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澧脸耳根子更红了, 别过头摆弄手指,不去看她。
当时两个人吵架,他是个要脸的人, 怎么可能低头, 说是给她过生日才来的,那显得他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像是求和似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要不要喜欢赵羲姮, 自然不能低头。
六月一日, 是赵羲姮执着鞭子, 在山洞出现,将他带出来的日子, 自那一天开始,卫澧才真正有了生命,作为人活在世上。
十一月三十日, 赵羲姮的生日, 他明明说着讨厌赵羲姮,恨她恨到骨头缝儿都疼,但还是默默去收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
他脸一红,赵羲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佯装愤怒道, “给我过生日怎么才只拿一点酒来, 你心里是不是没我?”
“闭嘴吧,我能记着就不错了。”卫澧恼羞成怒, 直接去捂住赵羲姮的嘴,“不对,谁说是给你过生日的,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赵羲姮把他的手从嘴上扒下来, 穷追不舍地问道。
“知道就知道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卫澧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快步走出去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处理了。”
赵羲姮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这个小家伙就是在她生日那天来的。
大周年轻人并不崇尚过生辰,一般只有年过六十的老者,才会每年大肆庆祝,因而赵羲姮倒也不生气卫澧只给她带了酒。
卫澧路上遇见了一队侍女,她们嘻嘻哈哈的往厨房方向去,见着卫澧连忙收敛笑容。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都滚去扫地!”他眉眼间满是烦躁,甩袖走了。
地上跪着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公又发什么疯,分明这几个月与夫人琴瑟和鸣,神仙眷侣,已经修身养『性』了啊?
四月拜谒述职,三月下旬的时候,各地太守就已经陆陆续续带着家眷到来了,尤其是那些个年终汇总被打回去,又罚了俸的,他们惴惴不安,生怕来的晚了再惹卫澧发怒。
还有新收并的原幽州郡城的六位太守,也早早来到了,毕竟比起平州其他太守,他们算是外来户,还没『摸』准新主子的脾『性』,又与新主子没半点儿情谊,谨慎小心讨好是应该的。
人一多,难免吵吵嚷嚷的,尤其对卫澧这种讨厌闹腾的人来说,他这几日脾气都很暴躁。
吃过晚饭后,西院的热闹几乎掀翻了锅,传到东院的时候细听还能听着点儿诸如蚊子嗡鸣般的声响。
卫澧气依旧没消,踢了踢椅子,随手指了个侍女,“他『奶』『奶』的,去!告诉西院,让他们给爷老实点儿!别特么出声!一天天都要烦死了。再吵都滚出去!”
侍女战战兢兢走了。
赵羲姮将目光定在他脚边儿的凳子上,然后目光又幽幽落回他的脸。
卫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凳子。
……
凳子是赵羲姮妆奁台的凳子,现在被他踢倒了。
他连忙弯腰,将凳子扶起来,嘴里甩锅似的碎碎念,“啊,怎么倒了,还好我给扶起来了。”
赵羲姮的脸『色』还没好,他又轻咳两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压根儿没有的灰。
然后凑过去,跟赵羲姮转移话题,“怎么这么『乱』糟糟的,他们有病吧?来了带那么多人,你不觉得吵吗?把他们都赶出去吧,省得耽误你养胎。”
“赶出去睡大街?”赵羲姮虽然也觉得他们带的家眷实在太多了,但人家家人丁兴旺,一家和乐还不让?
“睡大街就睡大街,反正又不是我睡。”卫澧解下腰带,把外衣随手一扔,动作利落潇洒。
赵羲姮跟他说话了,那就是不介意他将凳子踢倒这件事了,他站在火炕上,一身雪白的里衣,打开手臂,对着赵羲姮道,“来,抱一个。”
“不抱!”幼稚死了,多大的人了还亲亲抱抱,“你没洗澡。”
卫澧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一点儿异味都没有啊,然后又凑过去,“我身上不臭,你闻闻。”
“不要。”赵羲姮滚进被褥里,蒙着脸不见他。
卫澧一边往隔壁室内的温泉里去,一边威胁赵羲姮,“赵羲姮,你好好给我等着点儿的,等我出来揍你,现在还敢嫌弃我了。”
赵羲姮蓬松柔软的被子里探出头,“我就等着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卫澧脸一沉,他是不能怎么着,赵羲姮现在就是个小祖宗,他现在十分怀念之前那个每天软糯糯的小姑娘了,他怎么捏捏都不会反抗他。
他一咬牙,钻进去洗漱。
没多一会儿,他带着满身的水汽出来,站在炕下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我洗完了,来抱抱。”
赵羲姮满脸都写着抗拒。
“抱!”卫澧执拗的朝她伸出手,“来,你过来我掂掂你多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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