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收回手,看了身旁宫女一眼,那宫女走上来,正端着一张干净的白绸缎,是验处子之身用的。
“苏公公,太后吩咐了,我得亲自将此物放上榻。”
苏长瑞轻挑眉稍,而后从衣袖拿出一块颇有份量的银两,“这等事,交与底下的宫女去做就得到了,你何必费心。”
春禾瞥了眼他手里的银两,神色轻蔑,仍旧不为所动,苏长瑞又拿出两块银两,道:“这也是为了不扰陛下,明早你将白绸验明收回便是,这有何妨?”
瞧那银两,春禾动容,接过那银两,还客套道:“苏公公替陛下办事,我替太后办事,咱这做奴才的都不容易,我心里明白。”
苏长瑞伪善的笑,让采芳把白绸缎端进新房离去,他心里直骂这个贪得无厌的婆娘!竟要了他三块纹银。
春禾收起银两,令宫女在新房候着,不久后,采芳从里头退出来,事情算是办好。
苏长瑞只心念着天亮前可要将皇后给寻回来,可莫误了事。
***
烛火通明,房间内随处可见大红绸缎,半敞的窗牖已被关实。
布料柔软的黑色眼罩静静放在青纹喜案上,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敲点着案面,卫玠面容清隽,沉默的看着榻上的小酒鬼。
醒酒汤刚端进来不久,尚冒着热气。
今夜找回了萧扶玉,唐柒柒又丢了,想此,卫玠深感疲惫,抬手轻按眉心。
什么事定要新婚之夜要去做的,唐柒柒简直放肆,明明前世一切顺利,今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萧扶玉醉得迷糊,在榻上哼唧,似乎是不舒服,卫玠起身走到床榻前。
她的脸依旧还是那样醉红着,眉头紧蹙,下唇瓣破了些皮,是气极时在路上咬的。
见到此卫玠轻蹙起眉,将之前不悦的情绪掩藏下去,揽着萧扶玉坐起来,低声唤她。
萧扶玉便半眯着桃花眼看他,看来是醒了,然后又倚在他肩膀上。
卫玠只能如此喂萧扶玉喝下醒酒汤,见效不快,但至少让她不那么难受。
萧扶玉倚着他不安分,轻轻喊道:“卫玠玠,你在做什么......”
卫玠没有回应她,用干净的湿帕擦拭着她的脸,柔软的帕面避开她唇上伤口,露出原本明艳的眉目。
清水拭脸后,似乎起了点作用,萧扶玉没有刚才的不省人事,不过看起来呆呆的。
卫玠将湿帕扔入水盆中,回过首来,萧扶玉凑近着他,葱白的手攥着他的衣襟,声若细蚊般道:“...我难受。”
卫玠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形似桃花,眼角略带粉晕,水润润的迷懞感。
萧扶玉扯下婚袍的腰带,脱去厚重的外袍,只剩微微被汗湿的白衫,身姿秀雅。
萧扶玉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不清醒,指引他的手去触碰藏在腰后的束衣衿带,她瘪嘴道:“勒得好疼,我解不到。”
卫玠轻轻揽着她,见她弄这一通,他算是知道她在难受什么了,白衫底下的束衣紧裹着她的胸脯,所以她睡得不安稳。
萧扶玉红着脸不好受,梨雅说她围度可不小,今儿日子非同寻常,这束衣多裹了一圈。
卫玠微微低眸,温暖的大掌绕到她腰后,白衫底下,他带有薄茧的指腹掠过,而后触碰到衿带。
随着束缚解开,萧扶玉大呼一口气,顿时感到轻松,瘫.软地侧趴榻上,那件束衣被卫玠扯出来,还带着体温的热度。
卫玠看着萧扶玉乏困的眉目,单薄的白衫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失去束缚的丰盈撑立着布料衣面,可见那微微突显。
气氛里有些微妙的情愫,卫玠缓缓收回目光,收敛心神,那件束衣还握在他手中,似乎还有她的淡淡体香,指腹轻轻摩挲束衣上那残留温度的一处。
榻上的萧扶玉枕着手臂,半阖着眼瞥向卫玠的侧脸,只见他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形遮住花烛的火光,身影也笼罩在她的身上。
卫玠什么都没说,藕色的束胸衣被他放在青纹桌案上,在他的黑色眼罩旁边,他斟了杯茶水。
萧扶玉酒还未醒,慵懒地望着卫玠,有些没弄明白为什么卫玠在此照顾她。
她听得见他饮茶时喉结滚动的声音,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显耳,或许是真的渴了......
她轻轻道:“你还在等什么?”
只见卫玠身形微顿,侧过身来看萧扶玉,他眉眼越发深邃,将茶杯放下,试着平淡道:“今日这局面,不妥。”
外面有人守着,天子大婚,不可有悖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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