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治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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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 看着眼前这这一幕,整个人剧烈的哆嗦着, 但是无论他怎么做,始终只能一次次的穿过实体,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惨剧的发生,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看着他爸妈几乎要流出血泪,充满后悔和恨意的眸子死死盯着车旁的许岁之,临死前还在叫着祁渊的名字。

祁渊从来不知道,不知道他父母的死亡真相, 居然会是这样。

他跌跌撞撞的爬进了车内, 用虚无的双手颤抖着触『摸』着他们,泣不成声, 声音嘶哑的几乎滴血,“不要死, 不要死, 你们不要死,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死!”

车内很快充满了汽油味, 味道越来越重, 祁渊绝望的抱着他们, 哭着看他们有温度的身体渐渐冰冷, 双手也无力搭下,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睁着。

祁渊跪在他们身旁,眼眶猩红,颤抖着手好像触『摸』着易碎品一样,轻柔地拭过他们的脸颊,虚无的擦拭着他们面上的污血, 一滴滴虚无的眼泪,滴在他们的脸上。

“我知道你们,你们喜欢干干净净的,我给你们擦一擦,擦一擦就好了。”

手却越来越颤抖,祁渊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碰不到他们。

碰不到他们!

他甚至连……给他们整理遗容,都做不到!

半响,祁渊抬起头来,看着正外面冷眼看着里面情景的许岁之,腥红的眼睛红的几欲滴下血,眼里隐藏的泪意和滔天的恨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许岁之,许岁之,你该死,你该死!”

外面的许岁之看着时间,直到看着这辆车轰然着火,里面的两人被火海吞没后,才微微退后几步,眼中都是狠,“这辈子,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最后看了眼被大火吞没的车辆,许岁之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祁渊被一阵巨力挤出车外,瞪着几乎流出血泪的眼,看着他父母的尸体就这样被大火吞没,空气被火焰炙烤的扭曲,这场大火一直烧了很久,直到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报了警之后,大火才被熄灭。

可是他父母,已经再也看不出之前严厉温婉的模样了,他们躺在上面,身体焦黑,眼睛闭的紧紧的,一动不动。

祁渊看着被抬出来的尸体,心口疼的发抖,口中是浓厚的血腥味,他恍惚着看着这一切,看着警察们忙忙碌碌,看着父母的尸体被领回去,看着小祁渊茫然的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父母。

小祁渊不相信这是他早上还笑着嘱咐他的父母,他像傻了一样,使劲挣脱亲戚们的束缚,趴在棺材上够着他的父母,抱着他们,『摸』着他们僵硬的身体,周围的亲戚们不停的说着,他们是真的死了,小祁渊哭了又哭,整个人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抱着他们不肯松手,

“他们是假的,他们是假的,我爸妈不会死,我爸妈不会抛下我的。”

周围的人抹着眼泪,不住惋惜着,担忧着以后小祁渊该怎么办,小祁渊一直哭到晕厥过去,周围的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小祁渊。

许岁之和他的家人也来了,一家人抹着眼泪,虚无的祁渊看到许岁之眼眶充血,当时就想杀人,冲上去却穿过了许岁之的身体,他看见许岁之拽着他母亲的手,说要去照顾小祁渊。

他母亲自然同意,等到下葬那天,天上飘着绵绵细雨,小祁渊被紧紧大人紧紧箍着,哭的几乎抽过去,虚无的祁渊看着一捧土接着一捧土覆盖着他父母的棺材。

祁渊一遍遍的想着他父母之前的宠爱,会亲昵的捏着他的鼻子,会生气的揪着他的而过,父亲会严厉的批评,会和他一起玩游戏,可现在,他们再也不会讲话了。

他们现在就躺在这个又窄又黑的坑里,被黄土渐渐吞没。

祁渊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他就这么坐着,坐在坟前,心里一阵阵的酸疼,想哭,却怕在父母的墓前,被他们看到,会担心,就拼命的捂着嘴巴,一个劲的擦着眼角的泪水。

他没日没夜的坐在坟前,漠然的看着小祁渊每天过来,扒着土堆,脸贴着冰冷的土,眼泪横流,哭的太久,声音越来越嘶哑,许岁之每天跟在他身边,像没事人一样,安慰他,陪着他,和小祁渊的关系越来越近。

他想,他父母,看到自己带了许岁之这头害死了他们的中山狼过来,一定会不得安生,

明明这个小祁渊就是自己,可是祁渊就是不可抑止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知道真相,甚至对这个间接害死了父母的人还这么好。

他是个蠢货,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许岁之。

祁渊不是傻子,早在听到许岁之的那句上辈子之后,就明白了,许岁之接近他是别有目的,虽然重生这种事闻所未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确认了许岁之的身份。

他只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会被许岁之耍的团团转。他甚至恨上了上辈子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许岁之这种人顶上。

