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已经被弄糊涂,分不清自己该叫‘太子妃’什么。
君行之给擦了擦手,沉默一会儿道:“朝朝果喜欢,可以叫娘亲。”
“娘亲......”朝朝试着叫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叫完之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朝朝喜欢娘亲。”
君行之『摸』了一下朝朝的头,“这个你学得倒快。”叫『奶』娘学不会,叫娘亲倒是一学就会。
祁丹朱正要走进来,听到朝朝软软的称呼,掀帘的动作不由一僵,她站在门口抬眸望去,朝朝坐在君行之怀,笑着向她招招手,脆生生道:“娘亲,快过来呀。”
祁丹朱压下心的百般滋味,走过去对君行之笑笑,“把朝朝给我吧,我喂吃点梨花酥。”
朝朝刚才在外面跑那么久,想来是真饿了。
君行之点头,将朝朝交给她,自己去书桌前,找了本书看起来。
祁丹朱把朝朝抱到暖炕上,将梨花酥放到旁边的小桌上,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朝朝面前,捏着梨花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
“娘亲。”朝朝看着她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
“嗯。”祁丹朱心有点酸有点疼,低低地应。
朝朝唤一声,她就应一声。
朝朝喊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忽然亮一下,“娘亲就是孙小虎和李春春都有的那个娘亲吗?生朝朝的娘亲?”
从有记忆以来,生活中就没有娘亲这个角『色』,但孙小虎和李春春都是他的玩伴,看过们的娘亲接们回家,们的娘亲都对们好好,一直偷偷羡慕,想有自己的娘亲。
祁丹朱看一眼君行之,君行之手拿着一本书,没有反驳,祁丹朱回头看向朝朝,瞬间红眼眶,『摸』着的脸颊,带着鼻音轻轻‘嗯’一声,“是生朝朝的那个娘亲。”
朝朝在祁丹朱手轻轻蹭了一下脸蛋,眼睛充满惊喜,兴奋地看着祁丹朱,眼睛亮晶晶问:“娘亲会像孙小虎的娘亲一样做好吃的糕点么?”
祁丹朱眼里的泪瞬间憋回去,脸颊一红,摇摇头。
朝朝没有失望,又充满期待地问:“那娘亲会像李春春的娘亲一样煮好吃的小丸子吗?”
祁丹朱再次红脸摇摇头。
她正窘着,身后传来君行之一声压低的笑声。
这是她回京后,第一次听到君行之这般畅快的笑声,不由回头望去,可君行之手拿着一本书,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嘴角绷紧,面『色』从容,脸上并没有丝毫笑容。
她收回目光,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听错。
朝朝拍着祁丹朱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娘亲,没事的,朝朝不嫌弃娘亲。”
君行之这次没忍住,又笑一声,清润的笑声如清泉一样,拿着书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祁丹朱很确定,自己这次没有听错,君行之就是在嘲笑她。
她回头飞快地看君行之一眼,窘迫地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身后。
她看着朝朝期待的神『色』,清清嗓子,对朝朝道:“娘亲现在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娘亲可以去学,朝朝想吃什么?”
“不许学。”君行之声音沉沉地突然出声,语气严肃。
朝朝被他严肃地语气吓得瑟缩了一下,茫然无措地看着君行之。
祁丹朱无奈回头,窘迫道:“我现在虽然不会,但学过之后说不定就会,朝朝既然想吃,我就下厨试试。”
“不许学。”君行之又重复一遍,凝眉看着她,语气坚定。
祁丹朱看神『色』严峻,拿了块梨花酥走过去,喂到他嘴边,打趣道:“太子殿下,您怎么越来越霸道?”
君行之微微一愣,紧张抬眸,“你不喜欢?”
祁丹朱莞尔,低下头道:“喜欢。”
君行之抿了抿嘴里的梨花糕,有些甜,有些香,像祁丹朱身上的味道。
祁丹朱眸中浸着温柔笑意,低声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故意骗我说这句话啊?”
