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说完, 江知火也不管颜慕什么表情什么反应,换了拖鞋就将自己反锁在厕所。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脸颊、耳垂、脖颈, 都是一片通红,像刚被狠狠欺负过一顿似的。
每次接吻后, 江知火知道,自己都是这副神情。
究竟是不是习惯了, 江知火不确定,两个多月来每天都要重复数遍的动作,几乎成了一种无法避免的条件反射, 在发热涌起那一刻,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扑向颜慕, 想碰他,想吻他, 想闻到他的信息素。
……
江知火, 你清醒一点!
啊啊啊啊!
江知火往脸上冲了一把冰水,又用力在脸颊上拍了好几下,等脸上不自然的红全都褪了,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颜慕并未因为刚刚那件事而有过多反应,依旧泰然自若,江知火出来时, 已经换下校服,装有抑制剂的袋子摆在床边。
现在是吃晚饭的点。
江知火逼迫自己忘掉刚刚尴尬的场面,装作从容道:“外卖点了么?”
颜慕:“还没。”
江知火:“一起?”
颜慕:“嗯。”
江知火像往日点外卖那样, 坐到颜慕身旁, 询问道:“面?饭?”
颜慕回答说:“饭。”
江知火挑了几家味道还行的:“烤肉饭?鸡汤饭?鸡汤饭吧, 想喝汤。”
颜慕:“可。”
下好单,江知火将抑制剂放进包里,主动说道:“你学习吧,我去外面。”
颜慕叫住他:“没打算学习。”
“哦。”江知火茫然的看了眼颜慕,“所以呢?”
颜慕:“……不用出去。”
既然颜慕这么说了,江知火没再客气。
床上肯定比沙发上舒服。
他带上耳机,点开枪战游戏,开了把娱乐局,没多久,外卖送到,两人一起吃了顿沉默的晚饭,收拾餐桌垃圾,接着洗了手,江知火拿出一支特效抑制剂,握在手里,不断提醒自己:试药,试药,不要朝人扑过去。
一个半小时很短,没一会就到了。
当发热感觉再次在体内膨胀而起,江知火咬开特效抑制剂的盖子,对准腺体往里扎。
药物注入,后颈一阵酸麻,然而只是等了一会,肆意翻滚的痛苦便逐渐平复了下去,除了后背一层薄薄的汗水外,没有一丝异样。
江知火不可思议的盯着已经空了的注射管。
居然……真的有用……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本应觉得高兴,应抱臂欢呼的场面,江知火竟只觉得没由头的失落、很失落、无比失落。
沉默许久,是颜慕先轻轻鼓掌,掌心开合,极为敷衍的两声,随后十指交叉,拇指交叠:“有用,恭喜。”
江知火将视线从注射管上移开,怔怔的看向他,嘴角扯起一点弧度:“啊,谢谢,也恭喜你,解脱了,答应过你的嘛,一有好转我就走,把你还给你家白月光。”
闻言,颜慕眉心蹙了蹙,盯着江知火的眉眼。
瞳色幽深,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须臾,才“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吧?”江知火说,“今晚有排班,回来估计挺晚。”
颜慕:“……”
他不再继续说话。
客厅里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六点五十五分,颜慕出发前往学校,晚自习,江知火带上衣服,去酒吧。
酒吧生意最好的时间段是二十一点到凌晨两点,这会夜生活还没开始,没什么人,诺大的场地空空荡荡。
江知火提早来到工作岗位,换上工作穿的衬衫西裤马甲,细细整理吧台,将倒扣在桌面上的酒杯擦得一尘不染。
他的动作认真,双目却无过多神色,似是在神游天外。
屈潇伸手,在江知火面前打了个响指,语气惆怅道:“来杯莫斯科日出。”
江知火晃过神,以伏特加,朗姆酒为基,混入橙汁与柠檬汁,摇匀倒入酒杯中,沉淀片刻,等待溶解度各不相同的几种液体分层,又在最上方嵌上一层薄奶油,放上红樱桃和薄荷叶点缀。
面对颜值与口感并存的鸡尾酒,屈潇看也没看一眼,直接一口闷,重重将酒杯砸在桌面上,长叹一口气:“哎!”
江知火维持人设,垂眸淡漠道:“怎么了?”
