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做完了一切之后, 丝毫不管会对祁渊的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只和遥不还并肩站在一起,冷眼看着所造成的后果。
祁渊听到金秘书的话, 只觉得周围的景物似乎在一瞬间颠倒旋转,似远非近的声音从耳畔传到大脑,化成了利剑, 戳烂他的心脏大脑, 那一瞬间, 祁渊甚至没有了丝毫的思考能力。
……全没了?
关于潼潼的监控……全没了?
祁渊甚至一瞬间头重脚轻,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跌落到地上, 他佝偻着身体,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似乎也即将泯灭。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喊着他:祁总,祁总。
祁渊茫然的看着电话那头, 又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 好像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疯狂摇头,
“我不信,我不信, 怎么可能全没了, 是你们技术不好, 一定是你们技术的原因,只要我花高价, 一定可以修复回来。没错,一定可以。”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u盘, 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 又小心的打开, 捧在眼前, 直到眼泪流下,他才好像反应过来,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神采。
可是,很快大量的悲伤之色充斥着他的双眸,灰暗到见不到光的眼神泯灭而黯淡。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么好的潼潼就在监控里,他终于可以再次看见潼潼了。
他还是那样,什么都没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一举一动都那么鲜活,那么美好,没有任何褪色,让祁渊心里第一次有了满足,
可为什么这样的美好只是昙花一现,明明已经拿到希望了,下一秒却让他的希望破碎,像是从高处跌落,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他和潼潼的家烧了,潼潼的影像没了,他会不会忘记潼潼,会不会忘了潼潼长什么样?
如果他当时回来的时候把u盘拔走了,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都已经看到希望了,已经摸到拿到了,下一秒却残忍的夺走了它,让他重新陷入绝望的深渊。
祁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身形蜷曲痛苦着,瞳孔猩红,无声的更咽哭泣,眼中全是看不见光的绝望。
苏潼和遥不还站在一起,两人只当陷入绝望的祁渊是背景板,遥不还倒是想起了这个突然来见祁渊的沈江陵是谁。
不就是那个运气好,找到了他没找到的戒指那位吗?
哦,苏潼还说这人非常有意思,遥不还不屑的在心里切了一声,能有什么意思。
不过,遥不还戳戳苏潼,看着苏潼转过来的视线,示意了眼休息室的沈江陵,“你这个私人医生,不会真的是拿戒指来卖钱了吧?”
苏潼眼中瞳孔无机质化,启动了扫描系统,迅速在沈江陵的上衣口袋里定位到他捡到的那枚戒指。
“看样子,是这样。”苏潼将扫描结果传送给遥不还,冷声道。
遥不还看着检测结果,又看看苏潼,沉吟了一会,“如果他真把戒指卖给了祁渊,看祁渊这架势,肯定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这怎么办?”
苏潼左眼迅速模拟出情景和解决方案,最后漠然道,“那就硬拿。”
他的东西,绝不允许被别人污染。
遥不还和苏潼对视一眼,透过苏潼冷硬的眼神,迅速意识到苏潼说的是什么意思,怔了片刻,突然大笑,看着苏潼的视线越来越欣赏,
“我就说我没有选错,小89,你真的让我惊讶,看来销毁你的情感模式是正确的,这样的你,一定可以走的很远。”
苏潼面对遥不还的赞赏,眼皮都没动一下,遥不还笑够了才和苏潼一起继续看着祁渊,只不过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下去。
办公室内,
祁渊空茫的看着上空,捂着胸口,他好疼,心口像是被无数的尖刀狠狠戳穿,翻来覆去的乱搅,让他疼的受不了,祁渊甚至能闻到嘴里浓郁的血腥气。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回来了。
他和潼潼还在一起,还那么幸福温馨的在一起,他做饭潼潼就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吃的时候不停的捧场点头,傻乎乎的呆里呆气。
眼泪似乎流到了嘴角,祁渊能清楚的尝到苦涩之意。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想起一道温吞的声音,“祁总,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祁渊恍惚的抬头看过去,沈江陵和金秘书正在门外,金秘书还处在震惊中出不来,他不明白祁总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甚至当祁总抬头的看他们的时候,金秘书甚至觉得祁总的眼中毫无生气,一片死寂。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祁祁总,我打您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敲门您也不应,沈先生说找您有事,一定要过来。”
祁渊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好像无比绝望疲惫,眼神茫然死寂,虽然祁总的视线在看着他们,但金秘书却觉得,祁的心神压根不在这里。
祁渊低低道,“我知道了。”
金秘书为难的看着沈江陵,示意现在不是时候,让沈江陵和他一起出去,但沈江陵毫无眼色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们祁总说说话。”
这……
祁渊看沈江陵这幅模样,想起沈江陵来的原因,他说他是有潼潼的相关消息来的,勉强打起点精神,“金秘书你下去吧,我和沈先生聊聊。”
金秘书听到老板的发话,这才小心的掩上门出去。
祁渊盯着沈江陵,“什么事?说吧。”
沈江陵笑眯眯的将里衣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递到祁渊面前,就在祁渊一瞬间惊喜的瞪大眼睛伸手时,猛的把戒指收回去。
站在窗口的遥不还见状,眼睛一眯,“果然,是来卖戒指的,看祁渊这架势,肯定是势在必得了。”
苏潼丝毫不关心,眼神冷漠,看祁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关系,不属于他的,拿了只会烫手。”
祁渊视线紧紧盯着沈江陵手中的戒指,急迫激动,甚至眼眶一瞬间通红湿润,舍不得移开一点点视线,眼中已经熄灭的亮,渐渐又燃了起来。
在自己真正陷入绝望的时候,希望又一次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他迫切的看着沈江陵,“你,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沈江陵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看祁渊激动地样子,慢吞吞道,“这是我从一片废墟中捡来的。”
至于是哪片废墟,不用沈江陵说明白,他和祁渊都心知肚明。
“谢谢,谢谢你。”祁渊又哭又笑,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风范,可他已经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等等,我送这个来呢,可不是听你说谢谢的,这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你想就这么拿回去,不合适吧。”
沈江陵重新把戒指收起来。
祁渊看沈江陵又把戒指收起来,有点着急,巴巴的看着沈江陵怀里的戒指,不甘心的收回视线,不过还是明白了沈江陵的意思,
可是,祁渊不确定的看着沈江陵,“只有一枚吗?”
