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愣了一下,尉迟淡淡看了她一眼,将衬衫袖子往上提了提,他臂膀上戴着袖箍,禁欲而优雅的气质居高临下地扑来。
不、不在床上吗?
鸢也想起曾听说有些男人有特殊癖好,办事就不喜欢在床上,落地窗餐桌沙发等等才是他们的“性”趣,难道尉迟也是这类人之一?
“你……”
尉迟在她身边坐下,抬起她的左脚,不等鸢也有什么反应,便指着她的脚趾问:“洗澡的时候,没有感觉疼吗?”
鸢也眨眨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二趾和三趾的指甲盖翻了,渗出了血,又因为洗澡的时候泡了水,现在又肿又烂,惨不忍睹,她顿时“咝”了一声。
应该是她狂奔十几公里来尉公馆的路上伤的。
原先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就毫无感觉,现在被他指出来,鸢也疼得牙齿打颤:“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发现。”
尉迟摇了摇头,将药箱打开,拿出一罐酒精棉球,但看她眼眶都红了,想了想,又将棉球放回去,起身离开房间,没几分钟就带着一瓶碘伏回来。
碘伏的刺激性比酒精小,他怕她忍不了消毒的疼。
这是她第二次体验到这个男人的温柔——第一次是七岁那年,那一方手帕。
晋城很多人都知道,有着丰厚历史底蕴的尉家新一任家主是个儒商,他温和有礼平易近人,讲文化讲规矩,热衷慈善尊重对手,业内对他多是褒奖,甚至以他为首,哪怕他年仅26岁,在商界还过于年轻,但也不妨碍他们对他推崇备至。
鸢也以前对他没什么太特别的感觉,现在才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他的魅力,乃至在后来两年婚姻的相处里,对他无法自拔。
“你爸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不会再抓你了。”尉迟低着头,小心地用小剪子将她脱了的指甲剪掉,声音淡淡。
鸢也抿唇:“嗯。”
尉迟拿起一瓶药粉,撒了些在她的伤口上,鸢也吃疼,下意识缩腿,尉迟抓住她的脚踝:“别动。”
“疼啊。”
“忍一下。”
尉迟用纱布将她那两个脚趾包扎起来,再抬起头看她,见她受不了疼痛地将头扭向一边,眼睛紧闭,好像还咬住了后牙,下颚紧紧绷着。可就是疼成了这样,也没哭叫,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韧性。
要说她刚才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那现在就像一只受苦的小猫,连浴巾松了都没有发现。
尉迟倒也不是故意看她,只是那像凝结的炼乳一样的细嫩圆满,横冲直撞进他的眼。
唔,或许他刚才判断失准了,现在的她还是像兔子,白兔子。
尉迟移开视线,‘绅士’地没有提醒她浴巾松了,只将东西收拾回药箱里,忽而问:“为什么不向你外祖家求助?”
鸢也眼神一黯:“不想给他们添乱。”
尉迟挑眉,倒也明白。
自从老爷子十几年前离世后,陈家就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内斗,总体分割成两个派系,同一个派系里又有几个小团体,乱得不行,年初大房的长子才在族老的扶持下强行继位家主,可陈家里不服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作为外孙的姜鸢也,这种时候确实不好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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