君行之微怔抬头,祁丹朱笑眼明亮的望着,漂亮的桃花眸里清澈明净。
有一瞬间恍惚,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祁丹朱好像回来了,没有以前的嚣张跋扈,却比以前更自由灵动,多丝丝温柔,充满了鲜活气。
朝朝坐在暖炕上,不甘寂寞地喊:“爹爹和娘亲说什么悄悄话呀?朝朝想听。”
祁丹朱和君行之相视一笑,君行之低咳一声道:“娘亲身体不好,不能累到,朝朝果想吃什么就让御厨做。”
朝朝张大嘴巴,紧张兮兮地看着祁丹朱,赶紧道:“朝朝不吃,朝朝吃梨花酥就行。”
是大祁唯一的小皇孙,从小到大吃好的、用好的,根本就不缺吃的,想吃什么立即就会有人送到他的面前,想吃祁丹朱亲手做的饭,不过是羡慕别人有娘亲而已。
祁丹朱看着朝朝吓得微微泛白的脸,无奈看着君行之,“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你别吓到朝朝。”
君行之拉住她的手,用手指轻松圈住她的手腕,蹙眉道:“还是太细。”
祁丹朱轻笑,“我今晚多吃点。”
“嗯。”君行之点了点头,依旧握着祁丹朱的手腕不舍得放。
祁丹朱任由他握着,靠在书桌上,语气轻松道:“你的生辰快到了,我跟管家商量了一下,还按照往常的规矩来办,你喜欢去就去,你不喜欢去就不去。
她想了想,低声添了一句,“你果愿意,我和朝朝私下陪你过。”
君行之抬头看她,轻轻‘嗯’一声,低头继续看着她的手腕,纤细,皓白,不盈一握。
“这两年......你陪乌亥里庆祝过生辰么?”君行之忽然问。
祁丹朱轻笑,看着呷醋的太子爷,无奈道:“乌亥里每年过生辰的时候,那西汗王都会在草原上给举办篝火宴会,宴会上不止有那西汗王,还有祁芙薇,有这两位在,我哪敢『露』面啊。”
她在塞外的时候,乌亥里和衾雅夫人一直帮她瞒着那西汗王,还好那个时候那西汗王已经老眼昏花,病糊涂,所以才被他们轻易瞒过去,她是去塞外取『药』的,自然小心翼翼躲着那西汗王和祁芙薇,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你过生辰呢,你在塞外的时候,是怎么过生辰的?你在那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认识乌亥里和衾雅夫人,乌亥里可会去陪你庆祝?”君行之不依不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像皇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子,可他就是想问,就是想知道,不然他每次想起来,心都像针扎一样疼。
祁丹朱眸『色』微微动了动,她看一眼坐在暖榻上乖乖吃梨花酥的朝朝,又低头看看隐隐生闷气的君行之,低声道:“你和朝朝都不在我身边,我哪里有心情过生辰,往往那天我都会早早躲出去,到塞外高的山上眺望大祁,想象着你们的模样,在山上坐上一天,等日落了再回去。”
君行之抓着她手腕的力气不自觉大了几分,眉心渐拧,固执地问:“那你为何不早些回来?”
祁丹朱睫『毛』颤了颤,垂眸看着君行之,声音轻颤道:“行之......我需要鼓起勇气才能重新迈进京城啊......”
京城曾经是她想逃离的地方,这有她想杀却不能杀的仇人,有她想爱却欺骗的爱人,她在这个地方步步为营,无一日真正快活过,她如何能做到再轻易踏足这呢。
君行之的心猛地颤一下,抬头看向祁丹朱,‘仇人之子’这四个字,与祁丹朱从不敢触碰,一碰便鲜血淋漓,们默契的不曾提及过。
不自觉松开祁丹朱的手腕,垂下目光,不敢去看祁丹朱的眼睛。
从不敢问祁丹朱心中是如何想他,恨多还是爱多,不敢想祁丹朱每次面对时是什么心情,逃避着这个问题,回避着自己是祁丹朱仇人之子的事,这是他和祁丹朱从不敢提及的话题,有些伤痕一旦流血,就难以复原。
在祁丹朱回京之后,努力竖起全身的棱角,支撑着自己的强大,其实只是在害怕,害怕看到祁丹朱厌恶的眼神,果那样,会让他彻底崩溃。
祁丹朱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腕,微微愣了愣,抬头看着君行之微白的面容,解释道:“行之,我不是怪......”
君行之忽然神『色』狼狈地站起来,头也不回道:“我想起朝中还有事,出去一趟。”
逃似地快步走出去,不敢听祁丹朱继续说下去。
门帘上的坠珠互相撞击,清脆的响着,珠落玉盘。
“爹爹怎么?”朝朝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祁丹朱苦涩道:“爹爹没事。”
她忽然明白君行之在逃避什么、在害怕什么,是她一直忘告诉君行之,其实她从未将君行之当‘仇人之子’。
在她决定回京的那一刻,君行之就只是她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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