沈江陵耸了耸肩,交叠这双腿慢吞吞道,
“虽然这戒指的款式一看就是对戒,应该有两枚的,但是我确实只找到一枚,倒不如问问祁总,这好好的两枚戒指,怎么会突然分开了,还跑那么远。”
祁渊想起当时自己的举动,心里渐渐涌上了对自我的厌恶,他当初为什么要把怒气撒在苏潼订做的戒指上,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听到沈江陵只见捡到一枚后,祁渊心里陡然失落了一下,但有已经是最万幸的事了,祁渊甚至很感激沈江陵能捡到它。
最起码,他还拥有着潼潼的东西,而且,是潼潼亲手订做,意义非凡的东西。
“你说吧,多少钱,开个价吧。”
沈江陵笑眯眯,悠闲极了,“什么价位吗,就看苏先生在祁总心里是什么价值了。”
听到沈江陵说起潼潼,祁渊只觉得心疼的厉害,他强忍着喉头的更咽,鼻头酸涩,声音沙哑,
“他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你说吧,多少钱,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这是潼潼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沈江陵靠在椅背上,没作声,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祁渊,探究的神情让祁渊不明所以,祁渊以为沈江陵是在思考价格,沈江陵却突然开口,转向了别的话题,
“祁总,节哀,苏先生走了那么久,祁总没了可以依靠的人,这么伤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祁总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祁渊茫然的看着沈江陵,“你说什么……我依靠他?”
“难道不是吗?”沈江陵理所当然的点头,
“我当初见到祁总和苏先生的第一眼,就看出来啦,苏先生性格清冷,但很关心祁总,包容祁总,祁总也是啊,虽然看起来是你照顾苏先生,但实际上,有什么事都喜欢和苏先生讲,精神上很依赖苏先生啊。”
祁渊恍若雷击,原来,是这样吗?
沈江陵接着道,“而且,祁总什么事都想得到苏先生的同意认可,苏先生似乎是祁总的精神支柱吧。苏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在支持包容着祁总,难怪苏先生去世,祁总您这么难过。”
祁渊怔然不已,蓦地回想起,以前的时候,他不管是伤心还是难过,都会潼潼说,只要潼潼的一句鼓励,他就能满血复活。
谁都没有潼潼重要,谁都比不过潼潼。
他被别人否定不要紧,可是他最怕被潼潼否定,潼潼日复一日的鼓励才是他坚持下去的关键。
沈江陵把戒指放到桌上,推到祁渊那边,认真的看着祁渊,“戒指可以给你,甚至可以不要一分钱,但是……”沈江陵紧紧盯着祁渊,
“我希望以后,祁总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祁渊从涩然地回忆中回过神,半信半疑的接过戒指,看着沈江陵,“只是这个?你不要钱?”
