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听到他亲口承认便是谷慕风,回想起黑衣人的种种过往和行径,虽然与之前认识的谷慕风有所不同,但隐约还是可以看见当年的影子。
当年在武当的后山谷慕风屡屡要杀死自己,但终归是自己将他逼落深谷,朱相如每想起来,总有些愧疚之情。如今见到他居然活着,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几分庆幸,也有几分欢喜,心想:“既然他还活着,那么我就不必内疚于心了。”又想到那么高的山崖摔了下去,他居然尚且逃得性命,可见也是造化。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了几分安慰,欠疚之心便轻了许多。
璇规颤声道:“谷师兄,既然是你,为什么不早早相认。我们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尚在人世,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能告诉我吗?”璇规知道谷慕风当年喜欢自己,而他的死多少与己有所关联,如今见他尚在人世,实是欢喜多于惊异。
谷慕风又是仰天一笑,嘶声说道:“你们都巴之不得我死,特别是这个姓李的小子。”他指着朱相如道:“没想到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哈哈哈哈。”
朱相如肃然道:“谷师兄何出此言,我们师出同门,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当年是你一再相逼,我被迫自卫,你才失足摔下深谷的,这些你心里比我清楚。”谷慕风恨声道:“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死,自从姓李的小子,重返武当后,你们就忘有我谷慕风这样一个人,这姓李的小子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姓朱的后人,你们为什么个个都想我死,荀玉鹤、罗飞鹤、张白鹤,还有玉峰那个老家伙,你们都不待见我?”他声嘶力竭地说道。
璇规道:“谷师兄,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谷慕容身子一转,指着璇规叫道:“还有你,你和他们是一路的货色。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喜欢你的,可你,那小子一旦回来,你立刻移情别恋,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璇规被他当众一番指责和谩骂,又是羞愧又是委屈,泪水哗地便流了出来,哭道:“你…你胡说八道,你冤枉我。”秦桑若看到璇规哭出声来,当即对谷慕风道:“你这个丑八怪,要不是璇规姐姐,你早被相如大哥一剑杀了,却在这里满嘴喷粪!”
谷慕风两眼似要喷出火来,大叫道:“杀啊,你们来杀我啊,一剑杀了我,老子要是怕死,就不来了。”朱相如冷声道:“姓谷的,你不要苦苦相逼,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你快走吧!”说着走上前去,扬手将他的穴道解了。
谷慕风一楞,说道:“我要么今天将我杀了,我今天不杀我,我将来必要杀你,你可别后悔。”朱相如道:“我既然想好放你走,就不怕你来杀我,何悔之有,我等着你。”
谷慕风鼻孔哼了一声,顿了一顿,说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要看我的脸吗,今天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一扬手,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面罩一摘下,不少人便啊地一声惊叫出来,璇规和秦桑若更是扭转了头不敢再看。那根本不能叫脸,鼻子、嘴巴整个脸庞全部是疤痕、坑坑凹凹,五官和脸庞根本全是扭曲的,倒象是不懂事的孩子乱拼乱画出来的,一眼看去,令人直想呕吐。只有眼睛,受的损伤较少,能看见事物。
众人看到他容易被毁成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怜悯。均想,这个人不知道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和痛苦,将一张脸全部毁了,难怪他无论何时都要戴着面具,这个样子如何能出来见人。朱相如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戴上面罩吧!”谷慕风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叫道:“怎么样,你们怕了吧,姓朱的,你满意了吧。你见到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痛快很解恨!”
朱相如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谷慕风道:“你就假惺惺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假惺惺的样子。”无为教众人听他辱骂教主,均出声喝止。
璇规定了定神,走到谷慕风身前,柔声说道:“谷师兄,将面罩戴上吧!”说着从他手里将面罩拿过,手有微微有些颤抖,说道:“我替你戴。”谷慕风犹豫了一会,终于将头低下,璇规轻轻地将面罩人头发上罩下为他重新套好。谷慕风看着他,眼眶里竟然有些许的湿润。
璇规道:“跌下深谷后,你一定受了很多罪,承受了许多的痛苦,你能给我们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吗?”
谷慕风眼中掠过一丝怨毒的神色,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我所经历的痛苦和屈辱,我不会对任何人讲。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姓朱的小子一手造成的,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
璇规道:“谷师兄,你误会相如师兄,也误会我了。”谷慕风道:“误会?一句误会难道就能化解这比天还高比海还深的的仇怨。”顿了一顿,对璇规说道:“看在你对我还有几分旧情的份上,我不杀你。”指着朱相如怨声说道:“至于你,你今天不杀我,我不会领你的情,你我的仇怨,这一辈子至死也不能化解。我今后誓必杀你!”
朱相如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谷慕风说完,双足一蹬,斜刺里飞出,跃过府衙院墙,转眨便不见了人影,众人见他身负重伤,轻功还如此高明,不禁暗自矫舌。
朱相如命人收拾和清点府衙中的财物府库,府库中有兵刀器械数千件,府库存银有数十箱,约十多万两,全是陈天仁从民间搜刮来的。
在后花园中,教众在一坐水榭旁边发现了一个暗道,顺着暗道通至地下,有一个暗室,那暗室有一道厚约尺余的铁门,门上有一把巨大的铜锁,平日里一定有兵士把守,只不过现在府衙被占,那些兵士死的死逃的逃,见不到一个人影。几名教众将兵器将铜锁斫开,四人合力推开那巨大的铁门,点了火把,只见里面宽敞干燥,几有数十丈方圆,数名教众点着火把进入室内,只见室内全是桌面大小的铜块,一摞一摞堆起,将偌大的地下室堆得满满的,中间只留下一条通道。最起码也有十余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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