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照大御神（2 / 2）

他同意后，就随两人一起去体育场附近。

事实上，距离五条悟和藤丸立香进入校舍已经过去了两天，窗观测到这一带的异常并发现了正在孵化的咒胎，立刻集结人手过来。

两天？没轮到藤丸立香细想，五条悟那边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堆甜食，说“赶紧吃，那个等不了了。”

月光石的禁言得以解开，它不怎么欢喜，反而很沉重‘他说的对，那个被称为咒胎的蛹里面正酝酿着充沛的力量，如果不摧毁它的话，它会自爆把周围一带全部蹂|躏殆尽吧。’

藤丸立香吃蛋糕的动作停滞下来，继而加快。

那就得更快地填饱肚子开始了。

收到集结令前来的咒术师寥寥几人，这一行死亡率太高，能分来这么多人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众人准备开始袚除时，环绕在咒胎周围的观测组忽然骚乱起来。

夏油杰随便拉住一个人“别慌，什么事？”

“咒胎内部忽然加速活跃，五分钟内，五分钟内就会达到顶峰。”那人咬牙，“这不像是孵化的征兆，它是、打算自爆！”

五分钟之后，这一带都会夷为平地，任何生命荡然无存。

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只要五分钟内击穿这个咒胎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五条悟第一个飞了过去，夏油杰紧随其后。

也许是专心酝酿自己的惊世诞生，咒胎并没有攻击这些前来的咒术师，倒省去了治疗的功夫。

各种特色的咒术招呼到它身上却不见一点裂缝，时间已经稳稳地过去一半。

藤丸立香动了，他朝最前方的五条悟跑去。

面对即将炸开的咒胎，五条悟颊边罕见地多出一点水渍，语气里的轻松减去几分“这个时候跑过来，会粉身碎骨的，小玉。”

他用了两次苍，也许是之前体会到了高层次的咒力运转，现在的运转显得涩滞无比，最重要的是他的苍竟然没有在咒胎的外壳上留下痕迹！

“哈。”溢出一个不知是笑谁的音节，五条悟重新摆出启动的手势。

粉色的发尾在空气中飘荡，一尾鱼那样游转在咒术师们之间，最后来到他面前。

少女说“你说你比我强。”

五条悟勾起嘴角“没错啊。”

她又说“那就让我往死你增益你。强化的术式我也会做，你要做的是不间断地放出那两个招数，咒力的消耗也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说完，那双清澈的蓝眸扫过在场的所有咒术师，声音平稳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只能做到强化一个人，但你们也不能就此全部交给五条悟，来帮忙。”

宝具·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

能够展开可以屏蔽常世的规则的结界，在结界中咒力消耗为零，能够实现无限制的魔力供给。

他早些时候问过月光石，魔力和咒力实际上差不了太多，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同一种东西。

“可是已经要没有时间了！”夏油杰驱使咒灵继续冲撞咒胎，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两分钟，拿来逃命或许还可以。

粉发少女双手奉起先前一直拿着的芒草，面向咒胎，郑重道“咒层·广日照！”

该技能可以让对方积蓄力量的时间延长，同时增益己方力量。

窗那边又是一阵骚动“活性下降了，预计五分钟后才会爆炸，快！”

她轻描淡写地放下手“现在一切重头开始。”

众人看向粉发少女的眼神悄然改变，这样的术式可以在袚除中增益多少，各自都有各自的估量。

夏油杰问“那要是五分钟后我们还是没有成功呢？”

那个时候技能也冷却好了，继续用不就是了？

藤丸立香不假思索“我就再争取一个回合。”

体育场上立刻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理会那些交头接耳的咒术师，他现在要做的是释放caster的宝具。

“小玉还是孩子呢。”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盯着那些人，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将手作成手木仓状，抵在自己太阳穴，眨眨眼，威胁的意思尽显。

五条家的少爷要登先一步，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一面镜子蓦然出现在少女身侧，万顷朝霞映照在镜面，光辉一片。

她双手交叉在前方，阖眸念诵道“于此世蔓延的厌魅邪魅。由我之镇石清除一切。神居出云——此乃自在褉之证、神宝宇迦之镜是也！”

“这是……领域？”有人低声问道。

不然怎么解释现在笼罩在体育场上的景象呢？

排排鸟居萦绕周围，地面波光粼粼，折射出璀璨的光。

“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

众人顿时感到身体一轻，再望向领域中心的少女时，无一不停。

华贵的蓝色单衣层层叠叠，金色与黑色交织出装饰带为少女增添了些雍容之姿，蝶与花与铃的金冠压在头顶，并垂下流苏，随着结界结成碰撞出的微风，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她手中芒草指向上方的咒胎“只要在这个结界内，你们的所有咒力消耗都会化为零，也就是说，不必客气，什么都朝它招呼上去，袚除它不是你们的任务么，那就动手吧！”

那种可以肆无忌惮高频运转咒力的感觉又回来了，五条悟咧开嘴，红色的小丸出现在指尖。

其他人也是一样，仗着可以无消耗释放咒术，于是撒开了地招呼。

而每次咒胎内部的力量运转到临界值时，就会被少女用咒术压制下去，然后大家继续群殴它。

久而久之，窗那边的人喃喃“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委屈的咒胎了。”

再坚硬的壳也无法抵挡这种消耗，啪嗒一声，它的表面浮现出裂纹，很快遍布全身，有咒术师眼疾手快，捕捉到核之后，投掷出咒具，结束了这场拉锯战和消耗战。

咒胎消失时留下一声痛哭，却不会让人觉得那是怨恨，而是终于能滚了的解脱感，接着淅淅沥沥下起了太阳雨。

“啊，累死了——”藤丸立香第一个跪到地上，他轮着释放宝具，现在已经到极限了。

事实上，在途中他就有种神魂出窍的感觉，为了不影响战斗，靠自己顽强的意志撑下来。

五条悟活蹦乱跳了那么久居然还有精神，他轻笑了声走过去，半蹲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打算给人借力。

