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新戏（2 / 2）

“唉~”一坐下来，罗雯雯看着对面的容凌，便幽幽叹了口气。

容凌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索性也懒得出声，果不其然，罗雯雯又耷拉着眉眼看她：“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叹气吗？”

“嗯？”容凌刚刚应了声，罗雯雯便连珠炮般把苦水倒出来：“原本以为出道了就万事大吉，没想到一切才只是开始，每天准备见面会新专辑忙得要死不说，无论什么都要跟着团队的整体步伐来，还要顾及到粉丝的情绪……”

容凌不急不慢地用勺子搅动着咖啡，听罗雯雯滔滔不绝地诉苦。

罗雯雯说的这些，容凌前世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在节目里的时候，仿佛女王般万众瞩目，受尽粉丝拥护，等到正式出道，半只脚踏进娱乐圈，才发现身为爱豆，自己不过是这个圈子的最底层，跟歌手演员不同，没有作品立身的爱豆空有热度，便只有被公司摆布的份。

等到热度耗尽，便如同用过的抹布，顺手就扔掉了。

不过虽然听起来很惨，但容凌也很清楚其中利益，她毫不留情道：“据我所知，你第一名出道，现在的商务资源至少也是七位数吧？”

罗雯雯冷不丁被一呛，讪讪道：“可是要跟原来的经济公司分，还要跟现在团队的公司分，之后到手的就很少了，而且我还要养活好些助理，还要买贵的衣服包包装扮自己……”

“容凌，我可真羡慕你这样，热度和粉丝也有了，自己还有工作室，简直不要太爽。哪像我现在，就是团队里的一个打工仔。”

容凌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老实说，罗雯雯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够用。

一个女爱豆，要是背后没人捧，很快就会被新人取代，单打独斗能走多久，只有成团作战，打出名气来的可能性才更大，等团队有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都足以依傍的光环。

可是这些道理，只怕自己说了她也听不进去，容凌懒得白费口舌：“就算是打工仔，爱豆这个职业，可比别的人赚得要多得多了。”

“这点小钱，跟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罗雯雯压低声音，“诶你知道吗，听说邹絮傍上了圈内一个大佬，马上就要结婚了，微博上晒的钻戒都有鸽子蛋那么大，每天不是坐私人飞机出游就是到处吃喝玩乐，好羡慕啊……”

邹絮曾经也是圈子里的一个小明星，最近她和大佬好事将近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容凌也从阿适那儿听到过这个绯闻，羡慕者有之，非议者也有之。

“怎么？”容凌反问，“你也想跟大佬结婚？”

“那倒也不必。”罗雯雯忙坚定拒绝，“她的老公已经四十多岁，男人四十豆腐渣，又老又丑，送我我都看不上。”

容凌不禁被她的颜控逗笑了：“那你想嫁什么样的？”

“当然是顾栾那样的。”罗雯雯脱口而出，扳着手指头数起他的好来，“长得帅，身材好，气质绝，有钱又有颜，这样的男人谁不想嫁？”

她满脸都写着毫不掩饰的憧憬，容凌神色微怔忪，突然想起什么。

前世这个时候，罗雯雯早就因为和有老婆的大粉私联出游，被他的家人曝光，不得已退赛。

而眼下，她却神采飞扬的在自己面前谈天说地，完全没有发生那些不堪的事。

容凌抿了口咖啡，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不是有很多粉丝吗？肯定有很多舍得给你花钱的人，从他们里面挑就好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罗雯雯就面色大变：“容凌，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当初不是你说的吗，偶像要是私联粉丝被发现了，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又支支吾吾了下，压低声音道：“我就是听了你这句话，害怕出事，和私底下关系好的男粉都断了关系……”

原来如此，容凌眉梢微挑，看来重来一世，自己的确改变了不少东西。

“不过顾栾是男明星，不是粉丝。”罗雯雯又重振旗鼓，“我还是可以的！”

说罢，她又补充了句：“就算是地下恋情也没关系。”

容凌原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见罗雯雯再三重复自己对顾栾的感情，她心思微动：“说起来，顾老师……”

“怎么了？！”罗雯雯急不可耐地追问。

“我和你讲，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啊。”容凌像是生怕被旁人听见小声道，“前几天，我接了他公司邀请拍的戏，民国剧，女主。”

“而且……据说男主这个角色是顾老师来演。”

罗雯雯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可据她所知，容凌从来都不会撒谎。

一瞬间她差点尖叫出声，又想起这是咖啡厅只得调成震动模式，恨得拼命跺脚：“啊啊啊啊容凌，凭什么你运气就这么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

“嘘！”容凌将食指点比在唇边，“剧本我已经看过了，里面还有别的女角色，如果你想试试演戏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问问顾老师。”

罗雯雯的羡慕嫉妒恨瞬间化作对容凌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就差泪流满面以证明自己的真心。

毕竟大环境就这样，几乎所有爱豆到最后的结局都是演戏，能够在当红小生顾栾主演的戏中先露露脸当做客串，既不用抗收视也不担心番位被嘲，那就是天大的热度了。

不过这种事罗雯雯还是不好意思让容凌开口：“这样吧，我回去让公司经纪人帮忙打听打听，问问能不能把我塞.进去，如果不行，再求你帮帮忙好不好？”

