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明:“……”
贺松明站在原地,手电的光照在脚印的五指上。从被雪覆盖的程度来看,痕迹很新鲜。
脚印很可能就在半小时前出现。
“我去叫人。”贺松明意识到了不妙,他盯着脚印后退几步,扭头飞奔回东区。
半小时后,东区众人围绕在未知的脚印旁,小声讨论着,恐慌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和阮陌北第一次发现它时一样,看到脚印的第一眼,所有人都无法抑制地陷入了震撼和惊恐之中。
贺松明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既然大人们来了,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
“回家吗?”他问道。
阮陌北望着人群,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回去吧,锻炼锻炼身体,好早点休息。”
一连好几天,脚印都出现在据点附近。
人们在附近安放了许多摄像头,想要探明究竟那是什么东西,却未能能发现有用的信息。脚印仿佛来自一个透明的生物,总于不经意间在附近徘徊,带给人们无尽的恐慌。
阮陌北确信,吸引那家伙过来的东西就在据点。
东西两边据点都进入战时状态,一旦危险发生,地堡的大门会立刻关闭,人们将前往以核防御工事为基准建造的地下十二层紧急避难。
前人留下一万多座休眠仓就那里。
脚印的出现无疑让据点的行政人员们焦头烂额,他们要安抚居民的情绪,对可能到来的危险做好万无一失的打算。身为通讯员的陈芮也忙起来,无暇顾及家里,更多时候贺松明要推着医生,一起去食堂吃饭。
医院这边则一如既往的繁忙,焦虑的情绪中,更多的人表现出不舒服的症状,贺松明已经学的有模有样,能辅助医生做一些初步的问诊了。
“我去趟卫生间。”看完手头上的最后一个病人,医生重重地舒了口气,他疲惫地揉揉额角,道。
贺松明点点头,推着行动不便的医生过去,卫生间就在不远处,阮陌北不需要跟着一同移动。
趁着诊室里没人,阮陌北赶忙坐在医生的电脑跟前,在输入框里敲下副执行官的名字,点击搜索。
他花了两天才打探到副执行官的名字和住址。
页面跳转,显示出一条问诊记录,时间在两周前,这位副执行官果然在医生这里看过病。
他点进那条问诊记录,飞快浏览,掠过那一条条症状说明,在最后找到了医生写下的诊断结果——
勃.起功能障碍,建议使用药物治疗。
阮陌北:?????
阮陌北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眼都仿佛咧开了嘴,对着他无情地嘲笑。
只是为了这个?!
只是为了这个,他竟然……!?
鼠标被捏得嘎嘎作响,仿佛就要承受不住力道碎裂。
走廊上传来隐约贺松明的声音,阮陌北用力闭了下眼,用尽所有的自制力,点下页面右上角的叉号,删除搜索记录。
贺松明推着医生回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见阮陌北脸色好像不太好,少年趁医生不注意,小声问道:“怎么了?”
“看到了些不太好的东西。”阮陌北深吸口气,他没法再忍下去了,“今天晚上你别回去,先住在医生家里,我有事情要做,住一夜就可以。”
“啊?”贺松明有点懵,他和阮陌北对视两秒,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难掩的愤怒。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
得知贺松明实在累到不想动想要在家里暂住一夜,医生欣然应允,本来他就想让贺松明搬来一起住的,天天从西区赶过来上课确实很累。
阿琳高兴得很,要不是医生说让贺松明累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她还想拽着少年打几把游戏。
陈芮把书房收拾出来,虽是书房,却也比贺松明在西区的房间大一些。少年关上门,双手背在身后开始今日份的两组深蹲,抬头问阮陌北:“我要做什么?”
“躺在床上休息就可以。”阮陌北帮他记着深蹲次数,早已筹备好了全部计划。
目标在张叔叔家附近?贺松明试图揪出是谁,但他对这一片远不如身为灵魂体可以到处乱窜的阮陌北熟悉,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放弃了。
钟表的指针无声转动,丈量着时间的流逝。
时针指向了凌晨一点的那刻,阮陌北睁开了眼睛。
他悄悄爬起来,没有惊动身边沉睡中的贺松明。借着门缝中透出的微弱应急灯光,阮陌北摸索着到了东侧墙边,悄无声息地穿了过去。
年轻的女人睡得正沉,阮陌北绕过她,又从东墙穿过,进入第三户人家。
站在一片漆黑的客厅中,他闭上双眼,努力将自己放空,沉浸入灵魂体的状态。一切都好像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这是阮陌北探查据点结构时掌握的技能,对于自己的鬼魂状态,他已经控制得炉火纯青了。
双脚穿过地板,双腿和身体逐渐轻飘飘飘地落入下方,几个呼吸后,阮陌北睁开眼,双脚重新触到地板。
他现在到了医生家的斜下方,这一层大多住着作为据点大脑的行政和科研人员,而他所在的这一户,属于副执行官。
吃下贺松明血肉后,副执行官的隐疾已经离他而去,也许之前深深困扰于此的他和妻子分房而睡,但现在,卧室的床上确实躺着赤.身.裸.体的两个人。
阮陌北走到副执行官睡着的那侧,面无表情地定定看了他数秒,他在副执行官脸上造成的伤全然消失,没留下丁点痕迹。
一切都是因为贺松明的肉。
浓烈的臭味从这人身上散发出。
阮陌北伸出手。
……
一夜无梦。
这一晚贺松明睡得相当好,第二天他打着哈欠起来,阮陌北正躺在他身边补充着灵魂能量,还没醒。
客厅里隐约传来医生打电话的声音,语气严肃。
贺松明伸手戳了下阮陌北的脸,飞快地收回,少年盯着阮陌北的睡颜,见他没有反应,又戳了戳。
阮陌北还没醒。
睡得好沉。贺松明不免好奇:他昨晚干什么去了?累成这个样子。
很快贺松明就从医生嘴里知道了答案。
副执行官死了。
男人的尸体表情狰狞,嘴巴大张像是要惊慌呼喊,双手紧紧抓着空中某处,如同在拼命摆脱什么。
初步尸检的结果表明,他血液中的儿茶酚胺严重超标,死于心肌撕裂导致的心脏出血。
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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