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美好的一段经历,不受欢迎的艺人在经历了家中前任丈夫的家庭暴力之后怒而反杀,走上了先杀人再上班的演艺生涯。
而那些沾着血腥的曲子,很可笑地竟然在顷刻间改变了鸣姬从前所认知的世界。
身上沾染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星星点点的血迹都还留在不甚体面的衣物上,徘徊在忐忑与彷徨的情绪下演奏出来的曲目,成了这江户城中人人追捧的东西。
“……你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在今夜本该进行的最后一场演出之后便选择要去自首?”察觉到了有些对不上号的东西,零本来还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她,忽然就灵光一现:“还有那件演出和服呢?那件演出和服于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鸣姬重复了一遍,“演出……和服?”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套即使沾染了血色却依旧华美至极的衣物,手上的琵琶与拨子,似曾相识地一下子便摔落了下来。
联系起从芝居场屋的老板口中听见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事,零其实已经能将这个故事串联完整了。
向来逆来顺受的人藏匿起来的怨恨若是被一根针刺破,爆发出来的东西往往谁都无法承受,而那件演出和服恰巧就是鸣姬最为看重的那根锋锐的银针。
抛弃了于她而言即使变成鬼也要牢牢抓紧的物什,鸣姬那平静下来好似彻底清醒的神情正是在印证着他的想法。
将刀刃收回鞘中,他看着鸣姬后知后觉抚上她发烫的脖颈。
苍白的肌肤依旧,黑发下的眼睛宛如一滩死水,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零盯着她身上那身黑中透红的华服半晌,转过身子走到了这座四方平台的边缘处。
再没有了楼梯的相连,高耸着的地方,只要踏错一步就是深渊。
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无非是会见到和鸣姬这样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变成鬼。
人吃人或者鬼吃人,那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还、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的……?]
自打那天他开始怀疑人生后就变得乖巧了不知道多少倍,系统这会儿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听上去怪可怜巴巴的。
零沉默了一下问:“那你说说看?”
[宿主先答应系统不要往下跳啊?!!!]
“……不是,什么东西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跳下去?”捂了耳朵才想起来那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他哭笑不得地发觉自己这个思考时的小动作好像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来着。
“不至于,还不至于。”零没什么诚恳意味地转而揉着刚被电子音碾过一遍的脑袋,“好像还没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个地方完全受到鸣姬的控制,他这就算蹦下去,也没什么用吧。
[宿主还说不至于?!]
啊这,他这是把这个想法摆出来了吗?
“你又想,使用死亡来逃开我?”
低沉而压抑着暴怒的声音在着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悄然降临。
暂时掐灭了电子音的零看着迟迟从这座像是迷宫一样的城池里找到了出口的鬼舞辻无惨终于露了面。
他的脚步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只是从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展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这个又字真是妙啊,诡异地收住了原本想要后退的脚步,零难免也就回味起了自己领过的两份便当。
第一次是十足懊恼且恐惧着的,以至于他知晓了他的少爷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会那样雀跃着忘了思考鬼舞辻无惨是鬼王这个事实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
而第二次是他想要逃避事实。
如今的这个时代似乎顺应着所有人的心愿变得好了起来,就连鬼舞辻无惨在他的面前也变得更像人了起来。
同住一处宅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似乎和曾经平静如水的时光没什么两样。
就是偶尔总会有那么两个人出来提醒他,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正常,这也是宛如水中月镜中花的东西。
无惨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也未见他又什么举动,那双像是将花瓣揉碎开裂的眼里投射过来冰凉视线随即越过了零,转而放在了鸣姬的身上。
遥远的距离下他的唇似乎动了动,而随着一道清澈的弦音,无惨的身影随即也从对面消失了,无可忽视的威压转移至了身后。
零这才发现鸣姬的血鬼术虽然好像无法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但对于同为鬼的鬼舞辻无惨,好像能做的更多啊。
无惨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环视着这座城池的轮廓,像是在评估着某些东西。
而在这之后,将那些暴虐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掌控的张狂。
他好像做梦一样,一字一顿轻飘飘地踩在浮云里:“这座城里,没有阳光。”
零:“……”
淦,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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