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凤鸣泣血啼（1 / 2）

今日的早朝上, 群臣微妙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气氛压抑，暗『潮』汹涌。

姜仁扈向来凌『乱』的发丝, 今日梳得一丝不苟，上穿着朝服, 与平日的慵懒混沌不, 看起来是难得的精抖擞。

魏闵德向来带着笑意的脸，今日变得肃穆郑重，不复往日中庸的态度, 眉眼凌厉, 不怒自威。

孟怀古站在最前面, 他敛眉垂目, 腰间挂着那把属于他的匕首, 『色』严肃, 让人不敢靠近。

祁丹朱之前之所以可以在宴席上带着匕首, 是因为锦帝曾下过旨意, 她可以不必遵循规矩, 可即使是她，也不像孟怀古样，堂皇之的在朝堂之上带着匕首, 御前是不允许带利刃的。

时众人才想起孟怀古份的不，他曾是指挥三军的军师，是开国之臣，是锦帝的义兄，是最德高望重的老臣。

大祁建立之初，锦帝曾要册封他为镇国公，他虽然拒绝了, 但无人敢不将他当做镇国公看待。

孟怀古挂在腰间的把匕首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代表着孟怀古是锦帝义兄的份，孟怀古些年来低调行事，从未以锦帝义兄自居，今日是他今天第一次将把匕首带出来。

把匕首不象征着他们三人的兄弟情，象征着君鹤晏和孟怀古于锦帝的恩情，锦帝当初如果没有他们相助，根本无法走到今天的地位。

锦帝不想提及段恩情，却也无法忽视段恩情。

孟九思站在孟怀古的后，他手下的兵一直在殿外巡逻着，个个『色』紧绷，仿佛随时可以冲进来。

孟九思微微抬眸看向君行之，君行之站在他左前方的位置，面容冰冷，周的气场比平日要凛冽。

孟九思抿了抿唇，收回了目光。

锦帝没有注意到朝臣们紧张地气氛，他微微偏着头，愠怒地看着非要跟他一起来上朝的陈皇后。

陈皇后坐在他左下首的位置上，对锦帝警惕的目光视若无睹，毫不动摇地坐在那，她垂暮看着台下，满心满眼都是站在下面的君行之。

陈家人跟陈皇后一样，样『色』振奋，昨夜陈皇后已派人告诉了他们君行之的真实份，他们知道活着后，忍不住激动又雀跃，他们在朝为官，跟君行之相处日久，了解君行之的品『性』，得知他就是，不由齐心决定好好辅佐。

些年来他们一直劝陈皇后再生一，可是陈皇后根本不愿意，他们没办法，谨守本分，每日过的如履薄冰，免得被日后的新防备算计，凡事低调，尽量不参与到党派的斗争中。

现在他们得知活着，如此出『色』，不由斗志昂扬，想力保恢复份。

祁明胥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已受到了威胁，他像平时一样，耀武扬威地站在前面，他若无其事的站了一会，总觉得很多人在有意无意地看向君行之，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蔑视地跟着看了一眼君行之。

君行之个人油盐不进，难以收买，如果不是祁丹朱对他有用处，他早就想办法把君行之弄出朝堂了。

不就是一个穷书生么？有什么资格在他清高？且先将君行之留着，等日后他登基为帝，再好生挫磨他，一点一点将他上的硬骨头碾平。

祁明胥想到，不由阴险的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锦帝陈皇后不为所动，不由皱了皱眉，顺着陈皇后满心欢喜的眼看过去，触及到君行之冰冷的面容，『色』不由有些复杂。

君行之长玉立的站在哪，面容沉静，恍然一瞥竟当真跟他年轻的时候有些相像。

锦帝有些出的想，朝朝那孩，他没有抱过呢。

魏闵德出列，破了殿内诡异地宁静，“陛下，刚才臣看到九驸马的父亲已到了，可要宣他进来？”

锦帝回过来，心下一『乱』，他现在想起君鹤晏的事便觉得心烦，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一把匕首已，朕私下询问他就行了，不必将此事搬到朝堂上来，驸马的父……”

锦帝声音微微一滞，抬头看了一眼君行之，含糊道：“不过是一名山野村夫，没过什么大场面，别让他过来了，免得吓到他。”

孟怀古出列拱手，声音四平八稳道：“陛下，此事事上将军君鹤晏，岂是小事？非私事，是朝堂之事，搬到朝堂上来正为合适。”