“等下，悟！”夏油杰忽然出声制止。

地上的少女的气息悄然改变，即使她拥有辉光般的美貌，也无法让人忽略掉那双区别于人类的兽耳，更别提正摆来摆去的尾巴了。

月光石‘我有不好的预感。’

藤丸立香抬手摸摸头顶的耳朵，又撇到身后摸摸尾巴，木着一张美人脸把它捏出鸡叫。

废话，能一目了然的事情就不要感了。

目之所及，不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都被手持武器或者使驭咒灵的咒术师阻断，为了防止他逃跑，空中甚至张开了术式。

闪电逡巡，一看就会被电到掉毛。

望着这群咒术师，藤丸立香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玉藻前的结局就是在那须野被一群阴阳师讨伐。

所以，这是什么现代那须野复刻啊！

他问月光石‘如果我跟他们和平交涉，结果会怎么样？’

‘打起来。’

‘如果我和他们打起来呢？’

‘能和平交涉。’

真是……干！

藤丸立香还没有尝试过朝着人类释放攻击性的力量，万一拿捏不好伤到对方，纵然有十张嘴，笔直去跳富士山也没办法解开这个误会。

反之，力量弱了可能被反制。

谁也不敢轻易离开原地，同时也警戒着对方的动作，到头来场面僵持不下。

“悟。”魁梧的男人迟来一步。

“咦，老师都来啦？”五条悟不为所动，只是站了起来，与咒术师们对面而立，他还有心情笑嘻嘻，指着头顶的网，“可以停止这个吗？”

雨如弓矢，跨越逐渐明亮的天空落到人身上、地上。

老师沉声“回来！认清楚，站在你旁边的，不是什么无辜的小女孩，特级咒灵的伪装不可能蒙住你的眼睛吧！”

藤丸立香听着他们的争执声，心脏奇异地跳动了下，他感到自己正站在很高的地方，正在俯瞰这对师生。

‘立香君？’

他身体一抖，那种飘然感霎时间消弭于无形，只余下一些奇妙的滋味‘……我走神了。’

“当然，第一次帮我治疗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五条悟耸了耸肩。

离得最近的夏油杰觉得不可思议，既然看出了她的真身，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她是……”

“抱歉，悟。”夏油杰冷静地抬起手，掌心黑黢黢的虚洞正等待着大口吞噬，“她不是人类，光凭这点，我们就没有站在她那边的理由。”

女人的轻哼声蓦然响在藤丸立香耳边，他惊诧之下，意识竟然模糊起来。

那边五条悟和他人的争执有些听不清，大概能够理解到其他咒术师打算要么袚除他，要么把他制作成供自己使用的咒灵。

虚空中有谁在嗤之以鼻。

“不管什么时代，人类只会背叛和怀疑……罢了。只不过随便看看，区区小虫竟然想使驭、妾身？”

女人高高在上的呢喃萦绕着耳畔，眼前盈满能够击溃视野的炫光，藤丸立香再也抵御不住，就这样彻底失去了意识。

“咕……！”月光石离得最近，并首当其冲，被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气息掀翻到数十米之外的树丛里。

它的系统中忽然有一连串信息上浮。

那一瞬间，无可比拟的力量降临了，仿佛天直接压在头顶。

人类纷纷停止吵闹，因为雨已经不再下，一颗颗雨珠暂停在空中，形成无序的珠帘。

世间万事万物皆停在这一秒，霞光照射在珠帘上，每一颗都焕发出灿烂的光彩，绝世美人袅袅婷婷，信步其中。

光芒万丈。

“立、……唔！”月光石挣扎着想要飞过去唤醒契约者的神志，这是徒劳。

情报解明。

假使将不附带宝具的a级从者量化成数值，那么a级从者是100，一尾状态的玉藻前只有9而已。

但，当她每获得一条尾巴时，这个数字就会成指数级别增长。尾巴数量达到九条的时候，她的力量数字便会从9变9的9次方，即为亿级！

它被压制地动弹不得，而那绝世美人的身后，三条具有实体的尾巴，还有六条虚幻的尾巴，总计九尾，正虚幻地摇荡着。

她走得很慢，日光倾泄踏在她脚下，所到之处皆为神圣之地。

只有眼珠能动，不，更正一下，只是因为眼珠在万物禁止的那一刻被定格在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她的脸而已。夏油杰想到，他的神经不允许他思考除了面前以外的事物。

他分明是垂头目视那身影，却感到自己面对的是无法知其全貌的伟岸之物。

天际传来神乐铃的清脆响声，她终于站定，举止之中蕴含无穷古意，端庄娴雅，夏油杰赫然发现，在那纤纤长指之间，原本生长在光辉之处的芒草不知何时变成了芦苇。

丰苇原中国，即为芦苇丰茂之国。因此，手持芦苇者，乃神凭、神依之躯。

因为靠近了，所以能看到。

她的眸色已经完全隐去蓝色，辉煌的朝霞映衬着那灿灿的炽金。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她抬起眸，一旦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就会知道自身何其渺小。

织物摩挲，落在她身上的泛泛天光顿时灵动起来，华美异常。

她缓缓抬起握有芦苇的手，五指修长莹润，绝世美人嫣然一笑，字字杀机“汝，刚才说想要吃掉谁，又想要使驭谁？”

情报解明。

与其说玉藻前是拥有神性的从者，倒不如说基本就是真神的存在。

煌煌天日，穆穆下临，尊讳天照大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