“只是这个,我希望祁总可以答应我。”
"没关系,我答应你,这戒指对我很重要,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我也答应。"
沈江陵收回手,看着祁渊,“一个就够了。”
“没关系,我同意了,你说吧,什么条件。”祁渊满口答应,只要能拿回戒指,他什么都答应。
沈江陵已经起身离开,听到祁渊的话后回头看着祁渊,
“现在不需要启用这个条件,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祁总。”说完就准备开门,不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看着祁渊,
“对了祁总,戒指呢我已经给了,不过祁总最近似乎运气不怎么好,我听说,刚刚祁总的公司也被黑客攻击了,就像祁总说的,这枚戒指是苏先生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了,还请祁总一定要保护好它,这是苏先生仅剩的东西了。”
说完后,沈江陵彻底打开大门出去,祁渊紧紧握着手里的戒指,珍惜的摩挲着,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宝物,不敢有一点放手,更不敢有一点错眼。
这真的是潼潼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他们的房子,潼潼的影像全都没了,祁渊也查过,可房子会烧起来,怎么查都是线路老化造成的,只是巧合。
这次公司突然遭遇袭击,祁渊拳头慢慢握紧,眼神狠戾,他已经让人去查了。
不管是谁,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祁渊不顾一切也要查出来。
可是,祁渊小心翼翼的看着手里的戒指,就像沈江陵说的,这些事不管是巧合还是人为,但他没保护好苏潼的东西,这是事实,所以祁渊真的害怕,会连这最后的东西都保不住。
祁渊小心仔细的看着戒指,将戒指举起来,对着窗户,看着里面的字母,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代表他们名字的首字母仅仅挨在一起,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真好,真好!
祁渊眼神柔和不可思议,看着戒指的神情几乎软的能滴出水来。
窗户前的苏潼冷冷看着祁渊的动作,他有记忆自然知道这枚戒指代表了什么,就是知道,才不能接受,尤其是这枚戒指代表着那么暧昧的信息,他更不能接受。
此刻看着祁渊的摩挲着代表他名字的字母,苏潼看着祁渊的眼神冰冷至极。
遥不还歪着头,注意到苏潼的神情,他可是等着看一场好戏呐。
“对了,”沈江陵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祁渊惊讶的看着他,沈江陵反手掏出一张名片,放到祁渊桌上,
“我看祁总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建议起祁总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喏,这个心理医生是我的校友,非常有名,祁总可是一起试试看。”
说完后沈江陵这次是彻底离开了,只剩下祁渊一个人捏紧了手中的戒指,一边珍惜的摩挲,一边看着沈江陵推给他的名片,随后将名片塞进了抽屉中。
他久久地看着手上的戒指,眼神专注入神,一直灰暗的气息终于第一次恢复了安宁和平静,他细细的摸着戒指,自然第一之间知道,这是属于潼潼的那枚戒指。
这个尺寸,就是潼潼的尺寸,他和潼潼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潼潼的每一根手指,他都细细的摩挲过,捏过。
如果没有意外,这枚尾戒本该戴在潼潼的小拇指上,潼潼的手指一向修长瘦削,骨节分明,祁渊甚至可以想象,这枚戒指带上去之后,一定会非常美。
美的令人炫目,移不开视线。
祁渊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眼中的悲伤绝望却依旧没有减少,他紧紧的攥着戒指贴着脸,努力汲取着上面丝毫不存在的潼潼的气息。
可心里依旧像是空了一大块,又疼又冷,令人发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渊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才反应过来,他四处找着可以藏戒指的地方,他不敢让戒指离身,不敢让戒指离开视线。
之前的别墅,刚刚的监控事件,已经彻底把祁渊的安全感毁了,他惶恐着这最后一样属于潼潼的东西,最后依旧会在意外中消失。
找了半天的祁渊最后还是决定把戒指捏在手心,才半放下心来,“进。”
金秘书推开门进来,抱着一些文件,看着祁渊,“祁总,这里有些文件需要您批复。”
祁渊点点头,时刻感受着手心的触感,心不在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祁总,”金秘书刚转回头,看着祁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祁总,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您和苏部长的关系,但是,苏部长已经走了,您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苏部长看见的话,一定会心疼的。”
“心疼?”祁渊苦涩的重复了一遍,看着掌心,“他才不会心疼,他如果心疼我,他就不会这样抛下我离开。”
“不会的。”金秘书陡然开口,看着祁渊,
“当初祁总你们出事的时候,最着急的就是苏部长了,他带着我一路赶往祁总你们出事的地方,连口气都没喘匀,冒着大雨就去找你们了。”
祁渊突然怔住了,他愣愣的看着金秘书,“你说……潼潼他,曾经去找过我?”
“对啊祁总,你不知道苏部长当时有多着急,当时的雨下的那么大,苏部长的伞都坏了,他找了你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全是都湿透了,后背还受了很重的伤。”
金秘书感叹道,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天他被祁总安排出去买几件替换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部长从医护帐篷出来。
他还以为苏部长受伤了,赶紧去问医护帐篷里的护士,结果护士说苏部长是不慎踩空跌落下来,后背撞到了树上,青紫破皮了老大一块,还是护士给他上的药。
苏部长是出去找祁总回来后受的伤,这说明当时苏部长肯定是在找祁总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
祁渊听着金秘书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大脑呆滞的几乎无法思考。
所以,潼潼当时去找他了,还冒着那么大的雨受了伤,他却一无所知,还在和潼潼争吵,设甚至辱骂他。
祁渊浑身冰冷,无尽的悔意和自厌像是毒蛇,一点一点啃啮着他的心。
祁渊仿佛回到了当时,他对潼潼说出了那么多恶毒侮辱的话,整个人如坠冰窖,简直不敢想当时的潼潼,心里又多冷,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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