锦帝蹙眉看了他一眼，『色』有些不悦，但没有公然反驳他。

陈皇后转过头，缓缓开口道：“陛下，十年前上将军与一坠崖，如今上将军的匕首重新现世，此事疑点重重，大家都有些好奇，不如就把人带上来好好询问一番，省得到时候不清不楚，反被传的流言四起。”

锦帝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陈皇后其实是想趁个机会寻问的事，证明的份。

他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训斥道：“大祁并无什么上将军，皇后甚言。”

陈皇后面对他的怒火丝毫不以为然，她面『色』不变道：“陛下，人已等在殿外了，反正就是问几句话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不如就将他叫进来问清楚吧。”

锦帝垂目看了一眼孟怀古和魏闵德，微微拧眉。

如果是以前，沈山或者吴赤东一定会看透他的意思，善解人意地出来阻拦，再不济，有沈山那一派的官员会出来说话，可如今些大臣像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一样，知道无动于衷的站在那，一点也不会揣测帝心。

他放眼望去，才发现朝堂上善于阿谀奉承的臣们，不知不觉已七零八落了，些臣大多数以祁明毓、沈山和吴赤东为首，随着他们的倾覆，些人也渐渐退出了朝堂。

锦帝面『色』微沉，竟然想不起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时间有些抓不住头绪。

他看着坚持的众人，烦躁地摆了摆手，“把人带上来吧。”

不出一会儿，秦清淮就被人带了上来，他在众人的注目下，低着头走至殿前。

祁明胥微微侧脸，轻蔑地看了一眼秦清淮上的粗布衣衫，心道君行之果然是乡野村夫的儿，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由加鄙视。

秦清淮一藏青『色』的粗布衣，头发花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看起来像一位佝偻的老人。

他拄着拐杖，一直走到殿前中央，然后停住脚步，在锦帝淡漠的目光中抬起头看向锦帝，跟他佝偻的体不，他的目光看起来锐利无比，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农家汉，那是一双历过杀戮，上过战场，才练就的凌厉目光。

锦帝看清他的面容之后，『色』微微迟疑了一下，想了片刻，一下坐直了体。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秦清淮道：“……是你！”

大家不由都朝秦清淮看了过去，不知他份的朝臣们面面相觑，十年过去，即使是旧相识，有一部分老臣也认不出秦清淮了。

秦清淮面『色』从容地行礼，沉声道：“陛下，没想到您记得罪臣，罪臣正是上将军君鹤晏的副将秦清淮。”

众人不由惊讶，锦帝对上他的目光，彻底变了脸『色』。

秦清淮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仿若一从深渊爬出的恶鬼，是来找他索命的一般，令他心惊。

锦帝一颗心一沉到底，他勉强定了定心，『色』莫测地看着秦清淮，声音震颤道：“你不是已死了吗？”

秦清淮直直地望向锦帝，沉声道：“罪臣当年的确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可罪臣不甘心就样闭上眼，不甘心让人一辈戳着脊梁骨骂我的好兄弟们是叛军，所以罪臣硬挺着一口气，从鬼门踏了回来，除了废了一条腿，命倒是保住了。”

锦帝听到他的话，无法抑制地了一个寒颤，觉周遭寒气森森，就像夜的那些噩梦都变成了现实一样，让他不寒栗。

安静片刻，陈皇后开口道：“秦大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有上将军的匕首？”

秦清淮拱手道：“皇后娘娘，十年前，上将军被『奸』臣所害，『逼』至悬崖，上将军走投无路之际，得抱着跳下了悬崖，罪臣当时得上将军的命令，正守在崖下，找到他们时，上将军已死了，但被他牢牢护在怀，安然无恙，臣将他们带走，也因此才会有上将军那把匕首。”

他话的信息多，话音一落，不由场哗然。

祁明胥一下变了脸『色』，眼如刀一样看向秦清淮，面『色』阴郁，咬牙道：“你说活着？”

“正是。”秦清淮态度不卑不亢。

他的目光在君行之冷若冰霜的面庞上微微停留，心叹息了一声。

君行之是个好孩，可惜……他是锦帝的儿。

秦清淮自知些年来自己负血仇，虽然认真教导君行之，却没有一日真的将他当做儿疼爱，甚至有的时候仇意涌上心头，会故意折磨君行之。

人非草木，孰无情，过些年的相处，他也是深知君行之的为人，如今想来，不由有些后悔。

君行之仿佛对四周的哗然无知无觉，他面『色』不变地站在那，好像一切与他无，他是冷眼旁观地看着一切，像他一直以来被迫接受的命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