这是报应。

祁渊不想去看许岁之和小祁渊之间是如何感情加深的,那样的经历他也曾有过,现在想来,许岁之成功了,就是因为一直觉得许岁之不一样,觉得许岁之代表了父母还在时的珍贵记忆。

他才会,在许岁之出现时,忽略了潼潼。

他每天坐在坟前,声音飘忽的和父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说他的从前,说他的愚蠢,说他的未来,说他愧对他们的期待,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强压的更咽飘忽在夜风中,飘来飘去。

直到时间一天天过去,父母坟前的草被小祁渊和许岁之两人拔了一茬又一茬,直到有一天,小祁渊成了少年祁渊,一个人过来,坟前的祁渊知道,这是许岁之出国的日子。

祁渊看着少年祁渊开始变坏,打架,这里的人都知道祁渊的身世,也就由着他。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直到第三年的某天,坐在父母坟前的祁渊陡然起身,第一次整理了自己的身形,僵硬的扯着好久没笑过的唇角,认真的看着父母的墓碑,像孩子一样雀跃欢快,

“爸、妈,我喜欢的人来了,我要去见他了,对,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苏潼,他很好,非常好,哪里都好,是我眼瞎,配不上他,我就像弄丢了你们一样,也弄丢了他,不过他后来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他,真好,真好,”

“爸、妈,我去啦。”

“我实在是……太想他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我笑过了。”

“不能哭,不能哭,一哭就丑了。”

祁渊『露』出了哭一样的笑,使劲『揉』着脸,兴奋的拾掇着自己,像是得到了一粒糖果而无限满足的孩子,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循着记忆,朝着某处而去

果然,在一个墙角,他看见了蹲在墙根处,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衣服,一脸呆滞茫然地苏潼。

苏潼!

……苏潼!他真的见到了这个时候的苏潼,

祁渊又哭又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仓皇的抹着眼泪,伸出手触『摸』着现在的苏潼,却一下『摸』了个空,这是他的潼潼,是他的潼潼啊。

祁渊笑中带泪的和苏潼坐在一起,贪婪的打量着这个时候的苏潼,他终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苏潼什么也不知道,但他有太多的话相对苏潼说。

“潼潼,我好想你,”

“你知道吗?你离开我是对的,因为我是个傻子,是个蠢货,是个大傻子。”

“潼潼,我爸妈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被大火烧的那么黑,都不像他们了,我还带着害死他们的人天天去祭拜他们。”

他像个傻子一样,渐渐哭出声来,哭的歇斯底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苏潼依旧一动不动,纯黑的眼珠子像弹珠一样,漂亮而虚假,祁渊有的没的说了很多,最后才抹干净眼泪,自嘲道,

“幸亏你看不见我,否则你看到我这么丑,就更不喜欢我了。”

祁渊一直跟苏潼一起蹲在墙角,看着苏潼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小脸越来越脏兮兮,心疼的不行,又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来带走苏潼。

不时会有人来和苏潼说话,苏潼只会认真的看着来人,祁渊就在一旁贪婪的看着这久违的一幕。

下雪了,雪下的很厚,祁渊看着苏潼依旧单薄的衣服,还有『露』出脚踝的□□双脚,有时候还会赤着脚在雪地里行走,祁渊急的团团转,又开始骂以前的自己。

这天,祁渊看见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接近苏潼,诱哄着苏潼跟他走,苏潼还真的去了,祁渊立刻想起来这是他们初遇的开始,但依旧心急如焚。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人贩子,祁渊即使知道,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慌,不停的在苏潼耳边絮叨,绕着苏潼转圈,恨不得把他拉住,

“别跟他走,他是坏人,是坏人。”

苏潼听不见,祁渊又开始骂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这么慢,还不来,就在急的不行的时候,他陡然看见街角正和几个少年勾肩搭背的自己。

少年祁渊此时看见苏潼和男人,楞了一下,一眼就明白什么情况,立刻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过来,后面的小弟们立即跟上。

祁渊知道,从这天起,他和苏潼之间,将会紧紧绑在一起了。

他既开心,又嫉妒,每天跟在苏潼身边,看少年祁渊收留苏潼,他们一起住在又黑又『潮』湿的地下室,这是个老小区,很是破旧,唯一的优点就是房租便宜。

少年祁渊每天笨手笨脚的照顾苏潼,有时候会受不了苏潼大发脾气,然后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苏潼就这么纯真无辜看着他。

可爱的一塌糊涂。祁渊占着自己是个空气人,使劲呼噜着苏潼的头发,光明正大的看着苏潼。

就这样,时光快速流逝,苏潼渐渐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变清醒了,和少年祁渊之间,也不在是少年祁渊的当方面付出,而是两个少年彼此地扶持,帮助。

他也看见了以前没看到过的细节,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苏潼偷偷『摸』『摸』的去找兼职,热得满头大汗,因为是新人,老员工把最重的活给他干,但是苏潼毫不介意,双眼明亮,每天在祁渊没回来之前,攥着手里皱巴巴的钱,一张张仔细的铺平,还有几枚硬币,一起拢在一起,压在席子边。