“没问题。”容凌点点头，还一本正经地将手搭在罗雯雯肩上，“加油。”

“什么加油？”罗雯雯一头雾水。

“早日成为顾栾的地下情人啊，我相信你可以的。”容凌展露诚恳的微笑，眼底的光芒却隐约闪烁，藏着些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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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月，语音消息里阿适的尖叫便印证了容凌的猜想：“姐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今天对接人告诉我了，男主真的定下了顾栾！”

“天啦，我都能够想象到，这部剧要是上了，到时候你得多火，小花top指日可待，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清空所有的社交软件，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当的发言，千万不能让人扒出什么黑料。”

“幸好咱们提前把合同签了，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这个饼。”

和阿适的激动相比，容凌倒从容得多，与此同时，她收到罗雯雯发来的消息：“容凌，我们公司给我争取到了女三的角色，nice！多谢姐妹告知之恩。”

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主演阵容定下来后，渐渐网上就有风声：“据传，《最是人间留不住》即将开拍，男主程质由顾栾扮演，女主是容凌，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光粉丝，就连路人也一致得出结论——假的，溜粉无疑。

不是说顾栾不可能是男主，也不是说容凌不可能是女主，而是两人之间的咖位，至少还差100个《发光吧，少女！》节目的热度，一个新人，怎么可能上来就跟他对戏？

当然也有那么一小撮顾栾粉丝不想听的声音，从cp粉嘴里发出：

“啊啊啊啊啊kswl，没想到故城枯荣还有售后，爷青回！”

“导师不能和选手谈恋爱，但现在容凌已经不是选手了，家人们，故城枯荣搞起来！”

在除了cp粉外，所有人都当这是谣传时，官方的最新发布猛然杀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配图是一张定妆照，照片中容凌身着一件深红色旗袍，精致烫染过的卷发被盘到脑后，白墙黑瓦中斜倚小轩窗，窗外落.红如雨。

等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官博紧接着又发布了男主的定妆照。

居然真的是顾栾，一身深蓝色军装打扮，轮廓英挺，盛气凌人。

之后还一连串官宣了别的配角，比如在《发光吧，少女！》中第一出道的罗雯雯，也会在剧中客串一个小角色。

这下网友齐齐沸腾了：“我艹艹艹艹！今天真的不是愚人节吗？”

“晕，军阀装配旗袍，跟故城枯荣这个cp名绝配，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顾栾不会是m吧？容凌在节目都那样怼他了还不离不弃，想起来还有点小刺激。”

起初顾栾的粉丝甚至还以为这是对家p图恶搞，再三确认后，发现她们心中的男神居然要和容凌拍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随后疯狂抹黑工作室：“艹**的，这是给顾栾接的什么资源，居然跟容凌平番，你们脑子里进水了吗？”

“是不是顾栾平时对你们太好了，心里连点b数都没有，我看工作室就是欠日。”

顾栾粉丝甚至在微博上发布抽奖博，细数他公司的不作为和失职，奖品有他代言的电子产品首饰护肤品乃至现金，只要转发跟风辱骂工作室，就有机会获得大礼包。

然而除了粉丝外，外人当然是看得明明白白：“谁不知道顾栾是公司股东，话语权有多大，这一看就是他自己接的，粉丝还自欺欺人呢，看起来感觉真可怜。”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纷纷在论坛开贴：“顾粉别生气呀，人家容凌能唱会跳长得美，身家清白又没什么黑料，有这样的女明星当嫂子，总比那些网红外围好。”

“容凌粉丝说说，对顾栾这个姐夫你们满意吗？”

“发光少女姐夫101，我宣布顾栾c位出道”

“西八，满屏的故城枯荣，你们没有心，还记得过世cp凌霜傲雪吗？”

“请未出道组素人不要碰瓷女明星宁暮雪，靴靴”

“容凌没出道怎么了，资源不还是吊打？”

……

闹闹哄哄中，容凌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剧本围读。

导演编剧男主女主以及各路配角统统在场，就算是每个人随便说上几句话，也足够忙活到从早到晚。

等到散场时，已经快到凌晨，容凌收拾包刚要走的时候，剧组的编剧小八突然坐到她旁边：“容小姐你好，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下。”

“叫我容凌就是了。”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就是那个……”编剧欲言又止，“你微博上，能不能将顾栾老师关注一下？”

她话音刚落，又忙补充道：“你懂的，等这部剧上了，到时候为了让观众更有投入感，你们戏外的营业也必不可少……”

“我懂。”容凌点头，毫不犹豫地点头，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关注顾栾，一气呵成。

见她如此爽快，原本还小心翼翼的小八反倒愣了下，原本容凌美艳中有几分生人勿近的盛气，连对顾栾都没怎么笑过，小八还担心她不好相处。

眼下看来，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再与编剧单独交谈了下对角色的看法，等容凌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凌晨。

唐云还没睡，正睡眼惺忪地在客厅看着电视等她，听见开门的动静，忙起身迎上来：“凌凌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新戏快要开机忙得很，叫你不用等我。”容凌边换鞋，嘴里念念有词，自己也是困得打个哈欠。

她双手搭上唐云的肩，将她转了个方向：“该睡美容觉了，去吧，不用管我。”

说着，容凌自己也快步上楼，想要早点歇息，连身后唐云的叫喊都抛在脑后。

看她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唐云连着诶诶两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