无数皎白的“丝线”,丝线们带着漂亮、纯净的光彩。
而被它们给束缚的紫月看上去就魔魅得紧,这场面看上去就像是正义战胜邪恶,是理所应当正确的行为。
也只有苦熬着,被斩断了成长的最后一丝希望的魅魔和谢闲才知道,这所谓的“正义”是多么可笑的一把屠刀。
仔细看去,困束着紫月的皎白丝线们却很凌乱,这证明着魔族们封锁紫月的光芒已是用尽全力,但也只能够勉强维持这摇摇欲坠的囚笼而已。
只要被冲破一次,魔族们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再一次遮蔽紫月!
谢闲看着那些丝线,伸出手,毫不犹豫地神力探出,朝着那提线人偶般的线条延、斩而去——
他不知道瑟维斯离开,去谋划还是干了什么,他不需要依靠着瑟维斯这个领主的主角。
只要谢闲想,他就能够做到想要做到的任何事情,胆敢以一人之力忤逆神明之时,他的背后不也空无一人吗?
瑟维斯的存在,只或许是点睛之笔。
未跟着迎向天空,被留下的几小根银色的荆棘羞羞嗒嗒的缠住谢闲的一小撮头发,盘踞在他微露的锁骨上。
在夜空下看去,这些银色的荆棘与谢闲眸中映出的辉光像是同色。
谢闲眸底中,皎白的丝线提前一步感知到了威胁,无数条丝线尖端膨胀、暴起,它们一边依旧死死缚住紫月的光芒,一边弯曲着延伸着,如同群魔乱舞!
谢闲微微眯了眯眼,他似乎看到还有一条纤弱的、皎白的丝线,连向了另外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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