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玠没走, 也端着枣粥喂萧扶玉吃,但他沉着脸,极少言语, 她瞧着也不好受。
萧扶玉想了许久, 也没想明白卫玠如今是怎样的心思,不会放过她, 可是会报复她。
如果真是, 她欠他一条命,如要还他,那便还吧,如今她只想知道他还爱她吗。
萧扶玉含着香软的枣粥,看着卫玠的面容,他专注手中的羹匙, 如果是恨她, 也不会如此了吧。
萧扶玉的纤手轻揪住他的衣袖,小声的说, “我们可不可以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说,你知道我素来不善猜心思, 就当重新开始可好?”
她向来直接, 就像今生醒来第一件是就是见他,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卫玠指尖微顿, 并没有抬眸看她, 沉声回道:“有些事不是一句重新开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萧扶玉心间如遭针扎了一下, 攥着他的衣袖不愿松手, 卫玠看向她,深眸冷漠,道:“陛下可听过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
“如果你我没有重生,还有机会像这般相坐而言?在梧州时,万箭穿身都抵不过心寒。”
萧扶玉看着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本就哭肿的眼睛再次落下眼泪,或许这便是他们过不去的心结。
卫玠越平静便越是冷沉,瞥一眼她哭红的眼眸,不再提曾经的中中,冷道:“你既为我的妾,自应学着如何取悦我。”
言罢,他将盛着枣粥的碗置到她手上,而后起身立于榻前,萧扶玉怔怔地望着他。
“喝完粥,自己歇着,之后你便安心在相府待着,朝中的事,我会亲自替陛下监国。”
卫玠轻掸被她攥皱的衣袖,漠然冷视着她,道:“陛下根基不稳,我既能成全你,便也能毁了你,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什么时候使我高兴,什么时候放你回宫。”
她不是千防万防他谋逆吗,那他便做个以下犯上的逆臣给她看看。
萧扶玉捧着粥碗,眼泪滑下面颊,眼前的男人分外陌生,这样意图夺权的话,不是他会说出来的。
卫玠目光深长,不加掩饰地睨着她的领口那片白皙上,他弯下腰身,粗粝的指腹拭着她的泪,言语却无半分温柔,“比起陛下高坐龙椅,臣更为欢喜陛下赤.身婉转承欢的模样。”
萧扶玉喉间微更,他可是故意轻视她......
卫玠则立回身形,带有她泪水的手负于身后,轻轻摩挲,不再停留,转身退出卧房。
萧扶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溢满酸楚,低眸看向手里的粥,他没喂她吃完......
她顿了许久,将粥放置在榻下,便拢着被褥躺着,或许是身子太累,不知不觉便入了睡。
待侍女清棠入房来,那粥都凉了,萧扶玉侧卧在榻上,轻唤两声也不见有反应,清棠只能将东西收拾下去。
不过片刻,清棠便将话带到书斋,案前的男人玉冠锦衣,依旧清冷,冷着声道:“那便让她饿着。”
听此,清棠只好低首退下去。
这不管不问的,便到了午后,八月底虽还是季夏,但已去炎热,昨儿下的雨显得更为清凉。
监察司的督捕顾大人来了相府,与相爷在书斋商谈要务许久,自前两日赵世子被关押在刑部,摄政王那边是执意要人。
皇帝陛下更是传出病重不见人的消息,这人人猜测,赵世子莫不是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惹了陛下不快。
到下午,顾大人才离开相府,万管家正在庭院中修剪枝叶,就被传进书斋里去。
里头的男人吩咐备置晚膳的事,万管家连连点头,便往居灶君赶去,虽已至下午,但这个时辰备置晚饭是早了些。
居灶君的下人们动作利索得很,很快便做好一桌饭菜往辞雪居送去。
卧房里的人则还在歇着,候在外头的清棠便见着丞相大人沉着脸走入房中去,心里直犯嘀咕。
床榻的幔帐垂落着,尤为平静,萧扶玉睡得很浅,只觉幔帐被人揭开,光线露了进来。
她侧身看去,卫玠正站在榻前,眸色微沉地看着她,二人相视一眼,萧扶玉不知和他说什么,便回了身子,枕着手臂。
卫玠的大掌伸入被褥里,萧扶玉心一提,还未来得及说,就被他搂下了榻。
身子本就酸痛,他力气又大,萧扶玉便喊了一声他,卫玠则寻来衣裳给她换上。
她腿还在无力,在卫玠跟前站不稳实,总忍不住屈着膝盖,蹭到他的腿上。
卫玠便握着她的腰,托起身子,萧扶玉轻轻别开脸,记得以前他说她是个没骨头的。
待衣裳穿整好,萧扶玉被卫玠带出卧房,菜肴已然摆放好,座椅上铺着柔软的坐垫。
萧扶玉饿了不止一天,之前为了等他回来也没怎么吃,好不容易吃点粥,闹到最后也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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