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过往（2 / 2）

“他的确什么都没要。他选择了告假回家。随后，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他是在向社会报复。他觉得不公平。”

他们七嘴八舌着。而这样的吵闹，却只会让李温愈发心如乱麻。就在他的忍耐即将达到极限之时，一声怒喝却突然打断了这样无端的猜测。奇怪的是——这样的怒喝，居然传自女声。

“够了。有废话的心思......还不如去做点正事！”

李温记得这声音。

两年以前，陈凌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是夜场的女经理，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生活美好而充实。但说来好笑——在这个女人认识了偶尔来喝闷酒的陈凌之后，她居然主动辞去了经理的位置，也低价卖掉了自己市中心的别墅，专心与陈凌为伴。

后来他们分手了。她离开了陈凌，在一条破旧的老街区挑了个小屋子住下，也就再也没在李温的面前出现过。而如今——她......

“周玥......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屋外大雨瓢泼，她却刻意般没带伞一路狂奔。水滴从她淡色的连衣裙上不断滴下。她喘着粗气而面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股桀骜的狠劲，而一本被血色和泥土沾满的笔记本正被她死死护在胸口。

“抱歉——李队。我没能拦住她。”后续赶来的警员有些局促不安。

“不。这怪不得你。如果她想做什么事情，如果她有充足的理由，你就不该拦。”

此时此刻的李温，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种直觉告诉他——冒冒失失冲来的周玥，与陈凌案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我想知道原因。那本笔记本为什么会落在你手里。而且你究竟怎么回事？”

李温记的很深刻。这是陈沁的遗物。当陈沁因意外死于那场车祸时，这本笔记本就已染上了她鲜红的血迹。只是......不至于被破坏得如此严重。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内容。这东西已在第一时间交还给了陈凌。

“在那之前，是不是得恭喜你荣升？李队......呵呵。”她冷笑了几声，轻轻抖掉身上的积水。“你们警察都是一样。自以为怀抱着某种正义舍生忘死，却根本没注意自己早已盲目。过去的事情藏着难以想象的黑暗，而这黑暗又怎么可能是一人能敌。”

“看看吧。李温。看看这本日记上残缺不全的内容，然后努力去找出真相。或许......能把它保留下来，就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挽救了。”

她如是喃喃着，随即将这塑料袋悠悠地向李温扔去，而后者旋即接住。

“好自为之。如果有问题，来我家找我。”

她转身欲走，就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般，轻飘飘的像个风筝。疲惫，劳累，困苦......似乎难以想象的痛苦已然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经历了那一切，却什么都不抖出来。

那就是过去。那就是沉默。那是真相，那是无言者对天空的祷告。或许此时此刻，在黎明即将破晓的前夕，周玥，这个消失了那么久的女人，正试图给所有人答案。

“等等——等等周玥，你不能走！”

当李温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试图拦住突兀出现的她。

“这么多年了，你突然出现，我......”

“去了解过去。去破译那些密码，然后，给陈家人一个公道。”

这是周玥最后的低语。她缓缓消失在了夜风阵阵中。而窗外的狂雨似乎肆虐的永无宁日。

翌日。此时此刻的李温正紧握着这本笔记本。残缺不全的信息里，他似乎窥见了那些秘密的一隅。

而这一隅，或许足以让张局改变心意，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查明真相。

这是过往。这是无言的梦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