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转眼两年后（2 / 2）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祁丹朱手里的竹篮，随口问：“篮子里拿着什么？”

祁丹朱把竹篮交给婢女，在她身侧的躺椅坐下，：“昨日下了场雨，我顺路去捡了些蘑菇。”

衾雅夫人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嗔：“你啊，适应的倒快，哪里像做过二十年公主的人，倒是越来越像这里的姑娘了。”

祁丹朱轻轻笑了，侧身看着她，双眸明亮：“夫人，我们今晚吃菌菇锅吧，汤汁鲜美，菌菇肥嫩，再放些枸杞，既补身体又好吃。”

衾雅夫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爽朗：“被你说的我都馋了，我们今晚就吃菌菇锅，把乌亥里叫过来，我们一起吃热闹。”

乌亥里跟王叔齐尔东的关系不错，齐尔东死后，他一直帮忙照顾着衾雅夫人，时常来齐尔东王府里看望她，颇为孝顺。

祁丹朱轻轻点头，了一声‘好’，浅：“不过菌菇汤这么清淡，乌亥里一定不喜欢吃。”

衾雅夫人失笑，“那孩就喜欢大口吃肉，菌菇汤这种需要细品的好滋味，他那个能把燕窝当稀粥喝的舌头根本尝不出那么鲜的味道。”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她翻了个身，想起晚能喝菌菇汤，不由心情极好。

她道：“我虽然在这里适应的不错，可我的口味终究是中原人的口味，有些东西是一辈也没法变的。”

衾雅夫人点头，认同：“我也是，虽然在这里住了半辈，可我是不喜欢吃那些半生不熟的肉，也不喜欢喝那么烈的酒，所以齐尔东才在府里给我养了中原的厨子。”

祁丹朱笑了，“您和齐尔东王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衾雅夫人叹道：“人都死了，再好也是天人永隔了。”

祁丹朱看着远处的落日，微微有些伤感，夕阳渐落，黄昏往往是归家的时候，背井离乡的人看到日落难免会觉有些孤寂，会想起那些本该着她们回家的亲人。

衾雅夫人跟她一起看了会儿夕阳，看着她道：“望瑶来信说，狗皇帝最近又在上朝的时候提出要给太子娶太妃了。”

祁丹朱心跳慢了半拍，眸『色』微微动了动，抬眸看向衾雅夫人，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陈皇后跟衾雅夫人感情甚笃，经常写信过来，祁丹朱偶尔会从衾雅夫人嘴里知道一些只言片语。

她知道君行之这两年越来越出『色』，他成为了让朝野信服的太子，百姓和朝臣们对他的信任和依赖，甚至隐隐超过了锦帝。

他用短短两年的时间清除了沈关山人留下的党羽，同时削弱了祁明胥手里的权力，现在京城里除了锦帝之外，他毫无疑问是最大的掌权者，有陈家人和魏家等人全力支持他，所有皇里已经无人可与他匹敌。

祁丹朱早知道君行之很出『色』，却没料到他动作如此之快，转眼，他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储君了。

祁丹朱还知道，这两年来，锦帝一直没有放弃让君行之娶太妃的想法，君行之全都拒绝了，每次君行之都没有给出理由，只是毫无缘由的拒绝，每每惹得锦帝火冒三丈。

这一次……祁丹朱不由抬眸看向衾雅夫人。

衾雅夫人看着她眼中隐隐焦急的神情，故意不紧不慢地摇着里的羽扇，就是不开口。

祁丹朱等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微红着脸，抬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衾雅夫人轻笑了一下，才开口道：“太子是没给狗皇帝面子，又当着朝臣的面给拒了，狗皇帝病了一场，看样子这次气不轻。”

祁丹朱不自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莫名有些失落。

其实君行之同不同意娶太妃，好像早就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当初走得那么决绝，君行之恐怕里恨极了她。

他早晚会有太子妃吧……祁丹朱微微有些失神。

衾雅夫人没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自顾自地笑：“太子样样都好，就是老顶撞狗皇帝，狗皇帝估计是又气又拿他没办法。”

君行之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只要不犯大错，锦帝就没办法撤了他的太子之位，更何况锦帝也没有其它儿子可以选择，锦帝没糊涂到将天下交给祁明胥那样的无能之辈。