等到攒齐了,又开始掰着手指头在祁渊生日那天,精挑细选的给祁渊买了个小蛋糕,因为祁渊喜欢吃甜的。

一旁的祁渊鼻子酸涩,原来那时候,苏潼的钱是这么来的。

后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少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旁的祁渊就这样看着他们,外面的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换过了一茬又一茬的新叶。

两个少年就这样走过了春夏,走过了秋冬,走过了四季,就连外面的老树年轮也增加了一年又一年,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眼中的亮,和不灭的光。

他们意气风华,他们张扬明媚,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相视而笑,灿烂风华。

他们开始有了目标,有了梦想,有了为之奋斗的信念,有了努力的方向,

苏潼永远跟在少年祁渊身后,仰慕的看着祁渊,认真的听祁渊说的每句话,相信他,鼓励他,崇拜他,为祁渊决一切难题,披巾斩棘,毫无怨言。

他会因为少年祁渊的随口一句话,执拗的熬夜也要替祁渊解决。

他会因为祁渊的一句夸奖喜笑颜开,也会因为祁渊某次迁怒的发火而茫然,会因为祁渊的失落而翻遍典籍安慰他,会因为祁渊的随口一句话记很久。

一旁的祁渊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幕,使劲捂着嘴,眼泪横流,心痛的仿佛被活生生割裂了一样,更咽的泣不成声。

原来,苏潼为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祁渊随口的一句话,苏潼投入的精力比祁渊多很多。

他的情绪完全被祁渊所掌控,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被祁渊好运的捡到,却最终瞎了眼,失去了这颗璀璨而明亮的,本该是属于自己的珍珠。

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那可笑而卑劣的想法,甚至对苏潼说出的那些侮辱『性』的语言,祁渊天旋地转,整个人佝偻着,眼神苍老。

哈哈哈,像他这样卑劣自私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

所以他才会在得到和失去中徘徊,像个游魂,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父母惨死,

……许岁之愚弄,

……践踏苏潼的爱和尊严。

祁渊似笑非哭的声音嘶哑而粗粝,像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他就这样木然的,看着苏潼似乎渐渐开了窍,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得,苏潼酸涩且藏的不是很好的暗恋,汹涌又迅疾,好像一阵风,卷着苏潼就往漩涡里转,转的他晕晕乎乎,

苏潼像每一个暗恋的少年,喜欢偷偷窥视着祁渊,眼神像秋天的果实,带着酸涩和甜。

祁渊捂着生疼的胸口,眼泪顺着鬓角划过,那段时间,苏潼的眼神起初很青涩,他看不出来,但是渐渐地,渐渐地,他察觉到了,感受到了,因为莫名的惶恐和羞涩,祁渊一直当不知道。

他想再想想看。

而且他知道,苏潼的世界里只有他,苏潼会一直等着他。

祁渊就这样看着苏潼一恋就是五年,两个少爷并肩也走向了青年,功成名就,西装革履,某天晚上,祁渊也似乎想通了,终于借着月『色』,和苏潼轻轻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那段时间美的像梦,祁渊看着苏潼,就这样因为祁渊的一句话而无比雀跃,像得了糖果的小孩,满足而甜蜜,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苏潼在用尽全身力气爱他,他的眼中只有祁渊一个人的身影,那样虔诚认真,把他当做全世界。

这一年是他们过得最美,最好,最幸福的一年,好的甚至让祁渊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提前透支了这些幸福,后面才会变得苦涩而绝望。

他不停的祈祷着,求时间慢点走,再慢点走。

让他的美梦再长一点。

但是无论他如何卑微绝望的祈祷,时间依旧在飞速流逝,幸福的日子像泡沫一样一闪即逝,不容他回味珍藏,转瞬即逝,绚烂后只有无尽的悲哀和冷。

终于到了祁渊最不愿意看到那天,许岁之回国了。

……

祁渊病房内,

苏潼指间的光速渐渐消失,等最后一缕光速消失时,苏潼收回手,看了眼病床上的祁渊,他依旧双目紧闭,没有醒来。

苏潼眼底数据隐现,祁渊的各项数据虚拟的浮现在他身侧。

一切正常。

苏潼略略垂着眼思索了一瞬,看情况可能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看了眼祁渊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却没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身后双眼紧闭的祁渊,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没进了鬓角。

苏潼下了楼,去了王叔所在的病房,所幸王叔的情况也不言重,只是裴家人放心不下,才让王叔在医院多呆几天,王叔看见苏潼进来,激动而感激,掀开被子就要下来,

\"苏潼少爷,谢谢你,谢谢你再一次救了少爷,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苏潼赶紧上前阻止了王叔,声音平静柔和,“王叔,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叔紧紧攥着苏潼的胳膊,眼眶通红,无比自责,“如果不是苏潼少爷你,如果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都怪我,老爷他们把少爷托付给我,我却贪酒误事,都是我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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