屈潇举起酒杯,仰头看杯底残留的奶油,叹道:“我失恋了。”
“才三天就被甩了,三天!!”屈潇竖起三根手指。
他甚至没搞懂姑娘甩他的原因,苦恼捂脸:“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前一晚她要我出去陪她,我在游戏,没看到,等看见消息时,已经被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所以我哪错了?”
江知火:“……”
屈潇说完,将酒杯递给他,江知火接过,仔细冲洗。
屈潇本也不抱高冷的shin能给他说什么金句良言,独自惆怅了一会,发现shin的状态也挺不对劲,一个杯子冲了十分钟,还在冲。
“你怎么了?”屈潇问。
江知火继续埋头收拾吧台,片刻后才道:“我要搬家了。”
屈潇不是头一遭失恋,心态调整得快,说道:“搬家是喜事啊,恭喜你。”
江知火被这话说得一愣:“是啊,本来应该是件开心事,现在没觉得有多开心。”
屈潇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温水,在空杯上一碰。
酒杯相碰的声音十分清脆。
屈潇正想开口说话,江知火摘下手套,忽然道:“老板,今晚我请个假。”
shin一向有个性,没等老板批假,转身就走,等屈潇回过神时,已经只剩下一个笔挺的背影。
屈潇:“……”
他喝了两杯温水,面对空荡荡的酒吧,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开始疯狂发消息骚/扰颜慕。
屈潇:颜少颜少颜少。
屈潇:我失恋了。
屈潇:打完游戏姑娘就把我删了,我哪做错了?
颜慕没回。
这个点一中晚自习,颜少没回很正常,屈潇没在意,继续唱独角戏。
屈潇:今天心情不好的可不止我一个。
屈潇:shin看上去也不大好。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
屈潇:不是吧,我失恋了你不回我,一提shin你秒回?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你不知道么?
屈潇:话说你俩彻底掰了?
屈潇:告白那事到底是喝醉还是真的啊?
屈潇:颜少你告诉我吧,可把我憋坏了。
屈潇:看shin那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
颜慕还是那四个字。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
屈潇:具体不知道,说是要搬家,不开心,刚刚请假走了。
高三四班,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静得像是一潭水,只余笔尖擦过卷面的细微声响。
教室后面却传来急促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所有人往后看,只见颜慕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脚步匆忙,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谢裘,谢裘。”周围的人小声问道,“颜哥今晚怎么了?”
谢裘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颜慕今晚一直很奇怪,心不在焉的,眼神总盯着同一个方向发呆,主动去问他,也是一句不说。
谢裘想了想,又说道:“颜哥的样子,像极了失恋。”
*
颜慕走进办公室,随口扯了个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四班班主任对学神说的话不疑有他,很快便批了假条,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
出校门后,颜慕拨通江知火的电话,往住处方向赶。
颜慕:“你在哪?”
听筒另一边十分安静。
江知火说:“在酒吧啊,怎么了?”
颜慕戳穿他:“很安静。”
江知火说:“我在更衣室,当然安静。”
落下最后一个字,电梯正好开门,前一秒才说自己在酒吧更衣室的江知火歪头夹着手机,正提着行李箱从门口走出来。
通话没断,距离太近,听筒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
“…………”
江知火尴尬的笑了笑:“好巧。”
面对面,声音通过听筒,又传来一遍。
颜慕挂断电话。
走到江知火身旁,接过他的行李箱,说道:“我送你。”
江知火的东西不多,搬过来时只有一个箱子,平时东西都收在行李箱里,要走直接盖上盖,拉上拉链直接就能走。
江颜慕的动作过于强势,江知火根本没有任何拒绝余地,只能干巴巴应道:“好。”
大概是因为想偷偷溜走被发现,一路上都很尴尬,原以为颜慕说的“送”,只是送到公交站,没想到竟是跟着江知火一起上了车。
他们坐到最后一排,公交车驶入车道,两人之间那点尴尬依旧没有褪去。
江知火靠窗,借看风景的名义,不去看颜慕,也不用和他说话。
夜景从窗外划过,霓虹灯跑不过风,全被甩在身后。
江知火的住处在老街区,要坐四十分钟才能抵达,公交站牌建在巷子口,道路两旁的房屋破旧,街尾一棵百年榕树,盘根错节,几缕桂香与微凉晚风一同荡在古旧的街头巷尾。
江知火在一栋居民房前停下脚步,拿过箱子,说道:“我到了,谢了啊。”
这段日子,还有今晚,都谢了。
颜慕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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