衾雅夫人想象着锦帝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幸灾乐祸道：“狗皇帝活该。”

祁丹朱淡淡笑了，她现在对锦帝仍然有怨，仍然有恨，这些怨和恨一辈都不会消失，但锦帝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人了。

她离开京城这么久，除了她一直放在心里的人之外，盛京里的所有人和事好像都已经变很遥远了。

衾雅夫人摇着羽扇，眼角留意着祁丹朱的面『色』，：“我听说你儿子已经会说话了。”

祁丹朱眸光微亮，抬眸看她，眼神急切：“朝朝会说什么了？能说几个字？什么时候会说的？”

衾雅夫人摇了摇头，“望瑶在信中没有多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皇后不知道祁丹朱还在衾雅夫人这里，所以在信里不会多言这些事，衾雅夫人偶尔看祁丹朱思念的紧了，才想办法帮她问几句。

祁丹朱失落的垂了垂眸，眼中漫过无法遮挡的思念，半晌都没有说话。

衾雅夫人看了她一会儿，正『色』道：“丹朱，我留你在塞外两年，你可恨我？”

祁丹朱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感激：“我知道您把我留在这里，是担我流落在外会不安全，您是为我好。”

“那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将冰融丸给了你，愿意放你走吗？”

祁丹朱轻轻摇头，茫然看着她。

衾雅夫人了，声音慈祥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留你在这里不止是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给你时间想清楚，两年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你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祁丹朱轻声低喃，神『色』有些茫然，“我只知我想回京城，可回去之后要做什么，要待多久，我却都没有想好。”

她只是在得知可以离开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甚至是有些冲动的想要回京城，这种冲动太过强烈，强烈到她没办法『逼』着自己去其他地方。

衾雅夫人问：“想过回去要做什么么？”

祁丹朱抬头了，故作轻松道：“我回京去给明长送『药』呢，多谢夫人，明长终于有希望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祁明长能够重新站起来，是比她报仇要重要的事。

“有呢？除了你弟弟之外，你想见谁？”

祁丹朱微微怔然，失落道：“有些人不是想见，就可以见的。”

“为什么？因为你们隔着血海深仇？因为你欺骗过他？是因为你讨厌他的父亲，所以也讨厌他？”

祁丹朱立即摇头，想也不想就否认：“我永远不会讨厌他。”

衾雅夫人语气笃定，“那你就是还喜欢他。”

祁丹朱黛眉轻蹙，她当然还喜欢君行之。

衾雅夫人语重长道：“我当初要嫁给齐尔东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反对，有人跟我说塞外的人茹『毛』饮血，段非常残忍，我跟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人说塞外的人不讲究伦理纲常，齐尔东这辈会有数不尽的女人，这些女人里甚至可能会包括他父亲的女人，他们说我跟了他一定会后悔。”

祁丹朱好奇地看着她。

衾雅夫人轻轻了，抬手『摸』了『摸』脖颈齐尔东王送给她的项链，“我当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跟家中脱离关系，毅然决然地跟着齐尔东来了塞外，这些年来，只有望瑶这个从小就跟我亲厚的外甥女，没有跟我断了联系，一直写信来关心我。”

衾雅夫人了，眼中一片温柔，“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尔东没让我受过一天苦，他这辈只有我一个女人，我离开家的时候，他们都说我会后悔，可现在即使齐尔东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依旧没有后悔过哪怕一瞬间。”

祁丹朱不由跟着她笑了，她虽然没有见过齐尔东王，但从衾雅夫人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来，齐尔东王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给了衾雅夫人一份不后悔的爱。

衾雅夫人含笑看着她道：“丹朱，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明白，你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那么你只要遵循你自己的内就行了，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内走下去，慢慢就会找到答案了。”

祁丹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许久，抬头：“那我明天就启程回京。”

这就是她底最迫切的声音。

衾雅夫人问：“不再多待几天？”

祁丹朱将放在胸口上，浅：“我的告诉我，它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衾雅夫人：“好孩，有了决定就去做吧，如果有一天不知道去哪里，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夫人，谢谢您。”祁丹朱轻轻点头，眼神感激。

衾雅夫人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